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姑娘,既然一切都真相大白,那么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姜年抬手喝了一口茶,房间里已经换了一种普通香料,却不显庸俗。
“公子请问。”
“请问这入梦的香料从何而来?”姜年话音一落,温淮之抬眸也将目光投入。
香料华贵,连他一介化神期都能着了道,她一桃花妖,何时来的这种香料。
“此香是屋外桃花树的精元所制,我于桃花树诞于世间,从我有所认知时,那棵桃花树已经存在,也许年数更高。”
“可自从我离去美人畔,楼中姐妹被妖道所诱惑利用吸取凡人精元,我为了防那妖道,便日日夜夜点了不同的香。”
“而两位公子一踏入我这院子我便知晓是修仙人,这寻常香料是万万无用的。”
温淮之释放魂力,西墙那棵桃花树面上不显,可地底下磐枝粗壮,纵横交错延伸地底数千尺,那万条树根粗壮无人能抱下。
“这香料是我用来保命的,可你二人寻到此处,我不得已才……”
“外界皆传闻美人畔夜夜悲歌,被打上鬼楼二字,其实不然,只是我夜晚总被两股力量折磨得生不如死,楼里的姐妹才会夜夜笙歌替我遮掩。”
“她们皆在美人畔庇护下诞生,生于美人畔,死于美人畔,心性单纯,又如何学得吸取凡人精元这等肮脏事?”
外面的风轻柔吹进佛起桃灼发丝,万千桃花瓣飒飒从窗外飘过,回应着桃灼的话。
桃灼面色沉重起来,握住杯子的手不由的抓紧,这才再次徐徐道来。
“我无法,看不了她们受此折磨,只得将凡人精元融入自己体内,只是这美人畔便被彻底毁了。”
“若你体内没有无量的金色机缘,只怕现在早已经入魔为世间祸害。”温淮之平静阐述道。
“是啊,可我宁愿活着的不是我,而是他…请问仙尊,无量他…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凡事皆有因果,一切唯心所造。”
“仙尊的意思是,只要我用心寻找,一切都有可能吗?”
在桃灼期许的眼神中,温淮之轻轻点头。
“无量,我…我一定会找到复活你的办法的。”桃灼泣急而笑,双眸亮亮闪着盈盈泪光。
“仙尊,如今我已经是桃花仙,这妖丹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仙尊若不嫌弃,收了这妖丹可好?”桃灼拿出袖中的妖丹,放在桌上。
虽称为妖丹,但这里面妖力早已经随着无量消逝,只余下强大精纯的灵力,她现在转为修仙者灵力薄弱,本就无法吸收,留在身上只会引祸上身。
并且每每见到妖丹她总会看到无量消逝在她面前,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总是扎着她,触景生情也不过如此罢。
“既然这样,那本尊便送给姑娘一段机缘吧。”
温淮之颔首,他本就想替年年讨要这枚妖丹,如今对方已经主动提及,温淮之也不会吝啬于一介女子,他将一抹精纯魂力点入桃灼眉心才缓缓道来。
“此抹魂力可护姑娘心脉,也算是这颗妖丹的谢礼了。”
“今后姑娘作何打算?”
“这美人畔我会教给妈妈打理,这几月来我也为她们留下不少秘籍,希望她们不要再误听他人奸言而入了歧途,我总不能护她们一辈子的。”
“而我…也该踏入三界寻找他了…”
桃灼看着窗外,那颗硕大的桃花树已经开得繁茂,甚至于在得到桃灼金色机缘的滋养后,开得更加粉嫩艳丽,一簇簇,一丛丛,如云似锦。
‘扣扣扣’
“姐姐,有人找。”丫头敲响了门。
“既然这般,那便不叨扰姑娘了,走吧年年。”
“好。”姜年拿过那颗妖丹放进空间弥戒,出门看见那两人也是异域打扮,是那娇纵的少女,和一位拿着法杖的明显高位瞩贺的老爷子。
无量的族人?
他们找桃灼又有什么事情呢?
只是这已经不是他们能管的事情了,姜年收回目光,随温淮之走出美人畔。
浮云缥缈,湛蓝的天空泛白渐黑,落日余晖撒在街道上,随着小贩的喊叫声越飘越远直至远方。
一抹白色纸鹤伴随着星星灵力向他们驶来,温淮之一触,顾十三的声音传来,白色纸鹤化作金色文字散去排开。
“温师叔,我等人已查清美人畔吸取凡人精气乃妖道所为,此番已经前往追随妖道,勿担忧。
顾十三留。”
“这灵力已经很薄弱了。”姜年看着金字逐渐消散,他抬头问,“他们会不会出现危险,我们要去找他们吗?”
