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变态!狗东西!”颜渡不满地瞪着云沉归,都是这个狗东西,搞得他一晚上睡不安稳。
自己没耳朵吗,干嘛要摸他的。
云沉归挨了好一顿骂,却丝毫不恼,只觉得眼前的人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
“我们既然已经结亲了,那便是夫妻,我为何不能摸你?”云沉归轻笑,昳丽的眉眼间是揶揄。
颜渡不满,“谁跟你个是夫妻!”
云沉归下意识抬手勾了勾颜渡下巴,又道:“昨天对拜的时候,我可是也拜了的。有天地为证,你不能反悔。”
颜渡被那微微凝实又冰凉凉的手给勾得舒服,险些哼唧出来。
反应过来之后扭头就走,不忘气势汹汹丢下一句狠话,“你等着,我以后就去找别人,找十个!”
云沉归听笑了,看着小家伙的背影,视线又落在对方脑袋上的七上面。
那个七如今一抖一抖的,云沉归看了一会儿,莫名有一种那个数字在朝他骂骂咧咧的感觉。
云家很大,颜渡绕了好半天都没能找到那个老爷在哪。那些下人们早就已经得了庶出的命令,不许给这个所谓的大少爷夫人一点好脸色看,因此也没人去给颜渡指路。
云沉归阴沉的视线扫过那些下人,下人们便集体打寒颤,脊背发凉。
最后他给颜渡带了路,便看到小家伙脑袋上那个七变亮了一些。
结合小家伙对他缓和了一些的态度,云沉归猜测,莫非这数字代表着对方对他的好感?
现在还不能确定,以后多试试就知道了。
前面刚踏入堂内的颜渡狠狠打了个寒战,总觉得自己被什么难缠的变态东西给缠上了。
堂内老爷,庶子跟小妾都在,见到颜渡进来,那小妾掩嘴笑道:“真是好大的架子,居然要我们做长辈的等你。”
庶子立刻接话,嘲讽地看着颜渡,“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真是不知礼数。”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奚落起来,言语之间全都是对颜渡的不屑轻视。
不过是一个拿来羞辱云沉归的低贱工具罢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人也就没用了。
而那个老爷也不阻止,只是视线时不时落在颜渡的脸上。
带着几分与之前那个小厮一般无二的意味。
不仅颜渡跟云沉归,那个小妾也立刻注意到了。
心中大惊。
她当初就是靠着年轻貌美才攀上的老爷,如今这个卑贱的人虽然白发红眸是个妖怪,但那张脸实在是过于好看了。
但凡对方发色与眸色正常,说亲的人绝对能踏破门槛。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贱人吸引老爷的注意!
小妾咬牙,当即就要对颜渡发难。
结果还没来得及做动作,就看到她的儿子飞了起来,然后砸在了墙上。
颜渡收回手,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突然偏过头看向云沉归,问道:“你是不是被他们害死的?”
云沉归的死对外表示是因为突染重疾,治疗不好便离世了。
但颜渡看这人精神好得很,一点不像是死前重病的样子。
再加上对方家里人这态度,不是很明显了吗。这三个人里面肯定有一个主谋,剩下两个人顺水推舟,就这么害死了云沉归。
虽然颜渡觉得有点奇怪,这人看上去没那么傻啊,怎么就会被这三个蠢货害死。
倒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规定了云沉归必须死,然后变成鬼魂一般。
云沉归原本飘在空中看戏,突然听到颜渡询问他,怔了一下。
随后缓缓点了下头。
然后就看到对方直接又把那个老爷砸在了墙上,庶子跟老爷都昏迷了过去,就剩下一个吓傻了的小妾。
“不想被打死的话就去祠堂给云沉归和他母亲磕头道歉。”颜渡笑眯眯道。
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杀意弥漫。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怒意从何而来,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狗东西被眼前这三个人害死,他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杀意。
这狗东西只能被他打,其他人想都别想。
抓起桌子上还没有被动过的大馒头,颜渡边啃边盯着小妾一路去到祠堂。
逼着对方说出了多年来做过的全部恶心事,以及是怎么害死的云沉归。
颜渡越听越恼,拍了拍门道:“大声点,磕头磕重一点!”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整个一替夫出头的霸道模样。
云沉归看着颜渡生气的小样子,心微动。
突然有一种被罩着的感觉,这小家伙发起火来还挺有气势的。
飘到了颜渡身后,云沉归虚虚搂住人,轻笑起来。
“娘子这是在替为夫出气吗?”
