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消息就回了过来,楚淮予说自己未曾提过。
崇徒南眸底划过一道沉意,伊那托斯的事整个剧组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他没说,念念也没说,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件事是蒋梵臆想出来的。
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的确跟蒋梵提了伊那托斯,说的人是念念,但其实芯子却是另外一个人。
崇徒南思索半晌,又翻过身去。
蒋梵一见他转过来,马上就跟炸了毛的鸡一样:“你再说那人,我跟你翻脸啊!”
“不说他,说楚淮予。”
蒋梵挑高双眉,一副快厥过去的模样:“我说咱自虐也有点限度成么?还是你到叛逆期了,不找点刺激你浑身难受?”
崇徒南眼神哀恸:“可你半遮半掩,我就会忍不住对他心存幻想,你说这件事会不会不是……”
蒋梵听不下去了,从牙缝里挤字:“崇徒南,我两只眼睛视力1.5,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楚淮予独自走进我房间,不仅抱了我还想强吻我。怎么样,你还想听过程细节吗?”
崇徒南整个人激动起来:“我不信,既然他对你又抱又亲,为什么又会提起伊那托斯?”
“我哪知道他发什么神经病啊?!”蒋梵脸都胀红了:“他就跟我说那姓伊的是奥啥啥的王爷,又问我这么不喜欢姓伊的,是不是因为暗恋他。”
崇徒南一反刚才的激动,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蒋梵看着他这个反应,气的直接破罐子破摔:“你爱信信不信拉倒,再提那俩王八羔子咱俩就绝交!”
说完蒋梵就气愤地扭过身去,啪的一声拍在床头灯的开关上。
没过一会儿,他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崇徒南也躺下了。
可能是睡前情绪太激动,蒋梵在床上翻来覆去两个多小时才勉强进入浅眠。
黑暗中,崇徒南缓缓睁开深眸,他偏头看了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拿出了手机。
几分钟后。
门半掩着,楚淮予刚进来就被崇徒南握住了手。
“蒋梵的事情不简单。”
楚淮予估计他又发现了什么,于是道:“先把脉再说。”
“好。”
床上的蒋梵睡的四仰八叉的,楚淮予坐到床边时,他嘴巴还空嚼了两下。
楚淮予虽不通岐黄之术,但以灵气充盈经脉穴位,沉疴隐疾也能一观便知。搭脉之后,他发现蒋梵脉势较强,心脉搏动直上直下湍急且浮尖,简而言之就是——
“蒋梵上火了。”
崇徒南眼尾轻缩,“只是上火?”
楚淮予颔首,道:“他识海清明,心经走轻,绝不是疯癔之象。”
崇徒南眉心蹙起,想了片刻后:“我们出去说。”
两人来到客厅,他先跟楚淮予说了蒋梵昨晚遇到的事,然后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个伊那托斯来自未来星系,我猜他八成是用了某种高端科技复制了你的容貌,以此来接近蒋梵。”
楚淮予轻眯双眸,有一点想不通:“既然他要冒充,那为何要剑走偏锋选择我?”
不管论亲疏还是论相识时间,崇徒南都是那个跟蒋梵更亲近的人,伊那托斯不可能不知道。
崇徒南眸中若有所思,没一会儿又给出了两种推测:“一,你和蒋梵曾经有过什么举动,让伊那托斯觉得你们之间有暧昧。”
“那二呢?”
崇徒南握住他的手:“念念,如果今天我相信了蒋梵的话导致我们分手了,你会怎么做?”
楚淮予神色倏地一冷,崇徒南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只是一个假设,我没那么蠢。”
就算只是假设,楚淮予也不想回答。
崇徒南见状,只好自己说出答案:“无论过程如何,最后一定是我们两个谁都不理蒋梵了。”
“换句话说,蒋梵彻底失去了你的保护,那就会轻而易举的沦为伊那托斯的掌中之物。”
楚淮予听完推测,连他都忍不住骂道:“此人用心竟这般歹毒。”
同一时间,同一楼层,通过纳米捕影看到这一切的伊那托斯挑了下眉。
歹毒?这个评价似乎片面了点。
他腰身靠向椅背,目光一直盯在画面中崇徒南的脸上。
这个Beta虽然没有半点战力,但脑力超群绝俗,难怪能有这么强大的Alpha做伴侣。
想到这里,他冷讽地笑了一声。再聪明的Beta也只是Beta,不配做他的对手,更不值得让他费心对付。
这边,崇徒南和楚淮予略做商量,考虑到伊那托斯随时可以冒充别人的危险性,他们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蒋梵。
就在崇徒南走到床边时,他忽然又转头看向楚淮予:“念念,你在这个房间布一个息听术。”
“好。”
楚淮予立刻放出神识,铺开后像一张巨网般笼罩在整个房间内,任凭何人用何种方式都休想探听半个字。
凌晨两点半,刚刚进入熟睡的蒋梵被推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把右眼撑开一条缝,看到崇徒南站在床边,直接吓了个激灵。
“你大晚上不睡,杵这儿干嘛?”