出门前桃灼特意提醒他们,梦境里时间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如今已经廿九,他们在梦境里呆了大半月。
“不急,顾十三他们有分寸,先找间客栈吧,年年停留在金丹期也够久了。”温淮之勾着丝丝浅笑,找了最近的一间客栈带着姜年进去。
才进门,掌柜就热情迎上来。
“二位客官请问几间房啊?”
“两间上房。”温淮之摸出银子放进掌柜手中。
“哎呀客官这可不巧了,上房如今只剩下一间了,不夜城最近晚上节日众多,您看这时候也不早了,周围客栈也都没有空闲的上房了,要不然您二位?”
掌柜人精,话未说完已然将所有的话堵完,他见二人不为所动再次说道:“我们清风福客栈的上房,那可是除了蜀味楼顶顶好的。”
“这间上房位置极好,面朝街道背靠幽静竹林,不仅房间大床位也大,二位?”
“哥哥我无事的。”姜年拉了拉温淮之的袖口出声,他本就吸收妖丹修炼不用休息,一间房已经足够,只是不知道温淮之为何坚持要两间。
“……那就带路吧。”温淮之看着那只拉住袖口的纤玉手,他指尖微动,那只手牵动了他的心也跟着一颤,温淮之暗下眼眸。
一间房,年年可真是对他一点防备没有。
“好勒。”掌柜唤来小二将他们带上二楼。
温淮之关上了门,才转身就被姜年强势抵住。
姜年靠近温淮之,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顺着他的锁骨轻轻往上,声音绻卷而诱人。
“夫君哥哥偏心,既然都给桃灼姑娘魂力了,何不可怜可怜你的年年呢?”
姜年眼尾略微上翘,睫毛很密,他的瞳色漆黑,如同夜晚里天中流动的星辰,干净而纯洁,却又带着惑人的神色。
温淮之低头就能看见姜年光滑洁皙的脖颈,顺着衣物仿佛能看尽最下面去。
良久,温淮之才无奈又痴眷的低笑出声。
“那夫人何不可怜可怜你的夫君哥哥?”
“他也很想要年年的亲吻。”
姜年捂上温淮之的眼,嗓音撩心入骨带着隐匿的笑意。
“那么…哥哥低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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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畔番外1:无量与桃灼
“量想赎桃灼姑娘离开,并不单单只是这初夜。”
无量对着妈妈说到,妈妈乐得直裂开了嘴。
“你说的可是真的?”桃灼语气激动,小步向前却被妈妈拦住。
“是的。”男人表情真挚,抬头望进桃灼的眸子里。
那一刻时间都停滞住,大堂宾客仿佛已经消失,唯有他们二人眼中只存在对方,画面一转,男人已经被桃灼领进屋。
“桃灼姑娘,你可以唤在下无量,若是桃灼姑娘愿随量离开,量一定护姑娘安全。”无量局促着看着桃灼,高大的身躯在此刻竟然看出羞涩来。
“无…量?”桃灼掩唇轻轻唤到,看到无量耳根逐渐变得通红:“无量公子为何愿意替桃灼赎身?”
“三日前在船坊量对姑娘一见钟情,今日再见已然倾心。”
“当然,量对姑娘表明心意不是要姑娘回应,只是希望姑娘知道,量与那些人不一样,姑娘若是想离开,量一定护送姑娘。”
无量不知道中原男子是如何表明心意,他只知道族人告诉他,有喜欢的人就要主动追求表明心意。
如今表明心意了,姑娘会不会觉得他轻浮?
无量不安的想着,他极少与女子接触,如今居然这么局促拘束。
“无量公子不必如此拘束,如今桃灼已经是你的人了,谈何不愿意。”
“量希望姑娘遵循自己内心,量平平无奇实在担不起姑娘如此厚爱。”
“公子摸摸桃灼的心,它会告诉你的。”桃灼靠近着无量,轻轻握住无量的手往自己心脏方向靠近。
“姑…姑娘,不可。”无量慌乱挣脱桃灼的手,抬手行了一个他们族里的礼节。
桃灼见状高兴笑起来,这人怎么这般纯情。
“我可以唤你无量吗,无量唤我名字可好?”