低凉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颜渡突然觉得耳尖热热的。
“我只是看他们不爽而已,跟你有什么关系。”颜渡扭过头不去看那张快跟自己贴到一起的脸。
心口不一的小模样看得云沉归越发喜欢,颇为熟练地逗弄起对方来。
然而在小妾的视角,就是颜渡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仿佛那里有什么她看不见的东西。
思及之前对方对着空中问了一句是不是他们害死的你,小妾陡然瞪大了眼睛。
难,难不成......云沉归还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
颜渡还在对着云沉归骂骂咧咧,却突然听到一旁有物体坠地的声音,扭头一看,是那个小妾昏了过去。
“磕几个头就受不住了?”颜渡不解,他还没下重手呢,居然这么禁不起折腾。
云沉归扫过地上的女人,并没有分出什么情绪给对方,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都放在颜渡身上了。
分明是血仇,但他就是生不出多少的怒意。相反,对于这个只认识了一天的小家伙,他的兴趣浓厚到不正常。
看着对方意犹未尽的样子,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想把人抱进怀里揉搓一顿。
手从颜渡的身上穿了过去,虽然已经能够触碰到物体了,但到底没有完全凝实,无法做更多。
他需要实体。
不为别的,只是想抱一抱这个小家伙。
“谢谢。”
颜渡还在啃着馒头,突然就听到了这么一声。
错愕地回过头,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总觉这个人,不对,是这只鬼不像是这么正经的,更不会对他认真道谢。
对上那双剔透的蓝紫色眸子,颜渡晃神。
真好看的眼睛,颜色好漂亮。
“也...也不全是为了你...你别自作多情......”颜渡摆摆手,一脸随意。
然而那泛红的耳尖跟断断续续的语句已经出卖了他,他分明就很受用。
空中那个数字晃了晃,越来越亮。
云沉归思考了片刻,又轻笑着来了一句,“真的很谢谢你。”
嗓音难得轻缓,云沉归看着眼前的人,眉眼温柔。
他道:“我喜欢你。”
“!”
颜渡两只眼睛都睁圆了,手上的馒头险些掉到地上。
“你说什么?!”
云沉归看着颜渡,低笑一声,“你不喜欢我吗?”
他的眼神很专注,哪怕不细看,都能察觉其中的认真。
空中那个七闪了闪,亮到不能再亮,终于变成了八。
颜渡扭开头,嘴硬,“谁会喜欢一只鬼,你要不要脸。”
云沉归故作失落,垂眸道:“也是......”
颜渡被这哀怨的语气弄得一抖,悄悄看了云沉归一眼,就见对方面色落寞,一副被人抛弃了的样子。
良心一痛,颜渡纠结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是看在你长得还挺好看的份上,勉强同意你喜欢我了。”
要死了,他不是今天才刚刚认识对方吗,怎么就心软成这样。
难不成他真的是一个看脸的人?
得到了小家伙的“回应”,云沉归很满足。
视线再次扫过地上那个吓晕的小妾,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颜渡闻言,又啃了一口手里的大馒头,满不在意道:“那就杀了吧,反正血债血偿。”
这话刚说完,颜渡就愣住了。
他明明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而且从小被排斥欺凌,怎么会觉得杀人是一件再随意不过的事情?
