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这家的豆腐脑真不错,待会儿买一碗给师父。”
施群窝在楼梯口正干着饭, 电梯叮了一声,门打开,吴晏带着五六个人走了出来。
施群一口豆浆喷了出来。
“收、收起来。”
施群给卫澄丢下句话,挺着胸上前,在吴晏身前一米处停下。
一眼看去,吴晏身后几个光头保镖少说1米9,一条胳膊抵他两条大腿。
施群干咳两声, 昂起下巴,踮起脚尖道:“师父昨天可没收你报酬,就、就是没用, 你也不能带人上门找麻烦的,这里是华国, 可不是你们那里可以随意biubiu人的地方,我们这里是法治社会!”
“而且, 我演过功夫片的。”
“嘿嘿!吼吼!”
施群在门口不大的空间里高抬腿,光头保镖单手护着吴晏,另一只手轻巧的攥住了施群的脚踝,施群顿时变成了金鸡独立的那只鸡。
旁观的卫澄终于忍不了这场闹剧了。
他拽着施群的后衣领将人拖开,礼貌笑道:“我没猜错的话,是大师的术法起了作用, 你们这是来道谢的吧?”
吴晏点头, 淡淡“嗯”了一声。
“抱歉。施群也是护大师心切, 他太想拜大师为师了——呜——”
“哈哈, 你别听他说,大师早就答应收我为徒——”施群蓦地瞪圆了眼, 放开卫澄嘴巴,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了吴晏的手,激动道,“这么说,你是来送茶盏的了?!”
吴晏不懂为什么眼前的青年从充满戒备到热泪盈眶的转变这么快,下意识抽了抽手,没抽动。
他抿了抿唇道:“是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该敲门了。”
“别——”施群再一次拦住了吴晏,眼看着保镖要动手,他连忙道,“师父喜欢睡懒觉,现在敲门吵醒他,他会有起床气的。”
“不是我吓唬你,师父的起床气可是很恐怖的。”
“哦?我的起床气有多恐怖?”
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施群脖子一格一格的拧转过来,看到他口中下床气恐怖的男人,此刻正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看着他,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让人脊背发凉。
“进来吧。”江暮雪转身,留着门让他们进来。
“see?恐怖~”施群小声做了个鬼脸。
江暮雪显然是被吵醒的,黑色睡袍凌乱露出了锁骨一大片苍白的皮肤,脚上连鞋都没穿,开门时脸色比外面的天气还要阴沉。
他直接光着脚去洗漱了。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凝滞,直到江暮雪洗漱完毕,换了一身真丝的睡衣,穿着毛绒绒的拖鞋重新走出来,将自己投进沙发里,捧着杯子招呼着他们坐下,房间里的空气才又重新流动。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起床气确实让江暮雪失去了寒暄的兴致,他神情恹恹道:“脸色红润有光泽,看来昨晚做了个好梦,我就惨了,一大早就被人吵醒了。”
施群:……
吴晏:……
顿了顿,吴晏温声回道:“托江大师的福才能睡个好觉。”
江暮雪放下杯子招招手:“既然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什么信任问题了,那你坐过来一点,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吴晏乖顺的坐到了江暮雪身侧的沙发上。
冰凉的手指很快贴在了眉心,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流入了吴晏的身体。
江暮雪没有读取吴晏的记忆,而是读取了他的梦。
那些折磨着吴晏心神的梦并没有随着他的清醒而消散,反而化成了梦魇融进了他的四肢百骸里,纠缠着他。
江暮雪透过那些梦境,看到了年幼的吴晏被推入了满是毒蛇的坑洞,被活活咬死。
他看到吴晏坐在老旧的教室里上着课,被天花板上飞下来的风扇削掉了脑袋,血飞溅到了墙壁上的名人名言上。
他还看到吴晏被他身边的保镖绑起来,活活肢解了。
每个梦境的血腥程度单拎出来都够让人心悸好几天的了,吴晏却每天都在被这样的梦魇折磨着,江暮雪再看向吴晏的时候,眼底多了一丝欣赏。
“结束了吗?”吴晏看着江暮雪抽走的手,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刚刚那种满满的安全感也一并消失了。
江暮雪语气平静道:“这些梦在侵蚀你的心神,长久下去,轻则疯癫,重则……你会按照梦里的指示了结自己。”
“指示……你是指有人在通过梦控制我?”
“人?不是人。”江暮雪轻笑,“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绝不是人。”
吴晏莞尔:“看来江大师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那茶盏交到您手里我也放心了。为表谢意,我还带了一套刚从拍卖会得来的茶具。”
“不着急。你的问题并不是茶盏造成的,放在你身边也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江暮雪歪了歪头,“再说假如眼下是一场商务谈判,现在筹码应当是牢牢握在我手里的,我才是那个可以提赌注的人,吴先生,我说的对吗?”