“当…当然可以,桃…桃灼,夜已经深了,姑…桃灼早日歇息吧。量明早来接你可好?”
无量说着就往门口去,桃灼快步拦住他,“无量可以就在这里歇息。”
“…那…那量睡地上吧,夜里深寒,桃灼可不要受凉了。”
“好。”
随着梦境场景一黑,再次亮起来已经转换场景,这是院外。
无量带着桃灼的行礼站立在那棵桃花树下,他静静等着桃灼。
“无量,我好了。”
“灼灼,你离开这颗桃树没有关系吗?”
“无量…你在说什么?”
“灼灼,量并无其他意义,量只怕你会受伤。”无量紧张的握紧拳,他第一眼就能看成桃灼是桃花妖,可是他还是喜欢上了她。
“桃灼可以…相信公子吗?”
“灼灼可一直相信量。”无量取下脖子上一颗泪滴的形状珠子,“这是可以压制量的法器,无人可知。”
无量在桃灼耳边轻声说上几句,在无量的劝说下才将珠子挂在颈上。
“灼灼,量可以牵你的手吗?”
桃灼轻声笑着主动握住无量的手,这一握就握住了全世界。
他们在郊外的院子里当着寻常夫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无量也会教桃灼各种法术,为了补给家里,无量也会外出捉妖卜卦赚取家贴费用。
“灼灼,量想亲亲你可好?”
“灼灼,量好喜欢你。”
“灼灼……”
“今日,你怎么了?”桃灼被无量抱坐在腿上,无量一声声喊得她心颤。
“灼灼还未知道量的身份就被骗来做量的妻子了。”
“你不是说过了吗?你是琼州地域的族长,还说要带我去你生活的地方看呢。”
“灼灼说得极对,不过量已经不是族长了呢,只是一个普通人。”
“那量可以亲亲灼灼吗?”
“你要亲就亲,总问我作甚。”桃灼被问得脸红,娇羞捶打着无量的胸膛。
这日,无量照常早早的出了门,只是中午便回来了。
“今日怎么回得这般早?”
“…灼灼随量回琼州地域吧,量的族人想见你。”无量轻轻拭去桃灼耳边的碎发轻声问到。
“这般突然吗?你不是说不再管琼州地域的事情了吗?”桃灼认真拍去无量斗篷上的雪轻声问到。
因此她并没有感受到无量隐藏在斗篷里的身体有着细微抗拒。
“唔…那总归是量的族人。”
“那我现在就去收拾。”
“不用了灼灼,琼州地域什么都有的,唯独没有灼灼。”
无量带着桃灼上了门口的马车,马车嘚嘚走得急,不一会那座院子已经看不见影了。
马车里的桃灼总是昏昏欲睡,无量似乎对她冷淡许多,是因为要到琼州地域了,他要保持所谓的族长威严吗?
“醒醒,到了。”桃灼觉得无量的语气更冷了,都不会唤她灼灼了。
桃灼被安置到厢房里,她对这里并不熟悉,侍女也是一副冷怏怏的样子,每日总是被告知无量太忙,不得空。
桃灼变得郁郁寡欢,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日子明媚的时光,她一人坐在湖边无聊的看着里面自由自在的鱼儿,不由的愣神起来。
“你就是无量哥带回来的女人?”面前的少女娇纵,穿着与当初无量差不多的服饰。
“也不怎么样嘛?也不知道无量哥如何看上你,如今可总算腻味了。”少女说的话难听,一字一句扎进她的心。
“你说什么?什么叫腻味?”桃灼被激得站起身抓住少女双臂想要问清楚。
“啊救命!你干什么!”少女不知为何被法术击倒在地,双臂血肉模糊,滴滴血迹染红了地。
桃灼被眼前情况惊到,半晌没有动作。
“你在做什么?思酿你没事吧?”无量匆匆赶来,看到眼前一幕红了眼,“拉入大牢,她已经神志不清伤人了。”
思…量?
那她呢?她又算什么呢?
桃灼被侍女拉入大牢,她一言不发,背影看上去孤寂又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无量终于来看他,一身华服高贵不已,与牢房里格格不入,而桃灼蓬头垢面,她摸了摸自己唇,干裂粗糙,想必是丑到极致了吧。
她咬破指尖,红艳的血渗出被她轻轻细致抹在唇上。
瞧,她也上妆了。
“无…量。”桃灼声音沙哑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仿佛捧着珍宝般,一不小心就会碎。
“瞧瞧你的样子,还配得上我吗?桃灼?”
