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后宫佳宠三千只?

  西里厄斯狗熊精似的黑着个脸, 却一步不落地,任劳任怨拖着镜头跟在青年背后。那会飞的高科技玩意儿氢气球似的悬浮在半空中,底部和之前一样被细绳拴住, 另一端直接绑在他的手腕上。

  【不是, 我站这么高, 俯瞰皇太子殿下的发旋儿……我我配吗?[]】

  【啊这, 这个视角很微妙呀,到底是我们在被遛,还是那什么皇……咳, 对吧, 在被拖着遛。[]】

  【后面还有一个晃悠悠、背着手,监班遛弯的大爷呢。】

  【……大胆,那是皇帝!】

  林间鸟鸣清脆, 啾啾之声络绎不绝, 这些毛球团子总是藏在厚厚的树叶后面探头探脑, 糖块似的小圆眼眨也不眨地追随着这支巡山小分队的领头, 仿佛一群趁荀桉擦肩走过,才敢小声打招呼的腼腆幼童。

  当然,一身怨气的西里厄斯果断没有如此待遇, 他一靠近那些鸟儿就扑棱扑棱翅膀飞了, 有的临走前还不忘给他捎落几片鸟巢外围淘汰下来的枯叶烂果。

  西里厄斯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气闷到极点就拨弦似的勾一下手腕上的线, 然后直播间画面就会猛的一花,过个两三秒才恢复清晰度。

  那些明里暗里笑话他的弹幕也卡住了, 继而就是一通口吐芬芳。

  后面的勾心斗角不看也能猜到, 荀桉嘴角弧度又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脚步要多轻快有多轻快。

  “巡护员, 前面还有几座山要翻,按你这种方法巡逻一遍天都黑了。”

  队伍最末尾是文森特,奈瑟尔也跟在他边上,但明显脚力不足,越走越吃力。

  文森特瞥了眼已经把金丝眼镜挂在脖子上的奈瑟尔,努了努嘴:“我家大夫快不行了,远足拉练不是他擅长的项目。”

  西里厄斯脚步一顿,腰部发力直接带着镜头转了个方向,嗓音冰冷冷的:“掉头回去。”

  “没人求你跟着。”

  养儿子真没用,尽往心窝里扎刀子。

  文森特嘶了一声,看见前面的荀桉停住了脚步,顺势懒洋洋地往边上的大石块上一靠:“你们这群年轻人真不懂得尊老爱幼,老人家我深受重伤,还尚且处于恢复期,不放心你们出自出门还惨遭嫌弃。”

  “……”西里厄斯面无表情,直接撕开了皇帝的伪装,“你胸口那两道两条疤早就完善如初了。”

  文森特假意捂着胸口,嘴里哼哼唧唧:“不孝子,老子不要面子的吗?咬碎银牙和着血也得往肚子里咽,哪能让你们知道。”

  西里厄斯冷酷转身:“那你自己疼着吧。”

  “……”奈瑟尔扶着石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文森特别过头冲着奈瑟尔挤挤眼,口型示意:“光脑点看,有好戏看了。”

  哈?

  奈瑟尔原地懵圈。

  荀桉手里没有提枪,但腰间还是保险起见的插了一把匕首,别看现在西里厄斯和皇帝都在原始星上,那些阴沟老鼠似的旧贵族残余却自认为等到了一个好时机,三天两头动用各种阴招跑到原始星上为非作歹。

  西里厄斯原本打算加强戒备,一看这些没头脑的如此反应,便和荀桉重新商量对策,相比于在整个星际漫无目的去抓这些逃犯,不如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来自军部技术部门支持的各种精密仪器也已经安装在了原始星上,除了偶尔的磁场紊乱会造成瞬间乱码以外,基本不出差错。

  昨天片区巡查的时候,上一个没头脑挖的盗洞里就跌残了一个黑丝袜蒙面的不高兴。

  荀桉当时蹲在坑边,看着那人一副憔悴惨样,笑的差点没也一头栽进去。

  嘟嘟嘟——

  荀桉腕间光脑红灯闪动,有人又触及到他们安置的设备了,这些设备在设置的时候就已经避开了古生物误触的可能。

  “西里厄斯,不抓不知道,你惹的麻烦真不少。”荀桉吐了口气,轻轻挑了下眉头,又望向石块边上的两人,“你们先原地休息,那边的事我处理完再回头来接你们?”

  皇帝笑眯眯地嗯了一声,乖乖举手:“那你要给我们画个圈吗?”

  ?什么圈?