违和感越来越重,颜渡试着回忆了一下他的过往。
虽然每一分记忆都很清晰,可他就是毫无代入感,只像是旁观者看着一个陌生人在经历苦难。
头微微刺痛,颜渡皱眉,试图抓住刚才一闪而过的思绪。
但是失败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禁锢着他,不许他挣脱。
云沉归也没觉得颜渡说得杀了那几个人有什么不对,他身为被害人,杀人报仇是天经地义的。
但他不想要颜渡动手,不愿对方脏了手。
等他凝练出了实体,再亲自给自己报仇。
然后就可以带着对方离开这片污秽之地。
两人都各自想着事情,然而异变突生。
分明是白天,天却突然暗了下来,有道道惊雷。
一个阵法在地面浮现,强烈的白光将两人都笼罩了进去。
“恶鬼休想害人!”一道厉喝传来。
一个青年走了过来,身上穿着仙袍,手里捏着符箓,对颜渡跟云沉归两人怒目而视。
半个时辰之前
桃羽宗的弟子们在执教的带领下,都兴奋地进入了秘境。
邱幕也在其列,他进入了一个除鬼的幻境,他是除鬼师。
他原本正在一处老宅与恶鬼斗法,结果眼前一黑,突然就出现在了云家的大宅。
正好听见眼前这个白发红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人跟一只身上缠绕着黑气的恶鬼商量着杀人。
这还了得,区区鬼魂与普通人还敢在驱鬼师面前放肆!
邱幕当即施法,要将这一人一鬼消灭。
那阵法是克制鬼魂的,邱幕很有自信能够将那只恶鬼抹除。至于那个普通人,待到恶鬼消失,他再将人扭送官府,绝不让人逍遥法外。
邱幕是这么想的,然而事实与他的想象截然不同。
本该被削弱直到消失的恶鬼没有丝毫反应,指尖触上了光幕,竟然开始反向吞噬阵法的力量。
本来还半透明的魂体一点点凝实,越来越与常人无异。
而那个普通人轻轻松松就走出了阵法,像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道士?”颜渡挑眉,咧嘴一笑,“不对,是个仙人啊。”
眼前的少年面容可爱,宛如精致的玩偶,弯着眼睛看向人的时候毫无威慑力。
然而邱幕还是倒退了几步。
冷汗直冒。
怎么回事,对方明明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为什么给他的压迫感这么大?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要是他还敢对两人下手,他以后绝对会死得很惨。
不过几息之间,阵法的力量已经被云沉归尽数吞噬完毕了。
冷眼看向眼前这个人,云沉归抬手就是一道鬼气袭去。
邱幕想要抵挡,却被陡然加大的威压镇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鬼气越来越近,邱幕闭眼。
他要死在这里了吗?
“轰隆——轰隆隆!”
一直震耳的惊雷终于落了下来,击散鬼气。
与此同时,邱幕消失在原地,颜渡与云沉归被惊雷包围。
包含着恐怖威压的惊雷道道落下,逐渐逼近两人。
颜渡皱眉,他总觉这场景有点熟悉......
想要细想,脑中一阵阵刺痛,险些趔趄倒地。
突然被扑倒在地,颜渡忍着头痛睁眼。
入目却是云沉归快要消散的魂体。
有一道惊雷冲着颜渡而来,颜渡陷于头痛没能及时避开,云沉归生生替颜渡挡了这一下。
雷对于鬼魂一类的存在本就天生克制,何况这惊雷的威力还出奇的强大。
颜渡颤着伸手,想要去触碰对方。
可是手穿了过去,什么都没能摸到。
云沉归看着颜渡,眼睫轻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没能出口,魂体彻底消散了。
仿佛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强行抹去了对方的存在。
偌大的空地,只剩下颜渡一人,以及越来越密集的惊雷。
空中的数字不断闪烁,越来越亮,变成了九......变成了十。
红光闪烁,幻境层层碎裂。
空中的惊雷逐渐消散,天空都出现了裂缝。
颜渡缓缓站起,脚步趔趄。
无形的禁锢断裂,记忆与力量即将恢复,然而却有什么东西将其重新加固。
秘境外面,地动山摇,天际昏暗一片。
还处在幻境当中的的人全都被赶了出来,包括邱幕。
他一想起自己在幻境当中都做了些什么,就不禁冷汗直冒。
要死要死要死了,他居然对魔君跟云长老下手,还骂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会被两人杀掉吧呜呜呜......