吴晏脸上笑容不变,定定看着江暮雪,半晌道:“大师有什么条件可以提。”
“不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狮子大开口的人。”江暮雪道,“你来之前应该调查过我的家世了吧?”
吴晏会意:“和江家的合作我回去就会提上日程。”
江暮雪大笑着摆手:“我想吴先生会错意了。”
“实不相瞒,房文霍,也就是我这副身体名义上的父亲给了我你的联系方式,是他让我帮你我才会去见你的。因为只要我救了你,你肯定会答应和他合作的事。”
吴晏面露疑惑。
江暮雪耸肩:“而这恰恰是我不能帮你的原因,因为我和房文霍的关系并不好,很不好。”
“我恶心他。”
惊愕的表情只在吴晏脸上停顿了一秒。
他也是这样家庭出生的,立刻明白了各中龃龉。
吴晏认真道:“我可以和房先生断绝一切往来,如果大师还不解气,我可以用我的力量打压并且确保我的商务伙伴都不会和房家合作。”
这是一句很有含金量的承诺。
江暮雪轻笑:“谢谢你的诚意。不过我现在还不想和房文霍撕破脸皮。”
“我需要你做的更简单,就是在我解决你的问题之后,你告诉房文霍,表明知晓我是出于他的意愿才帮助你的。然后在和他合作的过程里帮我打掩护,我要收购房文霍手里的股份。”
“如果只是这样简单的要求,我赚大了。”吴晏伸手,“那就期待我们的合作。”
江暮雪同他握了手,吴晏接着说:“我在这里可以再给大师一个承诺,只要大师能够救我,将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不论是在华国还是任何地方,我和我的家族都不会拒绝。”
“那我就提前谢过了。”江暮雪道。
一旁鹌鹑状坐着的施群咬牙切齿小声嘀咕:“这狗东西也太卷了吧!这样师父还怎么看的上我!”
卫澄:……问就是为自己曾经有想签下江暮雪的念头感到无地自容。
江暮雪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两人。
他目光落到施群身上,淡淡道:“既然你完成了我提出的条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嗯,我知道我不配,我这就走。”施群失魂落魄的走出两步才猛然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师父父!”
江暮雪再次闪身避开了施群的飞扑:“好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卫澄唯恐施群到了手的师父飞了,连忙圆场:“大师放心,我会盯着他的,绝对不让他在公开场合乱说自己是您的徒弟,败坏您的名声。”
施群皱眉:“小橙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江暮雪挑眉:“说啊,为什么不说?这可是他最能发挥作用的地方了。”
“小徒弟,抓准每个机会帮师父的直播间做广告,知道吗?”
施群敬礼:“遵命!”
卫澄:……
打发走了施群,江暮雪在房间的四角摆上蜡烛,又画了四张符咒,让吴晏坐进符阵的中央。
房间里悄然无声,忽然,四角的蜡烛同时熄灭,同一时间,连窗户都紧闭着的房间里狂风四起,双目紧闭的吴晏脸色越来越白,就在他倒下去的瞬间,江暮雪凌空一跃,扶住了他,刹那间风平浪静,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就连蜡烛也重新燃了起来。
和吴晏一起来的常青这时候才开口:“昨晚也是这样,这些东西并不强,但是数量非常的多。”
江暮雪将吴晏放下平躺,点了他周身几个大穴,然后才抬眸对常青道:“辛苦了。”
小雪也凑了过来,好奇道:“吴晏看上去彬彬有礼的,怎么会招惹到那么多鬼?刚刚少说有二十只吧?”
江暮雪垂眸:“未必是他招惹的,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准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连环杀手呢。”
“你们在这里守着他,我亲口问问就知道了。”
说完,江暮雪进了房间,关上房门,手心翻转间,一缕幽魂出现在了房间里。
他挑眉道:“说吧,你们和吴晏有什么仇?”
半个小时后,吴晏缓缓醒转,他惊恐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江暮雪的家里才放下心来,可下一秒又被吓得晕了过去。
他居然看到桌上的苹果莫名其妙被咬了一口,而且还有咀嚼的声音!
常青瞪了小雪一眼,后者捂住了嘴巴。
“醒了?”江暮雪这时正好走了出来。
吴晏指着角落:“那、那里有鬼。”
江暮雪若无其事的点点头:“是啊,馋鬼,我养的,宠物。”
吴晏:“……您的宠物……还挺别致的。”
“大师,我刚刚是怎么了?”
江暮雪:“你被那些东西攻击晕了过去。”
他接过小雪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接着道:“不过他们已经被我打退了。”
吴晏担忧道:“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斩草除根?”
