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直接让慕思谋彻底断送了逃走的机会,胸口微微向下塌陷,肋骨至少断了四五根,导致他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就连从地上爬起都疼的几乎昏阙过去。

“混账东西,穆德广和上官辛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自己的亲爸都敢暗算?”

慕重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因为愤怒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慕思谋的脸上依旧蒙着黑巾,双手撑着地面坐在地上,垂着头,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

“你到底说话啊!”慕重山怒不可遏,一脚狠狠的踹在慕思谋的肩膀上。

他闷哼了一声,生生忍住疼痛,而后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把扯去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惨白无比的脸庞。

“你以为我有办法吗?”他冷漠的看着慕重山,那眼神丝毫不带一丝感情,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自从你出了车祸之后,慕家的天就变了,穆德广是我二叔,是慕家的二爷,你命悬一线,他独掌大权。”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慕重山吼道,“他是慕家二爷,是武道高手,手底下还有一群慕家的看家护院。”

“你要是没挺过来,他穆德广就掌握着我们的生死,你扪心自问,依照穆德广性格,他会放过我们吗?”

“会吗?”

慕重山没有说话,因为事实就是这样,他要是死了,慕思谋兄弟肯定会死,穆德广根本不可能放过他们。

所以,当他垂死之际,才会想方设法打算把慕言清送出国去,但是慕思谋和慕广志,他那时候已经没有提不起任何心思给他们铺后路了。

见慕重山不说话,慕思谋凄苦一笑,继续说道:

“其实,那次的车祸就是穆德广和上官辛安排的,你半只脚都已经踏入阎王殿了,穆德广那时候已经杀疯了,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慕氏集团的董事会血流成河,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想对我们下手了……”

他的语气很轻,语速缓慢,咽了一口唾沫之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是我,是我跪在穆德广的面前保全了慕家上下。”

“我对他发誓,我和慕广志绝对不会染指慕家的家产,也不会觊觎慕家的家主之位,这才让他放下了戒心。”

“还有言清!”

说到这里,慕思谋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穆德广已经派出了两拨杀手对她下手了。”

“又是我站了出来,跟他保证一定把言清赶出国去,言清这才有了活命的机会。”

“呵呵,不然你以为慕家现在为什么安然无恙?”

“要不是我,我们兄弟二人和言清,都会走在你前面……”

慕重山沉默了,原本愤怒无比的神色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慕思谋算投敌吗?

肯定不算!

因为他不这样做,依照穆德广的性子,绝对会让慕家血流成河。

他要的,无非就是慕家的财产和慕家的家主之位,慕思谋给了他他想要的,他自然不会大开杀戒。

从某些方面来说,慕思谋不但没有做错,相反,他做的很出色,拿得起放得下,不失为一条汉子。

“所以,合作的从来都不是穆德广和上官辛二人,还有你,慕思谋!”张扬轻声道。

慕思谋点点头,“没错,我和穆德广以及上官辛的确是合作关系。”

张扬又问道,“既然是合作,肯定有好处可拿,别告诉我你仅仅是为了活命。”

“仅仅是为了活命,不可能陷得这么深,导致今天父子相残的结果。”

慕思谋久久没吭声,随即呵呵一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张先生火眼金睛。”

张扬轻笑一声,“老实交代吧,是生是死,就看你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了。”

慕思谋深深的喘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开出的条件是穆德广上位,我在慕家的地位不会有变。”

“原本,我就是慕家二少,穆德广上位之后我依旧是慕家二少。”

慕重山重重一叹,突然眼神犀利的望向他,“可我,不是挺过来吗?”

“更何况,穆德广已经死了,摆在你面前是一条回头之路,康庄大道,你为什么不回头,要一条路走到黑?”

慕思谋双目赤红,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以为我想吗?”

“自从我跪在穆德广面前那一刻开始,我就是慕家的叛徒了。”

他怨恨的盯着慕重山,“特别是你活过来的那一刻,我就坐实了叛徒的身份,慕德广虽然死了,但是上官辛还活着,他手上有我们合作的证据,有视频,有音频……”

“这些东西随便拿一样出来摆在你面前,你会放过我吗?”

“我已经在这条路上回不了头了,唯一的活路,就是按照上官辛的要求去做。”

慕重山的眼神再次阴冷下来,“所以,他要你杀了我,你就照做了?”

慕思谋凄惨一笑,“你不是看到了吗?”

“别假惺惺了,虽然我是你亲生的,但是我今晚可是来杀你的。”

“既然落到了你手上,我也没指望你会放过我,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一个疤。”

慕重山神色的痛苦闭上眼睛,良久才说道:

“你就没什么别的想对我说的?”

慕思谋阴晴不定的望着他,缓缓道:“这件事,我妈全程并不知情,我只求你放过她。”

慕重山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说着,他望了望洪福,后者微微点头,缓缓上前。

就在这时候,张扬一脚踩在慕广志的脚板上。

“嘶,张先生,你踩我干嘛?”他郁闷的问道。

“你哥就快死了,你还不赶紧求个情什么的?”张扬用下巴指了指慕思谋。

慕广志嘟着嘴,不爽道:“叛徒一个,死就死了!”

张扬扭头看着他,“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全靠这个叛徒,不然你脑袋早被穆德广拧走了。”

慕广志想了想,“也是,叛徒固然可恨,但是原本的出发点还是好的。”

“这就对了嘛!”张扬道,“有些事情迫不得已,值得被原谅,就算要罚,也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