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夏日出逃>第85章 丹麦风铃

  白一宁抬头看他,皱眉问:“你也喜欢?”

  陈让立刻站起来摆手:“天地良心,我,我除了你谁也不喜欢,我只是站在一般角度分析应该是这样,他的模样和你比,还是差远了。”

  白一宁撇撇嘴:“你这么有闲时间关注这种八卦,就别在总经理的位置上坐了,下楼去和保安科的同事交流正好。”

  陈让“嘿嘿”一笑:“我错了,一宁,我这就回去工作。”他的目的达到了,自然就开溜了,留下白一宁独自难受,因为陈让说的没错,如果是假的,一尊不可能放任舆论发酵成这样。

  殊不知,这是秦峥故意为之,为此,秦昊松还特地找来秦峥,虽然现在一尊基本都是秦峥在管,但秦昊松关心的是秦峥是不是真的在养情人。

  秦昊松在秦峥来的路上,都在怀疑,或许因为当年的事对秦峥造成心理阴影,才导致这个儿子变成现在这样子。

  直到秦峥坐在他对面一句:“是又怎么样”,差点让秦昊松当面吐血。

  秦峥笑着问:“我记得我中学的时候,您说早恋要打断我的腿,我不敢去看同班的女生,到了大学能自由恋爱的时候,我找到了我最爱的人,您又说这是为了接近我,为了榜我这个富二代,我听您的话出国八年,回来之后也不去看女生,也不去自由恋爱,找个人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也有问题吗?是不是我真得去庙里当和尚,您才会放过我?”

  秦昊松瞪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峥替他倒了杯茶:“当情人养几天就能换他给我当牛做马,我觉得划得来。”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昊松瞪大眼睛,这还是秦峥回国之后,父子俩第一次冲突,“你是在断送一尊的前程。”

  “那没办法,这也是您选的,我当初为了不出国,离家出走,跑到乡下,您还是找到了我,把我送上了飞机,那个时候就该想到今天这个局面,您一辈子把生意做大做强,进可攻退可守,怎么到我这儿没留个后招啊!”秦峥笑了笑,“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哪天您心情好,我带他来见见您。”

  山谷的风带着寒气吹卷着秦峥的衣角,留给秦昊松一个决然无情的背影。

  走出天台,田文低声问:“老爷子心脏不好,你干什么非要这样?”

  “我见不得他要操纵一切的样子,更何况当年他那么做,就该知道我注定养不熟。”秦峥阴着面容看田文,对方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秦峥。

  《雀云》杀青晚宴当天,白一宁特地赶了过去来,毕竟这是他第一部 电影。

  去了之后,就不得不面对邹霖天。对方见了白一宁似乎比从前更热情,围着他“汪老师,汪老师”得喊。

  白一宁心情再差,也得笑着回应,为了不和他搭腔,白一宁猛喝了不少,彻底把自己灌醉。

  中途摇摇晃晃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邹霖天在他旁边起身搀扶他。

  他其实是喝得有些受不了想吐,也没再管谁扶他。

  白一宁蹲在洗手池边吐到眩晕的时候,邹霖天忽然问:“宁哥,您之前和峥哥谈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

  白一宁感觉脑海里炸了个惊雷,他抬起头看镜子里的人喃喃地问:“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你们不是在一起过吗?咱们学校知道的人可多了。”

  白一宁因为过度呕吐眼球充血,眨着满目猩红像逃避什么似的说:“没有,我们没在一起过。”

  “哦,那可能都是传言。”邹霖天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峥哥现在是个非常优质的男友,温柔体贴,成熟稳重,偶尔说些情话的时候,声音像在种蛊,我还以为他变成这样,都有你调教的功劳。”

  白一宁握着大理石的边沿,手指要嵌进去一般,邹霖天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在说“峥哥”的好,哪里都好,床上格外好。

  白一宁不记得他是怎么支走对方,只记得他被推进厕所隔间,倒在墙上痛哭,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时候,被人围在厕所里欺负,和当时一样绝望。