“咦,为什么魔君跟仙君还没有出来?”一个修仙者打量周围,之前进入秘境的人分明都已经被驱赶出来了,但就是没有颜渡两人的身影。
“有没有可能秘境这么大动静就是两位造成的?”
一个青年刚这么说完,就看到天上乌云密布,紫黑色的雷电在不断盘旋。
目的地正是即将崩溃的秘境。
在一片混乱当中,还有隐隐的红光与白光交错,似是想要将秘境彻底摧毁,却又被来自天道的威压死死镇住。
惊雷带着规则之力不断落下,与红光相互抵消,相互吞噬,两者竟是有种同出一源的感觉。
分明已经衰落的天道此刻似乎重拾了力量,规则不断完善,对于世间万物的掌控力也在飞快上升。
一些活得久了的修仙者与魔族望着天际,心中回想起了数千年前天道的威严。
数千年前的三域并不像如今这般混乱,在天道的制约下,那些禁术邪法都不得实施,三域一片祥和。
可不知从何时起,天道的力量越来越弱,对于规则的把控越来越艰难。直到如今,各种害人的术法层出不穷,往往还都能不受反噬。
不是没有人尝试过探究,但天道岂是他们能够触碰的。
如今......想来是天道做了什么自救的事情,寻回了力量。
这事情,会跟魔君与仙君有关吗?
“那些是什么东西!”有一名弟子惊呼起来,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视线所到之处,是一名正在痛苦挣扎的女子,对方的身上不断冒出黑雾,黑雾发出不甘心的怒吼,但最后还是被规则吞噬。
随着黑雾消失殆尽,女子只剩下一层皮囊,分明是早就已经死了的模样。
这样的事情还在所有的地方发生,人们惊恐地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被诡异的黑雾取代,无知无觉地潜伏在他们身边。
而桃羽宗的人们猛地想起了他们曾经的掌门巫端乐。
终于明白了为何对方会性情大变。
原来,掌门早就已经遇害了,他们见到的一直都是伪装起来的黑雾......
这么看来,秋长老应该也是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黑雾诡异,与三域格格不入。如今天道重整,黑雾立刻就消失。
不难看出,这黑雾与天道是敌对的,是于天道自顾不暇之际诞生,试图侵占三域。
“阿渡......”闻讯带着黑米粥匆匆赶来的戏墨看向秘境,想要进去,但却被无形的规则之力拦住了。
他有一种预感,阿渡这次是真的要恢复记忆了。
秘境内,颜渡已然昏迷,周身的红光无知无觉吞噬着惊雷,将其中的规则之力容纳于体内。
常人光是接触到就会爆体而亡的规则之力到了颜渡这里也不过是一股能够吞噬的能量罢了。
他与天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体的。
戏墨说他的力量在衰落,是因为天道在衰落。
而本该魂飞魄散的云沉归此刻就在颜渡身边,重重叠叠的无根冰莲将其包裹在内。
两人陷入了更深一层的幻境。
或者说,那是两人的记忆。
......
