“到了!”盖尔斯特迫不及待地从狮鹫上跳了下来,向众人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今晚的天有点阴,夜空像是被笼罩上了一层漆黑的幕布,月亮与星星都看得不太真切,散发着极淡的光芒。

  这里是一座屹立于莫尔斯内海上的孤岛,葱郁的森林将最北边的悬崖完全包围,所谓的古堡就建在悬崖上方,身后便是用浪花不停地拍打着山壁的大海。

  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是某位反派黑魔法师的住所。

  十二个人站在古堡大门前的空地上,盖尔斯特社长和菲尔兹副社长站在最前面,后面是贺小满和常樂,再后面是伊冯的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比足球队都多出来一个人,常樂只能用“打草惊蛇”这四个字来形容。

  不过打草惊蛇是从两位社长的角度讲的,对她们来说,人多力量大,没准古堡里的什么存在看她们人这么多反而不会再出来搞事。

  盖尔斯特的酒彻底醒了,开始给她们渲染恐怖氛围:“听说这里原本是一位伯爵送给自己妻子的礼物,但在两人搬进城堡之后,却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最后伯爵的妻子亲手杀死丈夫,并在城堡的顶楼抱着丈夫的尸体跳楼而亡……”

  常樂打断了她的话:“好了,这些话可以不用再说了,我们怎么进去?我急着投胎。”

  说完她瞟了一眼那边的真·伯爵,对方并没有露出什么其他表情来。

  盖尔斯特道:“不要害怕,你的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我特意花高价钱定制了这个——”

  她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张卷轴:“这是传送卷轴,一会儿我在这里定个点,三个小时内只要撕碎卷轴就可以立刻被传送到这里。”

  伊冯发出了灵魂质疑:“为什么不直接传送回学校呢?那样不是更安全?”

  社长的嘴角抽了抽。

  尤拉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解释:“小姐,这里离洛克菲勒太远了,能传送回去的卷轴很贵的。”

  伊冯恍然大悟:“啊……抱歉,我的意思是……嗯,我们现在就进去吗?”

  “但是……”社长看了看她身后的女仆们,说道,“我以为你只会带两个人来,所以只准备了八张卷轴……”

  尤拉安排道:“我不需要,爱琳跟我一起,另外三个人在这里候命……”

  这回就正好了。

  盖尔斯特把卷轴一一分给她们,再次嘱咐道:“本次活动以调查为主,安全第一,请大家务必保护好自己。”

  其实常樂觉得她这话说得有点多余,因为如果不是伊冯带来了武力值未知的尤拉和其他女仆,从明面上看,整个社团拥有战斗力的就只有社长和副社长两个召唤师,战力等级还未知。

  如果古堡里潜在着未知的危险,凭她们两个人真的能护住她们四个吗?

  恐怖电影不都是这么演的?

  喜欢作死的主角团擅入禁区,一个接着一个死去,还活着的人也逐渐精神崩溃,最终整个小队团灭……

  今天她们这可就是舍命陪君子了。

  这么想着,她们身后的古堡上方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幽幽的歌声。那歌声如怨如诉,伴随着夜枭“咕咕”的鸣叫,随风一起传入她们的耳朵,凉得人骨缝里发痒,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鬼什么鬼?!!”伊冯尖叫一声,整个人都贴在了尤拉的身上。

  常樂说:“没错哦,可能真的是鬼呢。”

  贺小满抬头,左顾右盼地寻找着声音的方向,终于眼尖地发现了古堡最顶端的露台上的声音主人。

  “你在看什么啊?”常樂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也跟着抬起头来,“卧槽!那是什么?”

  下一秒,那个黑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最上方快速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歌声也在同一时刻变得沙哑扭曲起来,像是卡了的磁带,吟唱着催命的咒语。

  伊冯瑟瑟发抖,诺雷希也后退了两步,问道:“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盖尔斯特的眼睛都在放光:“当然了!这次肯定能有收获!你们不想要学分吗?!”

  诺雷希精神了:“只要有收获就能获得学分吗?”

  盖尔斯特说:“没错!只要证明研究有意义,我们的社团活动资金就能发下来了!”

