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少年宫上钢琴课的囚牛第一时间感知到了弟弟有危险,他留在矛九身上的符咒消失了。

  “老师,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了。”蒋文明打断台上老师的教学。

  “嗯嗯,那你快去吧。”钢琴课老师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漂亮女老师,班上除了蒋文明其他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

  身高一米八八的蒋文明在一群小萝卜头当中鹤立鸡群。

  蒋文明走出教室,在转角时掐了一个咒语,瞬移到饕餮出事前最后的地方。

  厕所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蒋文明推开单间门,环视四周,隐约还能嗅到饕餮的味道。

  眉头微微一皱,怎么还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似曾相识。

  修士?

  蒋文明想着面色一凛,瞥了一眼旁边正在撒尿的男人。

  男人侧了侧身子,错开他的视线,提起裤子就跑。

  变态吧,盯着他看。

  谭骁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见少年还不出来,看了看手表,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正打算进去瞧瞧,就见迎面从厕所里面走出来的蒋文明,神色不安。

  从男人身边擦身而过,蒋文明一把拉住谭骁的手臂。

  “他不在里面。”

  谭骁闻言甩开他的手,“什么意思?”眼神冷冰冰地看着蒋文明。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应该是被人带走了,你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吗?你不知道吗?”蒋文明面不改色地摊摊手。

  危险地眯起双眸,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耸耸肩,“当然是出来玩儿了。”

  “你认识小九吧。”肯定的语气。

  蒋文明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还不去找他吗?”抬手捋了捋耳边的长发。

  厕所里面果真没有少年的身影,谭骁紧皱眉头,内心慌张无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能凭空消失,想要从监控找出线索是不可能的。

  谭骁立刻想到了那群道士,掏出手机面色阴沉无比地打了通电话。

  贾士凯那边去查了,自从上回那件事之后,那群道士就在C城销声匿迹了,仿佛从来没有这群人出现过。

  开车先行回家,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那栋楼搬空了,里面没人。”贾士凯说。

  “行,麻烦你了。”

  “哎,和哥们说这些干嘛,小九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贾士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安慰,怎么出去玩儿人还搞丢了。

  “嗯,他不会有事的。”

  挂断电话,把手机重重地摔在茶几上,玻璃桌面霎时四分五裂的炸开,碎了一地。

  刘阿姨在厨房听到动静不敢出来,知道矛九出了事。

  谭骁面色阴鹜地坐在沙发上,指尖夹根烟,英俊的眉眼隐藏在烟雾中,浑身上下透露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该去哪找?

  无比怨恨自己是个普通人,连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也做不到。

  家里的小狗敏锐察觉到主人的异常,夹着尾巴躲到狗窝里。

  谭骁最后想到了一个能帮助自己的人,没有犹豫立即开车去了老宅。

  车辆畅通无阻驶向老宅,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仿佛穿越时光。

  书房里,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入镜,奢华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头顶。

  色彩浓重的山水画挂在谭荣身后,他坐在主位上,身旁站着自己的母亲,年逾八十,依然中气十足,坐姿挺拔如松。

  谭荣朝身旁的女儿扬扬下巴,谭玉珠拿着巴掌大小的茶壶替谭骁斟茶。

  “谭骁,外公最得意的孩子就是你,你瞧瞧这一年多你做的这些荒唐事,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把你迷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分不清了,现在还来求外公帮你找人。”

  谭骁看着波光粼粼的茶水,“他对我很重要,是我想相伴一生的人,我愿意放弃一切,只要你答应帮我找到他。”随后冷漠地抬起眸子直视。

  “谭骁你还是不明白,我说过,我死后,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上回你康伯父打电话来,说你不喜欢康馨,饭都没吃就着急忙慌的回家,”随后叹了一口气,“罢了,外公老了,不懂你们这代人的想法,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也不阻拦,是我和你母亲对不起你。”

  他知道他这孙子的秉性,只要是自己在意的东西,就不会放手。

  谭荣点了一根烟,颤颤巍巍地抽了一口,“外公希望你能幸福。”

  起身拉开身后书柜,从里面拿出一件东西。

  布满皱纹的手随后推过一张写了地址的纸到茶杯旁。

  “我一早就知道那小孩出事的事情,猜到你会来找我,”摇头笑了两声,“既然你明白他和你的不同,还要选择和他在一起,那你就去找他吧。”

  谭骁瞳孔微微紧缩,“外公知道了?”并没有点明究竟是什么事情。

  谭荣喝了一口茶,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没有说话,目光意味深长。

  谭家在C市的力量盘根错杂,靠着祖上的基业,算得上是手眼通天,C市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谭家专门负责的人监视。

  在家族史志上记载了一位先祖,上面所道这位先祖幼年时就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赋,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当家后,从五湖四海招揽奇人异事到门下做客。

  后来历代谭家人都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会养一些奇人,这些人和普通人不同,会法术咒语,接近于仙,自称修士。

  “谢谢外公。”握紧手里的纸条。

  谭荣朝他摆摆手。

  待谭骁走后,站在一旁的谭玉珠终于开口:“爸,你为什么要帮他?喜欢男孩,真恶心。”

  谭荣拍拍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玉珠啊,该放下了,谭骁也是你的孩子啊,也是我的孙子。”

  “爸……”

  天色渐黑,阿清奉命把矛九送过去后,师祖就叫他回去。

  阿清刚启动车从车库里出来,一辆黑色的车迅捷如黑豹砰一声撞上他的车头。

  被强大的撞击力顶的往后退了几米,阿清来不及避让,猛打方向盘。

  一声轰鸣过后,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留下深深一道黑,阿清瞬间砸在方向盘上,俊秀的脸上顿时磕出了青紫,嘴角挂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