极寒之巅,风雪呼啸,雪层几乎没过人的腰间。
然而在这雪层之上,却是有一只小动物正在慢悠悠走着。
那只小动物只有人的手掌大小,浑身的绒毛雪白,尾巴毛绒绒的很蓬松,一对圆圆的红眼睛时不时轻轻眨着,脑袋上的小耳朵一颤一颤。通身像一个柔软的毛团子。
毛团子看向前方的眼神有些茫然,他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去到哪里。他在睁眼的时候就已经被埋在雪地里了,费了好大劲才拱出来。
眼前的雪很大,几乎遮挡了全部的视线。而风更大,小小的一只毛团子屡次险些被掀翻。
他只记得自己叫颜渡,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颜渡走累了,随意在一处冰湖旁边坐了下来。大大的尾巴一下一下拍打着冰面,思考着他接下来要去哪。
结果一只灵兽突然朝他扑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颜渡吞下去。
颜渡一惊,小爪子下意识一挥。一道红光就这么挥了出去,血液喷溅,灵兽直接被斩断了脖颈。
那红光甚至还没有消散,杀死灵兽之后还在不断往前,直直弄断了极寒之巅的一座山峰,积雪不断坍塌,引起了小型的雪崩。
颜渡瞪圆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小爪子,捏紧又松开,粉粉的绵软爪垫像是一朵小花,看起来就手感极好。
他原来这么厉害吗?
正沉浸在自己原来是个高手的惊讶当中,旁边却有小小的声响传来。
耳朵抖了抖,颜渡扭过小脑袋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扒开前面的浮雪,画面映入眼帘。
那是一朵奄奄一息的冰莲,蓝紫色的花叶凋零,从伤口看应该是被刚才那只灵兽给啃了,如今花/体残缺,看上去活不了多久了。
好可惜啊,这么漂亮的冰莲。
颜渡歪了歪脑袋,轻轻走到了冰莲的前面。
想起自己刚才的红光,试探性地将小爪子贴上冰莲一片完整的花瓣,微微凝神,红光便再次出现了。
冰莲被不断注入力量,原本花叶残缺的地方开始生出小小的新花瓣,枝条也重新染回了象征着生机的绿色。
颜渡收回小爪子,又小心翼翼地贴了贴冰莲。
“真漂亮,要好好的呦~”
许是因为出手救了冰莲,有了一定的羁绊。再加上自己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毫无归属感,颜渡选择了暂时留下来,陪着冰莲直到对方的伤彻底养好。
虽然冰莲没有灵智也没有自我意识,不能对颜渡做出什么回应。可颜渡还是每天不厌其烦地在冰莲的旁边念念叨叨,说着自己的新发现。
时间一天天过去,颜渡每天都细心给冰莲注入红光。他冥冥中知道自己的红光与他其他的力量不太一样,好像会对冰莲更有帮助。
虽然每次使用完红光都会很累,但是看着越来越漂亮的冰莲,颜渡很是开心。
这些日子里他已经把这片地方摸索遍了,也发现了许多其他的冰莲,或者其他的植物。
但是在颜渡看来,那些花花草草都没有他的阿莲来得漂亮可爱,招人喜欢。
他的阿莲看上去又优雅又高贵又漂亮,虽然都是蓝紫色,但他的阿莲就是最好看!