江暮雪轻笑:“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鬼怪纠缠人类也不是没有成本的,他们选择这么做肯定有原因,想救你肯定就要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那要怎么了解?”
“我已经知道原因了。”
江暮雪招手:“跟我来。”
吴晏害怕但还是跟着江暮雪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窗帘被拉上了,色调沉郁。
关上门,江暮雪沉声道:“出来吧。”
吴晏紧张的看着四周,一道虚虚的仿佛影子一样扭曲的人体浮现在他的眼前。
“别怕,他现在不会攻击你。”
吴晏受过再好的教育也维系不了淡定,整个人都像是惊弓之鸟一般。
“说吧,把你对我说的故事告诉他的后人。”江暮雪道。
那道影子朝着江暮雪弯了弯腰,鞠了个躬,而后转向吴晏,愤怒的注视着他,缓缓道:“两百年前,你的祖先来到我们的土地,我们把你的祖先当做远道而来的客人盛情款待,我们教会了他们先进的种植技术,告诉他们在海边生活的技巧。可我们换来了什么?!你的祖先和我们微笑道别后,带着坚硬的铁船,能摧毁一切的大炮,将我的家园毁于一旦。”
“我们的战士被屠戮,我们的妇孺被欺辱,我们的鲜血染透了每一寸土地。从那一刻起,我们就发誓,生生世世诅咒你们。”
他每说一句影子就淡下去一分,说完之后,整个身躯抖了抖,化作一缕残烟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吴晏脸色苍白,难以置信的看向江暮雪:“这就是缠着我的东西?”
“是。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鬼,而是怨念。你祖先的所作所为……产生厉鬼都是很正常的,你的祖先身边应当有高人,他设法超度了这些人,只留下了残存的怨念,又将怨念封印在阵法里,才保你们几世太平。”
吴晏喃喃:“太平……可是我差点死在了他们手里。”
“这不是来自某个人的怨念,而是足足一万多个枉死的怨灵的怨念。你的祖先当初杀了一万多人,就为了夺得他们的土地。阵法只要有一丝松动,都会迎来无限的反扑。”
吴晏垂眸:“我不知道……家族里的人也从没说过这些。”
江暮雪笑着反问:“但你享受了家族的庇荫不是么?你们资本的原始积累得意于两百年前的掠夺,你享受的一切都源自于此。”
吴晏沉默了。
江暮雪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这些人已经死去,不论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他们的生命,但消散他们的怨气却不是全无办法。
“你家中最近是不是迁了墓穴?这些怨念之前被镇压着,你来了华国他们却全都冒了出来,一定是当初的阵法发生了变化,而且改动这个阵法的人一定对这个阵法十分了解,他没有让这些怨灵伤害你们家族的运势,而是让它们漂洋过海的跟着你,简直就像……”
吴晏失神道:“找替死鬼。”
江暮雪拍了拍吴晏的肩膀:“没错,你被当成了家族的替死鬼。”
“这些怨灵跟着你漂洋过海,距离对他们是有影响的,正如你所见,刚刚只是说了几句话,怨灵就消失了。”
“能把你害成这样。”江暮雪轻笑,“需要道具引灵入体。道具可以是熏香,饭菜……”
吴晏苦笑:“不论哪一种,都只有跟在我身边的人才能办得到。”
江暮雪点头:“没错,看来你已经有人选了。”
吴晏目光灼灼的看向江暮雪:“那大师现在有办法让我暂时安全吗?一个星期就好。”
“实不相瞒,我确实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我需要一个星期收集证据。”
“好,我可以帮你,不过,这是另外的价钱。”江暮雪道,“你得满足我另一个要求。”
“大师请说。”
“我希望你查出当年是谁协助了你的先祖压住了那些怨灵,并且在最终获救之后,帮那些人正名。”
正名显然十分困难,会受到家族巨大的阻力。
吴晏沉思了片刻,点点头:“那些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我答应你,等我掌权之后,会为那些枉死的人正名。”
江暮雪要的就是这个承诺,他点点头道:“成交。”
“现在,找个你信的过的人,我要一块拇指指节大小的翡翠,种老、光感好,冰种以上的。”
“什么时候找到了,带着来找我。”
江暮雪写了几个符咒能够暂时压制住吴晏周身的怨气,但保持的功效并不长,且吴晏并不能离他太远,否则就会失去功效。
吴晏很快告辞,江暮雪伸了个懒腰转身差点贴上两张探究的鬼脸。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小雪摩挲着下巴:“你这一单生意大赚特赚还要人家翡翠?”
常青没说话,但显然也认同。
江暮雪嗤笑:“我是那样的人?这是做针对他的法器必须要的素材。”
砰的一声关上门,江暮雪懊恼的啧了一声,他怎么就忘了多要点儿翡翠呢?