美人畔番外2:无量与桃灼
无量站起,一身华服扎眼得紧,自下而上的目光打量着桃灼。
桃灼觉得刺眼极了,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她的无量,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一滴泪无声的流下,桃灼想,那么当初的誓言又算什么呢?为什么要替她赎身?为什么要给她希望?
泪如泉下,桃灼说不出话来,只是呜咽的哭。
‘哐当——’
一柄剑被扔在地上,无量粗鲁的抬起桃灼的下巴,语气冰冷:“你有意伤害思酿巫女,实在不该。经过族人决定,以死谢罪可免得了皮肉之灾。”
“你选吧。”似乎嫌弃桃灼的脏,无量拿出锦帕擦拭,颇为嫌弃的将锦帕扔在地上焚烧离去。
“呵……呵哈哈哈”
“原来桃灼这一生,竟是个笑话吗?”
桃灼拿起剑,绝望深深刺入心脏,那颗泪滴珠子沾染了血,在此刻散发着微弱的光。
“咳咳…”桃灼瘫软在墙上,迎着逆光似乎看见当初美人畔的无量慌乱向他走来。
原来在此刻,属于美人畔的无量,才是属于她的无量。
“灼灼!灼灼!量来迟了,对不起。”无量无助的抱着桃灼,眼泪滴滴。
“咳咳…原来…你才是我的无量。”桃灼抬起一只手想碰碰无量,却无力下垂。
画面随着桃灼的视角一暗,再次亮起来已经在厢房内,桃灼发现自己死而复生,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
“我…没死?”
“姑娘你当然没死,死的不过是……”
“思酿。”与无量长相相似的人呵斥住她,转头冷眼告诉桃灼:“既然你已经无事,那么就可以离开了。”
“呵,这又算什么呢?”桃灼凄惨一笑,她离开了琼州地域回到大安,那座他们曾经生活过一年的院子已经被人买了住下,她连最后的回忆都没有了。
她无路可去,只有再次回到了美人畔。
这便是属于桃灼视角的故事。
而一年前。
就是桃灼被带走那天,无量照常出门帮人捉妖卜卦,等晚上回来时,桃灼也正常的在门口掌灯带他归来。
“灼灼,量回来了。”
桃灼笑着为他脱下斗篷,亲切的为他理去发间的雪,这才将他迎进屋。
“灼灼今日…似乎不一样?”
“你又在说浑话。”桃灼娇羞一笑跌入无量怀中。
无量温柔一笑抱着撒娇的桃灼。
他记得发现桃灼不对劲的是有一日吃饭,桃灼不能吃蜜类物品,早在一起的时候桃灼就说起过,所以连带着无量也不会吃,从那以后家中便再也没有蜜类物品。
今日是隔壁王大婶送来了一盒糕点,桃灼拿起糕点喂了无量,无量尝出了其中的夹心蜜类正欲开口,看见桃灼高兴的吃了起来并且吃完一块糕点。
“灼灼?”无量捻去桃灼嘴角的糕点,不解问到。
平日的灼灼碰到蜜类糕点是不会再吃的,今日?
想到这,他不禁往桃灼脖颈上看去,那里空空如也,他释放一丝灵力,那抹意识相隔甚远。
“你不是灼灼?你是谁?”
无量狠厉掐住‘桃灼’脖颈,语气凉薄,他一用劲,直接死在他手中。
‘桃灼’身死变为灰烬,果然在那堆灰烬中有一丝灼灼的头发。
这是琼州地域的秘术,他的族人来过,还抓走了灼灼。
想到这里,一向温和的无量不禁心里泛凉,灼灼会被他们怎样对待?
他此来中原历练,没想到陷入情爱中无法自拔,可他早已经说明原因并因此辞去了族长之位,没想到还是害了灼灼。
“灼灼…”
……
琼州地域。
“让开。”无量冷眼看着眼前挡住他的族人,神色冷漠一手持剑。
“族长,不要让我们难做,你不能进地牢。”
“族长,没有命令是不能进去的。”
“族长……”
面前聚集的族人越来越多,他们将无量围成圈阻挡。
“不要让量说第二遍,量不想伤害你们。”无量剑上逐渐聚集灵力。
“哥哥好大的脾气,你为了一介妖不惜伤害族人吗?”无阙从地牢里出来,戏谑的打量着无量。
“尔等不经量的同意私自带走她,可有身为琼州子民的自觉?”
