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结束,崇徒南看向还在讲电话的楚淮予,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这边会让公关先降热度,也会跟剧组沟通,避免在路演提问环节中出现关于你们CP的问题。”
楚淮予刚要开口,施雨彤又道:“你这几天路演自己也注意一点,别又被粉丝拍到你瞄崇徒南了。好了就这样,我先去处理热搜了。”
楚淮予懵懵地拿下手机,转过头:“她不让我说话。”
崇徒南笑了一声:“施姐在圈里一直都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而且她这样处理也比较合适,宣传期的热度应该聚焦在电影本身,而不是我们感情上。”
楚淮予想了想,颔首道:“嗯,你说的不错。”
“我这边也会让蒋梵……”
崇徒南忽的一顿,楚淮予不解道:“怎么了?”
崇徒南拿起手机,点开微信,他发现蒋梵今天没给他发信息,昨天大年三十也没有。
这种情况之前从未有过,崇徒南眉心微动:“我给蒋梵打个电话。”
“好。”
手机嘟了几声,通话接起,蒋梵有气无力的:“喂。”
崇徒南听他的声音:“你生病了?”
蒋梵都蔫巴了,说话拖着长音:“我半个月前脖子后面长了个像火疖子的东西,我以为上火了,想着过几天就消下去了也没在意。结果昨天它直接溃烂了,还把我弄发烧了,我这会儿还在医院挂点滴呢。”
“那你好好休息。”
“你宣传期的工作我交给吴姐了,”蒋梵咳了一声:“估计中午她就跟你联系了。”
“好。”
结束通话后,楚淮予道:“蒋梵的病严重吗?”
崇徒南摇头:“他说不严重,估计休息几天就好了。”
说完,他放下手机,一瞬不瞬的看着楚淮予。
“何事?”盗,文,gzh大碧池
崇徒南朝他腿上看了一眼:“念念,你不给卫蒙回消息吗?”
“他只是问我为何跟你坐一辆车而已。”楚淮予觉得不用回。
崇徒南直起腰,偏头看向窗外。
楚淮予忍着笑,凑过去问道:“你就这般在意?”
崇徒南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莫名就让人觉得气鼓鼓的:“嗯,在意的不得了。”
楚淮予胸口轻颤,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崇徒南的眉骨微不可见的抬起,接着眼底便泛出粲然的星点,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他抿着唇角转过来,楚淮予偏着头看他:“这般可高兴了?”
崇徒南敛眸拉住他的手,“嗯,高兴。”
他当然知道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可他看到卫蒙的亲近还是会忍不住吃醋。不过现在心里沁满了甜意,自然也就尝不到什么酸味了。
上午的几场路演结束,迟夏的实时票房已经过了5亿,而专业平台上也更改了预测票房,从8亿改为了17亿。
迟夏官微为了庆祝,放出了一条拍摄时的花絮,是楚淮予和崇徒南拍喝汽水的那场戏。
画面里崇徒南握了下汽水瓶:“这瓶还是太冰了,再换一瓶吧。”
“行。”
场务从他身前让开,崇徒南抬头,正好看见楚淮予到场:“学长!”
楚淮予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崇徒南朝他跑来。
然后两个人就面对面说话,准确来说并不算对话,因为都是崇徒南在说,楚淮予在听。
热评第一:[准备二刷的人申请答题,这场秦望喝的汽水是常温的,所以崇徒南是在给楚淮予试温度。]
[年下叫年上学长,是我永远的XP!!!]
[磕南以言予的人就不觉得这糖太硬了吗,就这段视频来看,楚淮予明明对崇徒南很冷漠啊。]
[哪里冷漠了?难道你认真听别人讲话的时候,脸上还得眉飞色舞吗?]
因为这条庆祝五亿票房的话题,降下去的复婚感话题热度又再度回归热搜,还隐隐有上升前五的趋势。
施雨彤看的直皱眉,于是让公关那边先把楚淮予单人话题顶上去。
下午两场路演崇徒南和卫蒙都没参加,两人去录一个访谈节目,录完飞S市跟剧组会和。
剧组刚在后台吃完盒饭,一名工作人员把制片人请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制片人回来,问楚淮予的助理:“小楚那边采访还有多久结束?”