崇徒南撩开他身上的被子:“你去浴室洗个脸,我有事要跟你说。”
“你不会又……”
“正经事。”
蒋梵嘴里嘟囔着,头昏脑胀地下了床。
他用凉水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也没擦就有气无力的出了浴室:”我洗完了,大少爷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崇徒南并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衣柜那侧。
下一秒,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蒋梵视线中。看清是伊那托斯那张脸,他双目裂然圆睁,五脏六腑仿佛都在惊惧中挤作了一团。
蒋梵下意识向后退去,结果右脚刚一动,整个人就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楚淮予抬手撤去幻形术,崇徒南走过去想将人扶起来,蒋梵却反应极大的拂开他的手:“别碰我——”
崇徒南无奈轻叹,蹲下身解释道:“我和念念不是故意想吓你,而是想让你知道,这种易容的能力不止念念有,伊那托斯也有。”
蒋梵的瞳仁在眼眶里打着颤,过了半晌抖着嘴唇:“你,你是说……”
崇徒南点了点头:“昨天轻薄你的不是念念,是伊那托斯。”
轰的一声,蒋梵听到一颗核弹在自己脑中爆炸了。
比起被楚淮予动手动脚的愤怒暴躁,伊那托斯带给蒋梵的是无尽的恐惧与惊惶,那种强烈地不安感就像将他按进了水里,不知道哪一秒就会让他窒息溺毙。
楚淮予见蒋梵的脸色越来越白,于是上前两步道:“有我和团子在,他奈何不了你。”
崇徒南这时也拿出了指环:“这是念念亲手做的法器,你只要觉得危险,喊握手就会生效。”
蒋梵看着这枚让他误会的戒指,双眼刷的红了。
楚淮予好心好意给他做法器防身,他还误会人家对他有意思。又羞又愧的情绪齐数涌上心头,随着鼻翼一阵翕动,蒋梵在崩溃中痛哭出声。
“对不…*%¥…我…不是…故…&…%¥#*&…”
他一边抽噎一边给楚淮予道歉,虽然就听清了几个字,但楚淮予还是颔首表示谅解。
崇徒南将人从地上半托半抱了起来,待蒋梵按照指示把指尖血滴入凹槽后,戴在了右手中指上。
蒋梵吸了吸鼻子,渴望地看着楚淮予:“我,我现在能试试吗?”
“不能。”楚淮予无情拒绝:“你乃凡人,所以驭此法器会消耗我的灵力。”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楚淮予对旁人向来吝啬。
蒋梵一脸哀怨的看向崇徒南,崇徒南清了下嗓子,帮他求情道:“念念,你要不就让他试一次,这样也能让他心里也有个底。”
“好。”
见楚淮予这次答应的这么干脆,蒋梵忽然悲从心中来,又想哭了。
崇徒南拿来了一个实木的挂衣架,蒋梵准备动手时还有点紧张,扭头看向楚淮予:“我用不用像电视上捏个手势啥的?”
“不必。”
蒋梵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握手——”
一道刺目的光芒乍起。
紫蓝色的水幕瞬间笼罩在蒋梵周身,与此同时一道血色火焰融成一个特殊的半笼状,眨眼便袭向了衣架。
可惜衣架脆弱,火焰刚出来就被焚成了飞灰,‘嘴套’落地的瞬间又变回了血色异火,随后吸回戒中。
蒋梵一脸纳罕地看着自己的手,吐出两个字:“我,靠……”
防身的法器已经给了,楚淮予握住崇徒南的手:“团子,我们回去吧。”
“诶别别别!”蒋梵一惊,赶忙拦在两人身前。
楚淮予清冷道:“还有何事?”
蒋梵脸色讪讪的:“那个,我一个人真的有点害怕,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睡啊?”
见两人脸色同时一冷,他赶紧道:“我可以戴眼罩戴耳塞,要不楚淮予你用法术把我迷晕也行,反正绝对不会妨碍你俩做别的事!”
楚淮予不置可否,崇徒南却知道无论蒋梵晕不晕,楚淮予都不可能跟他做‘别的事’了。
崇徒南沉默了片刻,抬眸:“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蒋梵眼中大亮:“什么什么?”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把伊那托斯引诱出来,杀了,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