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呆愣着,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整个人如吓傻了般,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安瑞泽这样优秀的人,怎么会喜欢我……
安思不是个木头,自小的养育环境,反而养成了他心思敏感的性格。
他确实感觉安瑞泽对他不太一样,可是都归结于他们的师徒关系,他从来没有敢往伴侣这个方面上想过。
安思没有想过会有人会喜欢自己,他听见这句话无疑是欣喜的、惊讶的,可又不敢触碰。
他相信世上有美好的爱情,只是不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怕自己陷进去就出不来了,更怕依赖上安瑞泽,要是安瑞泽以后不喜欢自己了,将他抛弃可怎么办……
安思有点退缩……
安瑞泽没有着急,他没有奢望安思立马就给予他准确的答复。
师徒之恋本就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接受,安思又受到过迫害,就算拒绝都是正常。
但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今后的安思怕他、惧他,甚至觉得恶心……
安瑞泽本想着…等他仙门比试结束后,等他经脉连接恢复后,等他出关突破后……
一个月,一年,十年……
曾经他不敢轻举妄动,怕吓到他,后来他有意无意制造触碰,想让他知晓自己的心意,再然后他进一步,安思退一步,他觉得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安思就要把自己缩在壳里了。
“我……一点儿也不好……”安思低垂着眼眸,嗫嚅道。
我如此懦弱无能,长相一般,用那么多灵丹妙药都无法突破境界,就连基本做个饭都做不好……
就没有人愿意和我长久的生活下去,我不讨喜的,否则也不会在别人家生活一段时间就被送走,老是被人踢来踢去。
“在我这里你是最好的……”安瑞泽言语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情意。
安思感觉有些不真实,他被安瑞泽逼得险些说不出话来。
他想就这样答应,可又顾虑太多,他被抛弃过太多次,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他承受不住再次被抛弃的滋味。
半晌,安瑞泽直起身,他抚平安思微皱眉头。
“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心意,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也不是要你立刻去答复,你可以慢慢去思考,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这件事对于安思而言,终究是太过于唐突。
那么小一个孩子,突然被大自己那么多的人致情,还是自己的前辈,是谁都需要有一段时间去接受。
安瑞泽给了安思无限的接受和考虑的时间。
安思心头苦涩发乱,他恨自己没有一颗敢于爱人的心,没有破釜沉舟去追寻爱情的勇气。
他讨厌自己畏手畏脚的性格,想要的不敢去争取,得到的却又不满足。
还有一个事情,安思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这要如何与安瑞泽解释,难不成一直瞒着?
可自己终归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长时间亲密接触,总会有违和感,事情终究会有败露的一天,到时候可怎么办?
安瑞泽会不会吓到,将他当做怪物……
天色已经快要黑了,这会儿刮起了风,空气中满是尘土潮湿的味道,有下雨的征兆。
“天色晚了,去我以前的屋里看看吧,顺便在那里休息。”
安瑞泽拉着他朝后面的厢房走去,衣袖下面的两只手相握的紧,两人各怀心思,都在等着对方放下,谁也没先做出行动。
屋内正中就是一个翻倒的陶瓷鱼缸,上面满是灰尘,房梁雕刻的精美,比刚才的见过的任何一间屋子都要细致。
其余的屋子里基本什么都没有了,都粉碎在岁月的长河,可这件屋子里还留有许多物件。
它们都是被裹在灰尘里,安思用灵力将灰尘打落,这些物件露出它们原本的样子。
有非常多孩童玩的物件,材料各不相同,好几个明晃晃的饰品显露,全部是金银打造的,成堆的堆在角落。
“那里是我的储物柜。”
安瑞泽注意到那个灵力波动的角落,然后就看见自己小时候私藏的首饰。
他从小就没有缺过穿戴的饰品,母亲尤其爱给他裁剪衣服,就是那些衣服一天穿一件,一年都能够不重样。
他的父亲每次出远门前,都会给家中的母亲打些首饰,顺带着也会给他几件,让他一边儿玩儿去。
那时候他不理解为何每次父亲出门,母亲都会哭闹,明明没几天就回来了,出门的前几天,母亲根本不怎么陪他,现在倒是明白过来了,可他们也早就不在了。
“这……都是你的东西?”
安思这辈子也就在电视上见过这么多金子,他买假的黄金都不敢买这么多,它们成堆的在那里,好一个视金钱如粪土……
“全部都是金子……?”
“有的是,有的不是,像这种的就是玉石……”
安瑞泽从中随意挑选了一个镶着玉石的腰带,脚边还落着几块玉佩。
那些玉石温润细腻,整体富有美感和意境,如此上好的玉石,却并不收藏,给了家中的小辈使用。
安思的手上是一对雕刻着“瑞泽”的玉佩,他在一堆杂七杂八的玉石摆件里一眼就看到了。
“这个上面是你的名字。”
他将那块刻着“泽”的玉佩,先放于安瑞泽的手中。
“这是我记事儿就有的,一直挂在我的床头,本来是想……”
安瑞泽欲言又止,又将那块玉佩放回安思的手中,随后又觉得不妥当,便找到一根细绳,两块玉佩被绑在一起,重新回到了安思的手上。
“这些都是你的回忆,你不想带走什么吗?”
安思没有享受过父母对他的爱,他就一直认为有父母便是极好的,何况安瑞泽他的父母如此在乎他,那他对这些东西估计也难以割舍。
可他不知道的是,宝贵的东西永远是在心里那份情感,这些仅是身外之物,见多了,难免触景生情,心生悲凉。
“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他们给我最宝贵的东西,早就全部在我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