助理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制片人张了下嘴,“没什么,你去吧。”
他坐回沙发上拿出手机,想了几分钟后,发了一条微信:[好的,我这边会通知影院工作人员安排。]
制片人按完发送,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他在心里帮自己找借口,这都是为了剧组好,为了电影好。
晚上八点半,最后一场路演。
恒星影业的LOGO在荧幕上消失,影厅大灯亮起,剧组主创陆续上台,现场响起热烈地。
还是一样的环节,但不同的是这次现场来了几位演员和一位编剧,都是以前与曾海合作的过的。
“这次能看到曾导的新电影,我作为编剧从中受到的启发很大,我们国内优秀的悬疑犯罪电影一直都有很大的空缺……”
影视行业的从业人员往往能更深一层的去分析和表达电影的核心,到第三位发言时,曾海已经红了眼眶,带着大家向一位老戏骨深深地鞠了一躬。
崇徒南起身时,忽然注意到了观众席的右上角,眼角微不可见的缩了瞬。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让我们感谢赵培老师,感谢您来到现场支持迟夏,也感谢您对曾导和年轻演员们的鼓励。”
“让我们有请下一位。”
一名身材高挺的男人从右上角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投来的视线中,他摘掉了口罩和帽子。
“曾导,好久不见。”
现场在安静了一瞬后,爆发出激动地尖叫和欢呼声,观众们都没想到会在迟夏的路演现场看到池砚舟本人,所有人都觉得惊喜无比。
楚淮予在看到池砚舟的瞬间,眉眼立刻就覆上了一层霜,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崇徒南的手擦过了他的手背。
他转过头,崇徒南朝他浅浅地扬了一下唇角,仿佛在说没关系。
曾海也意识到情况不对,这场路演的嘉宾都是提前邀约好的,名单里根本没有池砚舟的名字。但他看向制片人,对方却刻意回避了他的眼神。
“其实迟夏从立项之初,我就看过剧本了,但当时因为我浅薄的想法,所以与秦望这个角色擦肩而过。”池砚舟脸上浮起一抹苦笑:“现在看了成片,我想我恐怕要后悔好几年了。”
观众席响起一片笑声,一位男观众凑热闹喊道:“池砚舟老师你是最棒的——”
池砚舟笑了一声,向那名观众倒了谢。
这时曾海举起话筒,用玩笑的语气道:“可能是我当时人格魅力不够,没能说动你吧。”
他这一句可谓是四两拨千斤,既帮崇徒南规避了又一次的抢角传言,又点明当初是池砚舟自己没看上迟夏。
池砚舟手指微蜷,语气却温和的自嘲道:“所以人就是有劣根性,我会这么遗憾,”说话间,他的目光已经看向楚淮予:“就是对自己曾经得到过又遗失了东西,念念不忘。”
楚淮予眸间的暴虐之息渐起,周遭的空气迅速升温,其他人身上都感觉到了一种不正常的热,忍不住抬手拉了拉领子。
卫蒙装作不经意的碰了碰他的胳膊,声出唇不动:“楚淮予,你冷静一点,这里不是动手动的地方。”
“关于整部电影我想说的话很多,但我今天主要想谈一谈秦望这个角色。”
池砚舟带着一种肆无忌惮的从容,看向崇徒南:“我认为崇徒南的演绎,无论是对角色的理解还是演技上的技巧,都远超于其他新人演员。”
崇徒南与他对视,神情看似专注,眸色却波云诡谲。
“我觉得秦望在失去父母之后,他就变成了一条流浪狗,路过的人偶尔摸一摸他的头,他就将这种短暂的温情当成了一种别人想养他,也会把他带回家的错觉。”
说到这里,池砚舟以一种打趣的口吻道:“我不知道崇徒南是不是有这样的亲身经历,所以才会将角色诠释的这么入木三分。”
崇徒南淡然的拿起话筒,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模样:“首先感谢池老师的肯定,其次我觉得对于秦望来说他只有两个家,一个是和父母的家,另一个家是席澜给他的。”
话音刚落,他自然又坦荡地握住楚淮予的手腕:“所以秦望和席澜,是并肩的朋友,是相依的亲人,更是密不可分的爱人,而那些曾经路过两人身边的人,只是无谓的云烟,转眼就消散了。”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崇徒南看向楚淮予,两人相视一笑。
曾海把视线投向主持人,手上暗暗画了个圈,示意他结束这个环节。
主持人刚拿起话筒,池砚舟却快了一步:“你说的没错,家是最重要的。”
他看向楚淮予,神情有几分无奈又带着浓浓地宠溺:“所以小予,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回家?”
话音落下,现场瞬间一片哗然。
圈里很多人都知道池砚舟是楚家的养子,但粉丝和观众们却对这件事知之甚少。
所以池砚舟的这句话落在不知情者的耳朵里,就显得极为暧昧,甚至可以算是公开现场了。
嗡的一声,楚淮予强压戾气的那根准绳,彻底绷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