短短的一天,江暮雪被吵醒两次。
吴晏居然在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就找到了他需要的翡翠。
看着手心里比自己要求的大很多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江暮雪轻笑:“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想这个质地更好,应该可以。”吴晏回答。
“嗯,确实可以,就是大了点,我是要做成法器让你随身带着,但你这都有手掌那么大了,太惹眼了。”
吴晏怔了怔,很快道:“稍等。”
江暮雪没想到,吴晏连雕刻师都带来了,果然是心细如发。
没花多少时间,雕刻师就雕刻出了一个精美的玉葫芦。
遣退所有人,房间里只剩下了吴晏和江暮雪,还有两个想要偷师的小鬼。
江暮雪取来一个碗,冲着碗里划破了手掌。
鲜红的血衬托的他掌心的皮肤愈发的苍白,不多时,碗底就积蓄了一小摊血。
江暮雪将掌心包扎好,取出毛笔,蘸着自己的血在指甲盖大小的葫芦上奋笔疾书着。
吴晏微微睁大了双眼。
江暮雪早就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眼前的一切依旧超越了吴晏的认知。
随着江暮雪笔尖滑动,书写过的地方,用血书写的字迹全都浸没进了翡翠的深处,就像是翡翠与生俱来的花纹。
“好了。”江暮雪放下笔的时候微微喘息。
换了副身体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将这个戴在身上,记住,千万不能离身。”
吴晏双手珍重的接了过去,葫芦触手温润,不知为何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吴晏觉得浑身都爽利了许多,他认真道:“谢谢。”
江暮雪将吴晏送到了门口,笑着道别:“我等你的好消息,等你控制住幕后的人,就能彻底解决这件事了。”
回了家,两个小鬼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叽里咕噜说些什么,江暮雪凑过去,只见小雪手里拿着一块硕大的通体碧绿的东西……
常青道:“吴晏好像忘了将这个带走。”
江暮雪轻笑,手速飞快将翡翠收入囊中:“算他有点眼力见。”
小雪流着哈喇子问:“这么大一块得多少钱呀?”
江暮雪妥帖收好,笑眯眯道:“不多,也就能再买两套这公寓吧。”
不过江暮雪暂时还没有搬家的打算,与其一直换房子,不如攒够了直接搬进终极梦中情房。
吴晏这笔单子够大,一下子平息上万怨灵的怨气,能得到的功德点肯定不少。
这还只是收获之一,他发现做这个阵的人手法和害死小雪的十分相似,没准能顺藤摸瓜出些什么来。
想到这里,江暮雪忍不住哼起了歌。
晚上的直播是在美好的心情中开始的。
因为上次的事,江暮雪的黑粉群现在处于风崩离析的状态,没了黑粉搅风搅雨,加上平台推流,他现在在灵异频道已经坐稳了第一名的交椅。
一打开直播间就是一片撒花送礼物的。
【向阳而生来了吗,好期待她昨晚的反馈哦。】
【江江都会把前一天抢到麦的加个好友,这样上线就能知道,她好像还没出现,不会……】
【别吓我……】
【那个,我就是向阳而生,我的账号不知道怎么被封了,谁能救救我?】
这条弹幕很快就被发现了,其他人帮忙把她顶了起来。
江暮雪看到之后笑了笑:“看来向阳而生没有出事。”
向阳而生:【没有没有,我昨晚睡得特别好。】
【我就说雪雪出马绝对没有问题!】
【抱歉,刚刚是我声音太大了。】
江暮雪和向阳而生的新号连上了线,看到脸之后大家终于才相信,这是真的向阳而生。
向阳而生不好意思道:“我想给大师打赏,但银行卡来回倒腾都不对,平台说我违规操作,给我封了……”
弹幕一片哈哈哈,江暮雪也被逗笑了:“昨天让你拍的符咒呢?”
向阳而生脸色沉了下去:“我昨晚睡得特别好,我以为那个……东西肯定没来过,结果……我起来就发现,符咒变成这样了。”
向阳而生举起了她打印出来贴在床头的符咒,只见上面原本的图案已经变得晦涩不明,被另一层鲜红的莫名的图案给覆盖住了。
“我发誓,这绝对不是我画的!”向阳而生忐忑道。
江暮雪轻笑:“我知道啊,因为我昨天给你的符咒本来就不是辟邪的,现在我已经看到她给我的答案了。”
“向阳而生,报警,就现在。”
镜头的另一边,戴着老花镜的一凡大师将镜头抻的老远,终于看清了符咒上的图案。
齐翀小心询问:“师父,这图案是什么意思?真是那鬼画的?”
老头子胡子一颤,气哼哼道:“胡扯!你信鬼能画符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我倒要看看他报警要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