  菲尔兹感动地抱住了她:“太好了社长……我们……终于不用……倒贴了……”

  常樂:“……”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学分坚定了诺雷希作死的心,被女仆们和未婚夫包围起来的伊冯也平复了害怕的心情,作死小队整装待发,盖尔斯特让菲尔兹走在最前面,她则跑到后面殿后,九个人按照菲尔兹——常樂、贺小满——伊冯、未婚夫里尔伯德——尤拉、爱琳——诺雷希——盖尔斯特的顺序来到城堡门前。

  负责探路的菲尔兹拿出了魔杖握在右手里,左手放在城堡冰凉的铁门上。

  贺小满也一手抓紧望舒的剑柄,另一只手……另一只手握着剑鞘,没拉常樂的手。

  常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直接挽上她的胳膊。

  贺小满觉得有点碍事,甩了一下没甩掉,转过头想去跟常樂说一声,结果就看到了对方幽怨的眼神,于是又默默地把头扭了回去。

  “吱嘎——”一声,前面的菲尔兹已经推开了城堡的大门,率先踏入了进去,贺小满与常樂紧随其后。

  一进门,贺小满就产生了一阵轻微的眩晕感,她很快清醒过来,发现她们正处在一个封闭的房间之中,歌声已经消失了,而且房间内只有五个人。

  后面的尤拉、爱琳、诺雷希和盖尔斯特不见了!

  “其他人都去哪了?!”伊冯失去了她的尤拉,只能无助地搂住了自己未婚夫的胳膊。

  贺小满说:“是传送。”

  常樂也说:“我们被分开了,这里果然有点问题。”

  她松开贺小满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欧式的卧室,地上铺着颜色发黑的地毯,房间内摆着一张华丽的大床,朦胧的月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使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灰蓝的色调。床边摆放着梳妆台和衣柜,看得出这是一位女性的房间。

  环视了一圈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长发挡脸酷似贞子的女人,当即吓得大吼一声“卧槽”,连连后退,险些撞倒后面跟着惊慌失措的伊冯。

  两人乱作一团,惊起一地灰尘。

  女人在掌心唤出一颗火球,幽幽地开口了:“怎么了……我们要找到……社长她们……”

  火光驱散一部分黑暗,也让常樂看清了女人的穿着。

  哦,是副社长啊,那没事了。

  伊冯捂住胸口:“吓死我了!你突然大叫什么!”

  常樂说:“抱歉抱歉。”

  里尔伯德抓住了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伊冯感动地和他抱在了一起。

  常樂见不得人秀恩爱,于是说道:“我们走吧?”

  五人来到门前,她伸手去握门把手,却摸到了一手粘腻油滑的东西,顿时恶心出了一张痛苦面具,翻过掌心看了一眼,嫌弃道:“噫!什么东西!好恶心!”

  正试图摸摸房门的里尔伯德瞬间缩回了手。

  贺小满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张手帕给她,常樂现场引水,连着洗了三遍,才把手上的油脂洗掉。

  这古堡废弃多年,门把手上为什么会有油脂?

  菲尔兹拿出纸巾打开了门,年久失修的门锁还卡了一下,锁芯里的弹簧“嘎吱嘎吱”地唱歌,简直像是要成精了。

  走廊很窄,也很黑,一眼望不到尽头,最多只能两个人并肩前进,给人的整体感觉非常压抑。

  中间的地上铺着一条深红色的地毯,两边的墙上挂满了人物画像,火球只能照亮她们身边的一小块儿范围,再远处的地方无论菲尔兹怎么加大魔力也是乌漆麻黑的一片。

  伊冯弱弱地说:“这些画像好可怕……我不想走在最后……”

  贺小满抽出望舒,主动去后面殿后。

  常樂向来黏着贺小满,于是也跟她们调换了位置,站在了贺小满的正前方。

  “你们真好……”伊冯感动极了。

  常樂:“少说废话,出发!”

  厚重的地毯让她们的脚步声轻到将近没有,一行人就这么安静地走着,没走多久,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短暂的轻笑声。

  伊冯最先炸毛了:“你们笑什么?”

  常樂:“我没笑……”

  贺小满也说:“没有。”

  菲尔兹:“我也……听到了……”

  一行人停下脚步,转向里尔伯德。

  里尔伯德嘴角抽了抽,皱着眉说道:“是女人的笑声。”

  找不到声音的出处,五人再次前进,可这走廊长到离谱,走了将近五分钟了,竟然还没到头,地形也没有半天改变。

  贺小满回头看了看两壁的画像,叫停道:“停!别走了!”

  常樂扭头问她:“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贺小满说:“我们在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