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绥醒了,半睁着眼睛,没什么精神,只是盯着今阮。
他不知道距离他昏迷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也不能确定出现在他眼前的今阮是真实的今阮,他几欲张口,想要叫一叫今阮的名字,可只是嘴唇动了动,发不出任何声音。
“呀!”今阮格外惊喜,并在薄靳绥无意识的引导下收回信息素,随后立刻冲他扬起一个甜甜的笑,“你醒啦!”
薄靳绥说不出话也动不了,闭了闭眼睛当做回应。
被沈灼念叨了这么多天快死了的人终于醒了,今阮恨不得一头扎进他怀里。
但这人身上插着管,带着呼吸机,脆弱得像风化了的玻璃瓶,今阮不敢妄动,怕把他弄碎。
但又忍不住想碰碰他,摸一摸。
便小心翼翼的牵着薄靳绥的手,调皮的勾了勾,凑到他脸旁,超小声地告状:“你昏迷了很多天,沈灼总是跟我说,你明天就死了。”
薄靳绥:“嗯?”
“沈灼是大坏蛋,他骗人的。”
薄靳绥缓缓闭上眼睛,同样勾了勾今阮的手心。
手上的触感是真实的,Omega的小手很热乎。
薄靳绥只醒了一会,确认今阮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他牵着今阮的手不停地走,走着走着陆地忽然变成海洋,今阮消失不见,无论他怎么找怎么呐喊,都不见人影,很快就被黑暗吞噬。
大梦一场,薄靳绥猛地惊醒,手掌收紧,他才发现,昨日塞进自己掌心中的白嫩小手现在还被握着。
是梦。
薄靳绥忍着痛,舒出一口气。
今阮就这么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左手被他握着,右手垫在额头下,乖巧地睡着。
沈灼一进门就看到顾洲愣在病床上,脸上还一副我很不高兴的表情。
而今阮正含情脉脉的与薄靳绥对视,正所谓小别胜新婚,这俩人别了快二十天,薄靳绥的眼珠子都快粘到今阮身上了。
救...
这个人怎么一醒来就眼神拉丝啊,要不是身体动弹不得,沈灼都担心他们在病房里来上一出少儿不宜的大戏。
“我不该来是吗?”
沈灼一出声,就打断了两人的眼神情感交流,顾洲求救一般的抬头看着他,可惜沈灼连看都不看,径直走到薄靳绥面前,操着一副正儿八经的严肃口吻说:“既然病人已经醒了,待会再随我去做一些日常检查,哦,还有,你胳膊断了,希望你这几个月不要乱动最好是不动。”
薄靳绥不想跟他呛,造谣他明天就死了的事还没找他算账,直接懒得搭理。
“哎?”沈灼没收到这人的回应,当即喊了护士过来,“给我推走检查!”
Alpha身体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在病床上躺了好多天,一切指数都在朝着非常好的方向走着。
沈灼也松了一口气,横竖给他列了十几条规矩,并叮嘱今阮严加看管,不允许薄靳绥有一丝违规行为。
“你太烦了。”薄靳绥又被推回了病房,不骂两句沈灼实在过意不去。
“少啰嗦。”沈灼说,“要不是我,今阮现在就是寡O。”
薄靳绥回头瞪了他一眼。
沈灼无所畏惧,把人还给今阮,“我叫了护工,没事别喊我,走了。”
医生总是忙的,沈灼也不例外,他不只有薄靳绥一个病人。
病房里剩下了他们三人。
顾洲不乐意了,疯狂摁呼叫铃:“给我换个病房。”
“你也少啰嗦。”
“我要换病房。”
沈灼怒了:“没有!”然后很凶地挂断。
医生指望不上,顾洲就给宋听枫打电话,态度相当卑微:“宝贝,我可以出院了。”
宋听枫嗯了声,“住院这些天,你欠了二十三个会议,一会准备一下。”
“嗯?”顾洲一下就愣住:“我...医生还没说我可以出院。”
“哦,再见。”宋听枫说。
顾洲这边骚扰完沈灼又吵吵宋听枫,薄靳绥听得烦,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院长:“麻烦,单间,太吵。”
院长立刻安排人过来,将薄靳绥转移到了单人病房,虽与顾洲的意愿相反,但这俩人总算是走了。
世界清静,有利于养伤。
房间里没有了碍眼的电灯泡,今阮想做些什么简直太方便了。
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薄靳绥的身体素质就算再好,也要恢复上两个月才行,更何况今天之前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身体机能根本跟不上,今阮再敢再敢也有偷偷趴在他的胸口上。
听着他的心跳。
然后在护士进来之前乖巧坐好。
偷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