“还是说,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无量冷哼道来到无阙面前。
“让开。”
“请。”无阙轻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着无量快步进入地牢后,他表情冷淡下来。
“布阵,不准让任何一个人离开地牢。”
“是。”
无阙看着地牢目光,没有半点感情,只有冰冷,那女人这时候已经死透了吧。
在无量离开琼州地域时,无阙被大祭司喊住谈话,他回想起大祭司的话,心中不屑。
“无阙,情劫是无量的生死劫,逃不掉的。”
“你与我说作甚?你该和他说去。”
“和你说是因为这不是你的机缘,提醒你自然是怕你做出错事来,至于为何不告诉他,天机不可泄露啊。”大祭司看着星盘,摇摇头。
“……大祭司,我终日在这族里,又能做出什么错事来。”
大祭司但笑不语看着无阙出了门。
“呵,生死劫,活下来的自然是我哥啊。”
那女人有什么资格!
无阙舔舔嘴角,心情极好。
地牢。
桃灼瘫软在墙上,胸口上的窟窿上还插着一把剑,衣服已经被血迹染红,嘴角吐出的血顺着下巴留下,红得扎人眼睛。
“灼灼!灼灼!”
“量来迟了,对不起。”无量无助的抱着桃灼,他的心就像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割开,一点点凌迟。
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灼灼,为什么!
无量已经失了声,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
“咳咳…原来…你才是我的无量。”桃灼抬起一只手想碰碰无量,却无力下垂。
“灼灼!桃灼!”
“灼灼…不要留量一人。”无量颤抖着探了桃灼的鼻息,最终只能紧紧抱住。
那抹亮光轻轻的闪着,无量拾起来,是生死递符珠。
当初他骗灼灼,他修炼有误入魔会伤她,只有这法器才能压制他,所以灼灼一直担忧他才将此武器一直带在身上。
他想,他有办法救灼灼了。
美人畔番外3:无量与桃灼
星极阁。
那转盘突然转得飞快,大祭司慌慌赶来施法一探,直接传音给无阙等人。
“快去地牢!去救无量!不能让无量做出傻事!”
“什么!”
收到消息的无阙匆匆赶去地牢,可里面两人已经驾起结界。光芒炸开,金色绚丽的色彩源源不断的从无量身体里流出进入生死递符珠。
桃灼面容从惨白转为红润,胸口的伤口慢慢复原,仿佛刚才一切都不存在。
结界还在继续,若是强行闯入,只怕两个人都会死亡。
“无阙,你们做了什么!”大祭司拿着法杖赶来,身后跟来的还有思酿,他一看这场景,气得握着的法杖颤抖。
“为什么生死递符珠这种东西会出现在那女人身上?你们都不曾看见吗!”
无量身为族长此去中原,就是害怕殒命,特意拿了这法器作为无量的最后一层法宝,如今却用在了那女人身上。
“大祭司息怒,这都是思酿的错,是思酿没有发现,为此我还杀害了桃灼姑娘。”思酿慌忙跪在地上低头认错。
“思酿,让开。”无阙拽起思酿,主动承认。
“是我杀了她,大哥的生死劫不应该在一介妖身上。”
“你可知,这场生死劫,无论如何都是无量死啊。当初我就提醒过你,不要犯了错事,如今这生死递符珠……”大祭司直杵法杖频频摇头叹气。
若是无量正常死亡,他还能依靠生死递符珠将无量的灵魂寻回抹掉记忆,可如今这生死递符珠一旦启用,无量连灵魂都魂飞湮灭,哪里还寻得来。
那女子经此一劫,莫说这一世,若是知晓了前几世,她只怕恨不得将无量挫骨扬灰。
“为什么都是族长死?这不公平!”思酿大声说出来,直接红了眼眶。
她是族长的伴生女巫,每一任女巫的存在就是保护族长,她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曾拥有。
无量,誓量。
这是她和无量之间的羁绊,誓字已经表明一切,族长可怜她,为她更名为思酿,他们之间直接无任何关系。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愿族长毁在一介桃花妖身上。
“他们之间的爱情,谈何这一世啊。”大祭司法杖一挥,牢墙上直接放出前几世女子惨死模样。
万箭穿心、身首异处、颠沛流离、家破人亡…
“这……”
“因果循环啊,前几世她为了无量悲痛惨死。”大祭司收回法杖叹气说:“让无量担任族长是想圈住他,可当他说要前往中原时,我就知道命运已经开始转动,我若是再次搅乱局面,只怕最后……”
大祭司没有说完,可任谁都能想到,在天道面前偷跑,反噬回来的一定是灭族之灾。
结界里的人还在继续,外面的人只能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结界光亮大,他们无法看清里面,终于等结界消失,众人才围观过去。
桃灼胸口的剑身已经消失,红润的脸色彰显着她的生命力,她现在只是晕了过去。
反观无量,脸上苍白无色透着一股青灰之色,呼吸微弱艰难,身上消逝的灵力让他显得更加单薄。
无量睁开眼,他的生命正在以每秒为年的走,他听见了刚刚大祭司的谈话,他缓缓咳出一口血,惊得无阙直接掀起干净的里袖为他轻轻擦去。
“哥,对不起,是我冒充了你将她带走,还说了一些伤她心的话……”无阙嗫喏着,每说一个字便小心抬眼看向无量。
“咳咳……”
“无阙……量不怪你…”无量拍了拍无阙的手,他现在更关注一件事,他费力抬眼,认真问着大祭司,“刚才你们说的话是真的吗?”
