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散去后,昭嫔回到宫中,一抹身影在此等候良久。
“参见昭嫔娘娘。”
丫鬟穿戴简朴,匆匆而来。
昭嫔扫了她一眼:“有事吗?”
“奴婢等在这,自然是为了今晚的消息能第一时间传到四殿下的耳朵里。”
昭嫔冷哼一声:“贤妃没那么好对付,今晚之事,但凡是别人都不会全身而退。怎么也要禁足等待结果。”
“她可倒好,三言两语就让陛下对她消了疑心,甚至还准她调查此事。”
“昭嫔娘娘没有扳倒贤妃?”
虽然是丫鬟,但或许是跟在秦景泽身边久了,气势不是一般的大。
昭嫔长眉冷剜:“你说的倒简单,她若这么好对付,也不至于一向受宠的萧嫔被她逼到如今这般地步。”
“富贵险中求,您难道就这么甘心让人一口一个昭嫔娘娘的叫着?贤妃在宫中寂静这么多年,若不是二皇子失势,皇帝扶保太子,她怎么可能坐的上妃位?”
“昭嫔娘娘有没有想过,您若不全力保四皇子登基,等来日太子登基,贤妃会怎么对你?贤妃现在一副可怜的样子,柔柔弱弱,可未来若是成了太妃,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昭嫔沉默许久,开口道:“告诉四皇子,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丫鬟脸上浮起笑容:“是。”
一早醒来,秦景林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萧嫔没事,秦景林也就毫不担心。
毕竟柳姨能活在这深宫中靠的绝非幸运。
朝中静默了许久,秦景林想着,也该送出些事情来了,免得父皇成天盯着后宫找错。
三日后,刑部有本上奏,京郊有女子到大理寺鸣鼓喊冤,事件似乎牵扯到朝中官员。
“大理寺本想据实调查,但那女子的长相似乎不是我国中人,为免节外生枝,特上报刑部,由陛下定夺。”
徐进昭趁着早朝将此事全盘说明,等待皇帝的旨意。
皇帝扫过奏章,眼中疑惑渐起,众使臣离京已近两月,京城附近怎么会突然冒出一西晋女子?
是使臣团留下的?还是自己偷偷潜入的?
“父皇,此事颇为蹊跷,应当派人详查。”四皇子拱手。
皇帝沉默,此事是该详查,只是他还没想好要派谁去查。
大理寺不敢管,刑部持中不言,又涉及他国女子,一旦出现纰漏,必然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不论怎样,还是要找个皇子牵头,才能放心。
“二位皇儿如何说?”
“父皇。”四皇子拱手,率先开口:“此事涉及颇多,一时之间恐难以理清线头,但儿臣定会与诸位大人通力合作,查出真相,保我安梁平顺。”
“儿臣也认为此事应当详查,绝不可姑息。”
皇帝瞄了一眼两个儿子。
“那这件事就交给景泽去查吧,太子近日疲于奔走,先休息些日子。”
“父皇——”
“好了,都散了吧。”
皇帝甩甩手回了宫,众位大臣也纷纷离去,秦景泽歪头看了一眼秦景林,当着他的面,几步走到刑部尚书面前,满是炫耀。
秦景林装作惋惜的摇头,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却扬起笑容。
这件事涉及不少地方,想要查个水落石出,够秦景泽忙的,而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从天枢阁的消息来看,鸿胪寺那边最近也闹出点动静,似乎并不只单单想要执掌礼凶之事。
朝中贪污之风盛行,竟是拦都拦不住的。
秦景林缓步回了东宫,秦景泽和刑部尚书说了几句后也告辞,抬头就迎上了凌道忠的眼神。
“凌大人还没走?”
“想着殿下可能会有话跟我说,就在这等等。”
秦景泽眯起眼,脸上挂着笑,却难以断定情绪。
“这女子的事情本王会和刑部联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凌大人无需担忧。”
凌道忠沉默,半晌才出声道:“殿下还真是越来越有风范了。”
凌道忠可以算是从小看着秦景泽长大的,他曾经还极力想将人培养的乖巧听话。
却不曾想,小的时候听话至极的小孩,竟长的越来越叛逆。
辅佐这样的人,就算登上皇位凌家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可眼前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都怪他那个蠢妹妹!
秦景泽身上这点倔脾气都是从她那学来的!
“都是凌大人从旁协助的结果,景泽可不敢擅自居功。”
“此次调查若是有哪里不方便出面的地方,可以来找老夫。”
“凌大人放心,有季许在,有什么事,他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季许?
凌道忠长叹,他一个偏远州郡的外室子,怎么就得了这四皇子如此重视。
当初选他来不过是当个跑腿的,可现在秦景泽这是什么意思?
“季许只是个外室子,殿下实在不宜太过——”
“他难道不是凌家的少爷吗?”秦景泽上前一步,满眼警告。
“凌大人什么都不说,就把一个外室子塞到本王手里,知道的会明白凌大人为侄子好的一片苦心,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凌大人借着季许敲打本王呢。”
“殿下何出此言?老夫——”
“没有最好。”秦景泽生生打断凌道忠的解释。
“既然如此,就请凌大人在家静候,本王有任何消息都会让季许告知凌家。”
凌道忠皱眉,无话可说,秦景泽转身离开。
刑部找到的那个女子并非犯人,关在监牢并不妥当,所以被暂时安置在了客栈里。
门口有甲胄把守,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秦景泽查案向来不喜欢将自己牵涉进去,所以他进了客栈,只选了个安静的雅间坐着,留自己手下的人去问话。
平时也就罢了,此女子涉及外朝,还不能太过轻浮怠慢,秦景泽更是不愿伺候。
不过手下人几番问询出现的结果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太行大盗?”
“是,她说自己正是因为追捕太行大盗才误入京城。”
去年年尾的时候,滚州一带突然出现一个流窜的怪盗,一众稀奇珍宝只要被他看上皆消失不见。
眼见过了几个月,怪盗逐渐没了消息,秦景泽还以为这人盗够了宝贝金盆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