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越拿着水杯上仰的动作顿住,不可思议看着他,嗤笑一声:“齐老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觉得你有多大的魅力值得复合?”

  心知肚明吧,齐垣知道靳越是在激怒他,可还是不由自主难过,恼火。

  齐垣看着他一笑:“靳越,我就喜欢你嘴硬的样子。”

  靳越眯着眼大概是觉得无趣没继续搭话。

  盛意告诉齐垣,他能够轻易查到靳越是什么缘由离开他,仅仅是那两个人愿意让他知道甚至是刻意让他知道缘由是什么。

  齐垣很好奇,那两个人是否是想要测试自己会主动离开还是被逼着离开,又或许是他根本就逃不掉中的哪一种。其实无论是哪一种,齐垣仅仅在知道靳越没放弃他那一刻,就有答案了。

  而这些事情,靳越似乎一点都不知道。

  “齐老师就那么喜欢插足别人感情吗?”许未瞪着他说。

  齐垣轻描淡写“嗯”一声说:“你是在说我还是说你自己?”

  难得许未今天没黏在靳越身上,只是安静坐在一旁抱着餐盒,像一个乖巧的小媳妇。

  齐垣不在意,最起码靳越从来没让自己这么做过。他回想起前天晚上靳越在厨房阴阳他那一句,他现在明白那深藏不漏的关心,当时他嘴硬说自己给祁言做饭,本意只是激怒靳越,而靳越不乐意的地方是他动手为别人做饭。毕竟靳越十年没让他进过厨房,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他转身为了别人委屈自己,显然,靳越会心里不舒服。

  齐垣嘴角挂着笑不等对方反驳继续攻击:“自己几斤几两最好心里有点数。”

  说完又不等许未吱声,齐垣转身进了化妆间。

  宋娇娇正背对着他补妆,齐垣想起来上次两人的谈话,脚步一转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礼貌说:“宋老师,上一次的事情能和你打听一下吗?”

  “什么事?”

  宋娇娇看了眼手里的圆镜,大概是觉得可以了,招了招手让化妆师离开,眨眼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格外寂静。

  “我上次听你说,靳越……”

  话至此,聪明的人都知道是要问什么,宋娇娇就是那个聪明的人,爽直道:“靳越大概的意思是许未插足吧?”她不确定的说。

  “你应该和靳越好好聊聊,你们肯定有什么误会。他们说话我听到了一点,大概就是许未本身不是助理,他们两应该很多年前就认识,听他们的意思,靳越很多年之前就认识了,当然,他们说的我不大懂。”

  宋娇娇和靳越不熟,自然不知道很久之前的回国指的是具体哪一次,但看样子绝不是媒体报道的这次。

  齐垣眉头轻蹙一下,舒展开后笑着道谢。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靳越时候,那时候他们还是学生。靳越告诉他,自己是在国外长大的,他们认识那一年,是他第一次回国,当时靳越连汉语说得都不是很流畅。

  黑夜笼罩着剧组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被封锁住,所有微小的声音都格外清晰,甚至听得时间长了,不免沉沦,会迷失在茫然中,想不起来要干什么。

  齐垣晚上十一点才结束,目光在空中飘忽,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应该去隔壁敲个门看看对方在不在,或者发个消息,但是凌晨的好友申请直到晚上依旧没有回应。

  是靳越没看到吗?这完全没可能。

  想着想着,外面传来“咚”一声,貌似是重物装上墙板的声音。

  齐垣警觉站起身,很可惜剧组没有能力去整个猫眼,声音大概是从靳越的房间那传来的,但是下午靳越是没有戏的。

  从许未那刚回来?

  齐垣很好奇外面是什么动静,也许是靳越喝醉了摔着了,但万一是刚从许未那回来,他就满心的不舒畅。

  最后,齐垣心一横。

  门前的灯光明洋洋洒洒落下,是那种老式的钨丝灯泡,只能够照亮他门前的一小圈,其他地方被搁置在阴影里,显得很落寞。

  在那明暗分明的角落,齐垣看见靳越低着头瘫坐在门前,后背抵着木门,一只手还在半空中抓着钥匙,脸上是不正常的绯红,大口喘着气,衣襟凌乱不堪,额角有汗珠滑下,光是这副模样,齐垣就猜测到靳越被算计了什么。

  他开门动静不小,靳越余光刚好扫到他,动作一顿。

  靳越看了好几秒,那几秒他的手变得很沉重,重得他坚持不下来继续举着钥匙去笨拙地打开身后的那扇门,他鼻尖有点酸,眼眶也红了一圈。模样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在人群中摔了一跤,会惊恐,再慢吞吞从原地爬起来,掸掉身上的灰强装镇定,而在看到家长那一刻再也绷不住,所有委屈找到了开口迸发出来。