他和桃灼的几世渊源,都是桃灼为了他而惨死吗?
他的灼灼不知道会有多痛……
大祭司无奈点点头。
“无阙,等灼灼醒来后,放她离去吧,不要说量救过她,什么都不要说。”
“量死后,希望无阙能担任族人带领琼州地域,这一世是量对不住你们,也莫要寻找我的灵魂……白白浪费你们的时间,是量太任性了……”
“无量哥……”思酿眼眶一红,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思酿不哭,你可能又要改一次名字了…咳咳…”无量伸手替思酿抹去眼泪,对于小他几岁的思酿,无量总是不忍心的。
无量的手逐渐变得透明,他体内维持的灵力散去,只剩下一副躯体。
“原谅量的任性。”无量抱紧桃灼,将她脸色杂乱的发丝拨在耳边,声音轻得听不见:“下一世量还想亲亲你,灼灼……”
……
“大祭司,我不相信哥哥就这样死了,你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您救救他……”无阙挺起脊背径直跪在大祭司的面前,一个一个磕着响头。
大祭司看着眼前的无阙轻轻摇头,无量性子柔和,而无阙性子傲慢,他俩属于从小打到大,一见面总是不合。
无阙总能在各种方面的挑起战火,而无量永远一副处事不惊,让无阙屡屡受挫,虽然如此,但是无量却是无阙心中唯一的、富有重量的人,任何人都比不过。
“无阙,起来吧,我也没有办法……思酿,将这位姑娘好好调养,她醒来后就遵从无量的想法吧。”
“是。”思酿目送大祭司离开,她轻轻扶起跪在地上的无阙:“无阙哥,你不要这样……”
“我不信没有办法,大祭司不救,我救。”无阙将无量抱起,看着思酿,不带感情的说到:“在没有我哥的允许下,谁也不能将你改名,谁也不能将族长人选更替,大祭司不行,你也不行。”
思酿作为伴生巫女,是和大祭司有着一样的权利,可以直接决定族长的更替人选,无阙不想做族长,他也担不起琼州人民的众望,这个位置,只能是他哥的。
大祭司不救,他救!
琼州秘术千千万万,他就不信找不到一种法术来。
星极阁。
“大祭司,真的不管无阙哥吗?”无阙已经在那无极书阁呆了大半月,每日疯狂找寻办法。
“他要救,就随他救,他那性子谁也改变不了,给他关了无极书阁不知道他要闯出什么祸来。”
“他看完了,自然就会出来。”
无极书阁一共十二层楼,每一楼的典卷藏书上万册。
“大祭司,我找到法子了!”赫然收到来着无阙的消息,下一秒,无阙人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他面色青白黑眼圈极重。
“生死递符珠会将他的灵魂吞噬,只要我哥还有执念,他的灵魂就不会消散,他一定不会离桃灼三尺远,我需要将他带回。”
无阙将手中秘术递给大祭司看,他早早的下了决定,他要去中原找桃灼。
“你可知这秘术对你的伤害……”大祭司收了秘术皱眉,并不赞同。
“我当然知晓,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我哥?他的术法可没我有天赋。”无阙笑得痞气,“我要去中原。”
“你不能去。”大祭司法杖一动,他不能再让无阙冒险,他缓了缓继续说到:“我去,思酿也和我一起,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
“无阙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族长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