  荀桉一愣,好看的眉毛皱到一起,圆滚滚的琥珀色眸子挤满了疑惑。

  西里厄斯叹了口气,另一只空着的手熟练地探出,拉住荀桉:“疯疯癫癫的,别管他。”

  啊?荀桉还没想明白,就被西里厄斯牵小孩儿似的牵走了。

  西里厄斯贴着他的耳朵边走边解释:“老头子前几天在你木屋后院翻出一本古地球小说,抱着啃了大半夜,首都星上报的公文都漏看了几篇。”

  “……什么书?”

  “一只猴子和一只猪什么的。”西里厄斯面上无动于衷,心底却强忍着笑。

  无他,荀桉满脸疑惑的样子着实可爱,那蓬蓬软软的小卷毛就顺着脸颊耷拉下来,走动中一抖一抖的乱颤,西里厄斯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

  就遭到了荀桉的抗议,清脆的一巴掌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道红印,小巧玲珑的那种,怎么看怎么可爱。

  “一天天的就知道逗我,讨人厌!”荀桉加快步伐,气鼓鼓的就往前走,两只小拳头在身侧捏的紧紧的,无意中又戳中了男人的萌点。

  西里厄斯甚至恶趣味的又弹了几下细线,直到直播间同一时段发送弹幕过多而乱晃警告才停手,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呕,果然直播这种东西就不应该交到皇太子的手里,老子一开星舰的头晕目眩![][]】

  【我靠,差点吐了知道吗?万恶皇太子崩的哪是线?简直像把我的神经拽紧了演奏十面埋伏串烧赛马!】

  【难道是我离屏幕太近了?我这儿怎么是兰陵王破阵曲?[哭死][擦泪][嚎啕大哭]】

  【天呐,你们现在都有这么有文化的吗?这随口说的都是啥呀?我和你们在同一个星际?】

  【多看点书吧,多看点记录片吧,长点脑子吧[]】

  【所谓不耻下问,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喜欢阴阳别人,以满足自己内心自卑而又丑恶的优越感呢?】

  【……别管他哥们,森林局和文化局联合出品的纪录片已经正式上线星网了,有手有眼就能看,链接我私信你后台喽!】

  【啊三克油,但我还是比较喜欢被称呼为姐们[笑哭][笑哭][笑哭]】

  “今天又是那个倒霉蛋。”荀桉小声嘀咕着躲在一棵树后,拨开枝叶偷看前面的情况。

  他的肩膀忽然一沉,紧接着西里厄斯的下巴落了下来。

  荀桉没好气地耸了一下,压低声音:“起开,不是闹着玩!”

  西里厄斯即便在耍无赖,音调还是一如既往的紧致耐听,尤其还配合般的压低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打不过我。”

  后半句轻的又像是在贴着他耳边吹气,痒痒的挠人心扉,但又透着一股欠打的劲儿。荀桉不知不觉抠着树皮的手就松开了些,又松了些,最后索性滑了下来,耳廓红通通的:“那我不管了,你去抓吧。”

  “行啊。”他听到西里厄斯的气音,好似贴着耳根一溜烟窜进了衣领里,激的他缩了下脖子。

  肩头倏然一松,身后人高马大的影子原地消失,快到连残影都没留下,荀桉不知为何长长的吐了口气,却又在抬眼面前茫然一片时,莫名心跳加速。

  哪儿去了?

  肥头宽耳那么一大坨肉,西里厄斯提哪旮旯里胖揍去了?

  荀桉看不到,可不代表直播镜头也关了。

  西里厄斯揪着那大块头瞬移到视线死角,抬手就是一记重拳,绑在手上的直播球溜溜球般的跟着弹起又落下。

  这已经不是令人眼花目眩的程度了。

  【我靠,我第一次以第一视角被人绑在手腕上打架!】

  【啊啊啊我晕过山车![晕][晕][晕]】

  【本军校生闻风而来,可谁能告诉我天旋地转怎么回事,我看不清殿下的套路啊,根本看不清啊!】

  【我撞到肉了!我又弹回去了!又撞上了,又弹回去了……】

  【嘶哈,咱们殿下下手好重!我以后再也不敢笑话他了[]】

  【旋转飞舞中,勿扰。】

  【MD我不干净了,血沾我身上了![尖叫]】

  【暴力暴力,什么叫做暴力执法,直播巡查员哪去了……感觉殿下已经完全忘了他有精神力了……[]】

  【别说他忘了,我特么都忘完了,主打一个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原始星空气有毒,一个个上去全变肉搏(不过殿下怎么光打不脱啊,血沾衣服上不脏吗?嘶哈嘶哈)】

  【楼上的,我悄咪咪提醒你一句,脏了的只有我们,殿下身上可是一粒灰尘都没有。】

  【只有我在可怜泥里的那头猪吗?他已经面目全非了……】

  【不然你以为殿下为啥躲远[墨镜][邪笑][亮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