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楚程早就不会因为楚天浩的话而有什么情绪起伏了。
他见这人说的都是一些废话，抬脚准备离开。
见楚程要走，楚天浩更生气了：“站住，你还没给小尧道歉！”
“你看看你找的什么不三不四的下贱解说，居然也敢对小尧指手画脚？小尧受的委屈……”
原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楚程倏地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目光冰冷地望了过来。
跟之前不带感情的冷淡漠然不一样，这道视线锐利如刀锋，令人不寒而栗。
楚天浩从没见过楚程这样的眼神，一时忘了后面想说的话。
站在楚天浩身后的楚尧没由来地感觉到了一丝心慌。
楚程原本不太愿意跟楚家人有过多牵扯，所以之前不管被楚尧怎么针对，性子冷淡的他从没把这些人这些事放在心上。
只当是苍蝇在耳边吵，被吵得烦了他才会偶尔拍一下。
但此时，在听到楚天浩连带地骂上了顾倾淮的时候，楚程清晰地感觉到了心底涌上的怒意。
楚程看着眼前的两人，突然勾了勾唇角。
但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他说——
“这样就委屈了？”
“那等我真的跟他争的时候。”
“他是不是就要哭鼻子了？”
楚程站在走道的灯光下。
带着暖色灯光都化不开的一身凌厉冷意。
他犹如一只终于苏醒的猛兽，缓缓地亮出了准备捕食的利爪。
******
第二局比赛即将开始。
楚程坐到机位上，拿过耳机戴上之前，对其他四人说：“这局我自己玩会儿。”
顾倾淮从口袋里摸了颗薄荷糖，丢给坐在身边的主播，说道：“我的出场费分你一半，这局你先休息一下。”
比赛开始。
楚程没清怪，直奔对面，摸到了楚尧的位置，一手极限操作贴近楚尧，开局五分钟，收下第一颗人头。
顾倾淮为楚尧辩解：“楚尧的意识很好，技能怼到身上之后就发现该跑了。大家别看他这波对战没打出半个技能，我们可以看到他已经在努力了，敲键盘的声音都传到我解说室这边来了。”
……
开局十分钟，楚程第四次击杀楚尧的青帝，并踩着青帝的脑袋捡了掉落的秘籍。
顾倾淮由衷地赞叹：“楚尧真的很强，唯一的弱点就是对线必死，而且死的很快。但没关系，这依然不妨碍他很强的事实。”
……
比赛第十五分钟，第一波团战爆发，楚程一招“回风舞柳”给白景然助攻了两个人头，还顺带把楚尧那只剩一丝血皮的青帝勾出了赤帝的攻击范围，自己收了人头。
顾倾淮唏嘘：“楚尧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还自己踩到别人技能上了？还好还好，楚程让他多活了一秒。这才是电子竞技应有的赛场风貌，就算是对手也应该互帮互助，友爱互动。”
……
比赛进行到了第二十分钟，离神已经不知第几次击杀了青帝，大屏幕的游戏公告里已经被“『牛逼上天』的CC击杀了『速来跪地求尧』的乖乖尧”这条系统提示给刷屏了。
顾倾淮开始抨击官方：“这一定是角色职业存在一定克制的关系。我觉得官网的介绍要改改，说什么近攻对上远攻职业会很吃亏，怎么能误导人呢？这明显就是近攻天克远程啊，克制得太逆天了，建议官方适当削弱一下离神这个职业。不过问题不大，虽然职业被克制，但其实楚尧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换双手就行了。”
《神话》官方万万想不到这锅还能砸自己头上，一脸懵逼。削离神？离神都已经快没人玩了还削离神？？？
没有一点发挥空间的主播神情呆滞地坐在一旁，咬碎了嘴里的薄荷糖，嘶……提神醒脑。
观众席中手持“牛逼上天最牛逼，老婆上场你逼逼”横幅的几名妹子们，抖着手面面相觑。她们好像一不小心……做了一波预言？
……
游戏进入后期，地图BOSS出现，楚尧没躲开BOSS的大招，惊慌地残血逃生，一头撞入了楚程的连招中，再次火速魂归复活点。
顾倾淮感叹：“连送使人心情愉悦，看来楚尧是真的玩的很开心了，又熟练地自己送了颗人头。讲真，求饶队贡献给牛逼队的人头他出了大力，这场比赛没他不行。”
一旁已经躺平的主播挣扎坐起，忍不住提醒道：“哥，是速来跪地求尧队。”
顾倾淮“哦”了一声，知错就改，从善如流地多加了两个核心字眼继续解说当前的战况：
“好的，跪地求饶队又团灭了。跪地求饶的青帝又被牛逼上天的离神收了人头。太可惜了，跪地求饶的青帝要是稍微能走个位，人头也能换个人被收。但跪地求饶的他已经努力了，他敲键盘的声音震耳欲聋，他求生的欲望空前绝后。众所周知，键盘敲得越响技能放的越快，但愿他的键盘没事，现场工作人员方便的话给他换一个吧。”
主播：“……”
他开始怀念上一局那个心慈手软的顾倾淮了。
“速来跪地求尧”队全队被送回城后，“牛逼上天”队便开始专心输出BOSS。
比赛开始半个小时后，BOSS顺利倒地。
舞台中央巨大的屏幕上显示出光芒四射的两个字“胜利”！
“牛逼上天”队再次赢下一局！
2:0连胜！
第三局没有再比的必要了！
刘烁杨高兴地蹦起来，跟同样兴奋的罗贺和任明炜抱作一团！
直播间弹幕清一色地刷过一片“牛逼”和“666”！
现场粉丝激动地站了起来，欢呼声差点掀翻屋顶，比之前明星出场时更加的声势浩大！
“赢了！！！”
“牛逼上天最牛逼！”
“你不第一谁第一！”
而在这胜利的欢呼中，还整齐而清晰地喊着一个响亮的名字：
“楚程！楚程！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