  他以为他抓住了光,然后只是亲眼看着光从指缝里溜走。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他亲手推开的人去拥有新的幸福,只留下他在原地不知所措,八年时间给这段感情彻底画上句号,标注了一个最烂的结局。

  直到晚宴散后,白一宁没再回来,邹霖天和他们说:“一宁喝多了,先走了。”就这样,一群人热闹地一哄而散。

  白一宁此刻瘫在卫生间的地上,颤抖着双手掏出手机,打开Look和“丹麦风铃”发语音说:“你在哪儿?来云利大厦顶层接我,带我走,我不要在这儿了,我不要在罗城了。”

  他开始胃又开始难受,整个人抽搐起来说不出完整的话,他不想要什么梦想,也不想当什么艺人,他受不了这种凌迟的痛苦,冷冽的刀刃一寸寸地刮割他的皮肉。

  白一宁疼得窒息,到最后他在这种强烈的窒息感中晕了过去,秦峥找到他的时候,白一宁双唇苍白,全身筋挛地在地上抽动。

  他把他抱起来,快步走出云利大厦。今晚是秦峥自己开车来的,他本来已经回了冉东区的家,收到白一宁那段语音消息时整个人被丢在失重的恐惧里,沉不到底。

  他只是想逼他回头找自己,但却忘了白一宁的倔强的骄傲注定他不可能低头。

  秦峥此刻飞驰在夜深无人的长街上赶去医院,拉着白一宁的手不停地道歉。

  他错了,在知道白一宁后悔之后就该主动找他,而不是放任成现在这样。

  这一晚,秦峥陪在白一宁的病床前侧夜无眠。

  白一宁并不是身体原因造成的昏厥,而是因为气血上涌,白一宁心里有口气怎么都不顺。

  到了黎明的时候,最后一瓶液输完,秦峥看到白一宁的嘴唇渐渐红润起来,他去摸了摸他的额头,都是冷汗,这一晚他睡得不安稳。秦峥试着喊:“一宁?”

  白一宁翻了个身子“哼”了一声,秦峥试着问他:“昨晚发生什么事了?还记得吗?”

  白一宁的酒劲儿还没过去,他呼吸间浓烈的酒气已经飘满病房,他嘴里嘟囔了句:“秦峥,”抑扬顿挫地喊,“不要我了!”

  秦峥闭着眼睛,心都跟着颤,他说:“我没有不要你,我爱你,也只爱你,对不起,一宁,对不起!”

  白一宁当然听不到,他还在“噗噗”地吹空气,自说自话:“秦峥,他不要我,他要别人去了,为什么?”

  秦峥拉着他到处乱飞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手背上那显眼的针孔,又摊开他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疼惜地说:“我没有不要你,也没有别人,真的。”

  “骗人!”白一宁抽出手点在秦峥的鼻头上说:“你已经找别的男人了,比我年轻,比我好看,他说你温柔体贴,说你们抱在一起做那种,那种羞羞的事,秦峥,为什么可以和别人做那种事,不可以,不可以,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秦峥听出了什么,他问:“谁和你说的这些?”

  白一宁突然欠身,一把揪住秦峥的衣领:“当然是秦峥,”他打了酒嗝,吐了秦峥一脸酒气继续补充,“的男朋友。”

  秦峥瞪大眼睛:“我的男朋友?”

  “嘿嘿,装!”白一宁脸上的酒晕越来越大,脖子上都染着绯红,他指着秦峥的鼻子说,“再装!你都和人家睡了,干嘛扯这些,垃圾,大骗子。”

  白一宁轰地一声又摔回床上,他没输液的那只手遮住了眼睛,忽然哽咽起来:“可这是我应得的,是我把秦峥丢了,我不怪他,也不怪邹霖天,是我活该的。对不起!”

  接下来的时间,白一宁开始不断重复“对不起”,直到彻底安静下来沉沉地睡去。

  秦峥从他的话里基本拼凑出了昨晚的情形,云利大厦顶层昨晚有《雀云》的杀青晚宴,邹霖天和白一宁也是在晚宴才再次遇见,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白一宁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第一感觉就是头痛欲裂,他揉着太阳穴倒吸凉气,随后耳边传来熟悉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