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失踪的那个晚上,白天他照常给孩子去上坟,可之前供的东西有的露着角都埋在土里,周围的旧土里掺杂着湿润的新土。
当时还没有几人失踪,他也没往坏事儿那想,只当是哪儿来的野狗给叼着吃了,重新整理好那座坟后,跟往常一样在溪边洗了手就回家了。
可夜里妻子突然坐起来,还把他吓了一跳,妻子哭着喊着说想要见孩子,两人自从那个孩子之后就没有再怀过孕。
那男人也只能安慰妻子两人还年轻,以后的可能性还很多,好不容易把人哄睡了之后,白天再醒来,旁边就没了妻子的踪迹。
安思便问他,有注意其他的坟被挖了吗?
那人一拍脑袋说,自己还真看了看其他的坟,是因为有几个坟和自家坟上的情况是一样的,所以才以为是野狗过来叼食了。
好巧不巧,就是提到坟的时候,人群中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儿给旁边的大人说。
“那不是野狗刨的,是被人挖!”
旁边的大人赶忙捂住他的嘴往后带。
“小孩子家家插什么嘴。”
“等一下。”安思蹲在那个小朋友面前,摸摸他的后脑勺说。
“你刚才说那坟是被人挖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小孩儿怯生生的看了自己母亲一眼。
“别害怕,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那边的仙人哥哥,才能帮到你们。”
安思向他眨眨眼,用尽平生最温柔的笑容与语气说着。
“我看见了,有个披着斗篷的人去挖坟,不光我…狗蛋儿也看见了!”
小孩子抠着裤脚,生怕别人不信他的话,又指了指自己另一个同伴。
叫狗蛋儿的,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胖乎乎的一个小男孩儿,那小孩儿躲在自己父亲后面,听见自己名字才敢出来。
安思脸笑的都僵硬了,也不敢放松嘴角。
“那…那不是人,是鬼。”狗蛋儿撇着两条眉毛,就快要哭出来了。
“我……我见‘他’没有脸……”
狗蛋儿回忆起那夜的场景,用尽所有勇气说出这话,就将自己吓哭了出来。
他的父亲一边安慰一边抱歉。
“小孩子夜里贪玩,许是看错了,狗蛋儿第二天在家里发烧,也可能那天晚上就开始烧了,然后烧迷糊看错了。”
“我们没有看错!”先前那小孩儿绷着脸,向安思投来坚定的目光。
询问了白云村位置后,安瑞泽留下一防御符箓,和安思一起离开。
“师叔,这坟上是有何蹊跷吗?”
安思突然换回的称呼,还让安瑞泽有些失落。
两人在那个住所一直用的神识传音,也是安瑞泽提及,要他去问这件事。
“暂时不知,需见了才清楚。”
白天城里照旧繁荣,昨晚的萧瑟像是不复存在。两人一路向南,越往南走人越少,路上甚至连条狗都没。
“这路上一个人也没,真省的问路了!”
“他们说的挺清楚,应当不难找。”
在走过这片林子后,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片一片的耕地,地里的庄稼长时间没人打理,已经干枯了。
旁边再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两人顺着这条唯一的小路进村,没费功夫寻找,便在路的旁边见到一块大石,刻着“白云村”三个大字。
村里的房子都是完好无损,两人随机推开一间房门,屋门早就没有人了,可全屋没什么灰尘,刚吃饭的碗还放在桌上,像是一直有人住一般。
“这碗上的饭不是干的,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安思将碗斜放,喝完的粥底还在向下流动。
安瑞泽向远处放出神识,可一到村口的边缘,就像是别什么东西挡回了一般,探不过太远。
突然,他感觉房屋后有个人沿着墙角正向这里走来。
安瑞泽退回屋里,带安思到门后,翻手一把短剑,单手凝诀。
一柄长剑出现在两人面前,一时间刀光剑影,长剑的主人在远处没有出现。
“师叔!是庄师兄的剑!”安思在见到剑柄时,便认出这把剑,朝安瑞泽大喊。
那人也听见屋内的声响:“安思?”
剑气募地收回,庄仪一脸惊讶的看着两人。
“你们怎么来了?”
“大师兄!你竟是没有失踪?”
安思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
“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安瑞泽道。
这时庄仪才把自己看安思的目光移过去,恭敬地向安瑞泽行了弟子礼。
安瑞泽先坐在饭桌旁的凳子上,不知是不是安思的错觉,他觉得安瑞泽像是有点怄气。
安思坐在安瑞泽的旁边,庄仪直直坐在他的对面。
“韩离师伯告诉我们,你和方师姐左师兄三人都失踪了,让我们来这里找人!”安思说着将他们曾经寄出去的信放在桌上。
“怎么会!我一直有给掌教寄信!怎么是失踪?”庄仪翻找出来自己所写的信。“这是所有的?不应该我进白云村后还寄了四封!”
“没有了!这封之后你就失踪了!”安思讲失踪后的事情全部告诉庄仪。
“可我也没收到有人给我传音。”庄仪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村子应该是被阵法困住了,神识传不出去,自然也接受不到!”一旁安瑞泽冷冷的开口,那声音像是要冻死人。
安思的直觉告诉他,安瑞泽生气了!
可他根本不知道安瑞泽在气什么……
“那现在外人也联系不到我们了?”
“不错!”
不要这么淡定啊!师叔!
那要是韩师伯在传音,我们岂不是也加入了失踪的行列!
“慌什么!找不到我们,慌的不该是韩离吗!”安瑞泽看两人不知所措的表情,幽幽的来了句。
心疼韩离师伯一秒钟……
“大师兄,你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安思想着既然庄仪没什么事儿,会不会方淮和左韩松遇到的是一样的情况。
“我虽然是来了这么久,可一点线索都没找到,也没见方师妹和左师弟的身影。”庄仪叹着气,眸光暗淡下来,一脸颓然的说。
就在此时,安思突然想到自己刚来这里的异常,他指着面前的碗问。
“大师兄,这碗你用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