  世界在这一刻很安静,记忆里那个蝉鸣肆意的夏夜无比清晰起来,那个比他高一些的男孩子把他拉到墙角,咬耳朵的声音说喜欢他。

  无数根刺密密麻麻扎进他心。

  靳越的成熟像是与生俱来的,他很少闹脾气,会做很多事,会一个人面对很多,甚至是面对那对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父母。他一直被别人牵着走,再学会为他做决定,一直以来,靳越心里装的都是别人,准确来说是他。

  好长时间,他们都安静地看着彼此,默契地不吭一声,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不需要有为什么,他们应该好好看看彼此眼中地自己,或许看清了他们不会卯足劲去计较,什么都会迎刃而解。

  靳越以为齐垣灰会嘲笑他,会满意他的现状,是他一声不吭走掉再不肯放过对方多次招惹,他侧过脸自嘲笑了:“看完笑话就进去吧……”外面有点冷,后半句又当又立且矫情,靳越没说出口。

  很久,他旁边的人都没有动静。

  而那股生理性的烦躁在他身体里愈演愈烈,他想要抓狂,终于他忍不住回头再看向齐垣时候——

  男人向他伸出手。

  灯光有点晃眼,那人仿佛和光融合在一起了。这场景很玄幻,对方想要拉他一把,就好像那种最狗血的偶像剧里,在危难之际,主角去拯救活在黑暗里的人,编剧会给深渊里的孩子一盏灯,但是配角永远是配角。

  “不用你管我。”大概是脑子里的那种构想,他就顺理成章说出了这种台词。

  齐垣弯下腰,动作很强势,强拉硬拽把人拉进屋,布料之下的摩擦热,在关上门那一刻变得暧昧,靳越呼吸粗重夹杂着低吼,成为男性澎湃的张力。

  齐垣的手更不老实处处在他身上点火,干柴烈火,熊熊烈火一擦便着,齐垣一个转身任由靳越把他压在门上,背后木板的凉意和他身体里的热火形成巨大的反差,那种刺激和心中藏着的蠢动都很致命迷人。

  “哥哥……帮帮我……”

  靳越低着头咬住他的肩颈,那种藏在他们本性里的欲望在一点一点舒张,小心翼翼像是在确定什么。具体确定什么呢,身体的本能还是靳越只在他面前撒野,或许都有,情/色迷离时候没人再支进理智思考生理的本能,很多东西思考不来解释不开的。

  “再说一句喜不喜欢我?”

  齐垣手指嵌进那松软的头发,不知名的花香窜进鼻尖,男人独有的气息团团将他包裹,他眼底红了一圈,唇涨得发肿。

  “哥哥,喜欢……”靳越在他的脖子上越发肆意。

  齐垣看惯了他嘴硬的样子,很虚假的外壳在他眼中早就是透明的了,他存心拆掉那一层坚强的壁垒,暧昧吹着气:“哥哥问你,我好还是别人好?”他的指尖在靳越滚烫的后颈不断摩挲,强攻对方最后一条理性界限。

  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因为难耐变得颤抖,越是这样他就越有兴趣似的进行爆破。齐垣垂下眸子看着他,眼里藏着一层水雾,目光每一分没一毫都缱绻暧昧到了极致。

  靳越的吻从湿润的眼角向下,脸颊,唇角,忘情地撬开他的贝齿。两人半推半就滚到身后的大床上。

  一整夜的折磨,齐垣身心俱疲。

  他撩起眼皮,正午的阳光亮得晃眼,胸口被人压着,两人实在不好说是折腾到了何种地步,他低头看着某人发梢抵到他的下巴,柔软的质感很让人舒适。

  两人身上有着清爽的沐浴乳香味,光线恰好,暖暖的落在被褥上,他看着紧靠着他的人,那股温热还在开会闯荡。他看到难以隐藏的暧昧痕迹,心头微微颤动。

  被压得腿部发麻,齐垣试图把人推开,被子下的两只手把他圈得更紧了些,他听到对方很模糊的声音叫着“哥哥”两个字,齐垣立刻溃不成军,他揉了揉这人的头发,手指向下蔓延,毫无定力地在喉结处摩挲着。

  睡梦中的人被这么一折腾,皱着眉头睁开眼,婕妤颤动,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的每一瞬,靳越的脸色都在变,从慵懒到僵硬再到难堪,莫测变化得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