阿莲不管是花瓣的形状还是数量,哪怕枝条的粗细都让他喜欢,每天都要摸一摸。
这天,颜渡又贴在了冰莲的身上,嗅着清雅的冰莲香,尾巴在枝条上勾勾缠缠,全身上下每一根绒毛都写满了对冰莲的喜爱。
“阿莲~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我能变成人形诶~”颜渡用柔软的爪垫轻轻抚摸冰莲的花瓣尖尖,奶声奶气地讲述着他今天的经历。
哪怕知道冰莲听不见,听不懂,不会有回应,颜渡还是说得很开心。
他喜欢阿莲,所以想要把自己的事情都分享给阿莲。
颜渡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白牙,还有里面粉嫩嫩的小舌头。
用脑袋蹭了蹭冰莲,颜渡笑眯眯道:“阿莲,午安啦~”
这么说完,颜渡就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把尾巴睡在了冰莲的身旁。
大雪还在下个不停,不过一会儿就快要将小小的一只团子给埋进去了。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每每颜渡都是从积雪里拱出来的。
但这一次,一根枝条轻轻动了动,然后慢慢将自己卷曲起来,变成了一个类似盖子的模样。
还有叶子长在枝条上,一并撑在了小团子的上方,替小团子挡住了飘来的大雪,也拦住了呼啸的风。
冰莲缓缓绽放,蓝紫色的花瓣片片舒展,剔透晶莹,甚至隐隐有流光微转其间。
浓郁的冰莲花香飘散,熟睡当中的小团子下意识循着他喜欢的味道往冰莲的身旁紧贴过去。
“阿莲~”小团子无意识地呢喃,里面除了喜欢,便是依赖。
哪怕对方只是一朵没有自我意识的冰莲,但对于颜渡来说,对方就是这世间唯一与他有羁绊的存在。
他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有,只有阿莲是真真属于他的,陪着他的。
他已经将阿莲当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听到了颜渡的梦呓,冰莲的花瓣尖尖微微卷起,泛起了漂亮的红色。
像是害羞了。
更多的枝条挡在颜渡上空,阻拦了所有的风雪,为颜渡制造出了一个不受打扰的安静空间。
茫茫天地间,两者相互依存。
颜渡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他梦见他的阿莲有了自己的灵智,每天都与他玩耍,听他讲故事,晚上还用枝条搂着自己睡觉。
醒来时,颜渡眼睛还没有睁开,小爪子先向上挥舞着,想要像往常那样推开堆积在自己身上的雪层。
结果什么都没能碰到。
奇怪了,颜渡疑惑地睁开眼睛,入目是由枝条构成的屏障,替他挡去了全部的风雪。
难怪他这次睡得这么香。
等等,颜渡突然反应过来,阿莲的枝条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难不成...难不成......
颜渡被巨大的惊喜弄昏了脑袋,当即跳起来扑向冰莲。
“阿莲阿莲,你是不是有灵智了!”颜渡小爪子抱着冰莲的枝条晃呀晃,圆溜溜的红眼睛里满是期待。
而冰莲也没有让颜渡失望,用枝条轻轻勾缠着颜渡小小的身子。
花瓣也合拢再绽开,像是在回应颜渡的话。
颜渡开心得不得了,抱着冰莲狠狠亲了好几口,恨不得整个贴在对方上面。
而冰莲的枝条卷了卷,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
“阿莲,我叫颜渡,你要记住我哦!”颜渡兴奋地开始自我介绍,然后又原地转了好几圈,想着他要做些什么,或者跟冰莲说些什么。
整个样子就是得到了最心爱的宝物的小孩子,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一股脑摆在对方面前。
但颜渡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东西,他全身上下最贵重的东西也就是他自带的那根骨鞭,空间里的那些金银珠宝根本就没什么用。
于是颜渡拆下了一截脊骨送给冰莲。冰莲也收下了,将脊骨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花蕊中间。
冰莲有了灵智,颜渡很开心,于是变成人形离开极寒之巅去到人域,买了许许多多的小玩意儿跟吃食回来,想要跟他的阿莲一起分享。
“阿莲你要不要试一试这个酒呀,是我最喜欢的味道~”颜渡变回了本体,捧着比他还大的酒壶,一口一口抿着里面的酒,还不忘跟冰莲分享。
而冰莲缓缓绽开花瓣,用枝条勾了勾颜渡,意思是好。
颜渡就抱着酒壶小心翼翼往冰莲的根部倒了一小些酒,还用法术维持着酒液的温度,免得酒液结成了冰块。
酒液缓缓渗入根部,冰莲的花瓣肉眼可见浮上了薄红,花瓣尖尖卷了卷,枝条也缩了起来。
不是难受,是有些醉了。
“哈哈哈阿莲你酒量好差哦,这才一口呢。”颜渡又灌了一大口的酒,然后倒在了冰莲的身上,亲昵地用脸颊贴着冰莲漂亮的花瓣。
冰莲听到颜渡的话,大概是不服气了想要证明自己,于是用枝条卷起了酒壶,直直倒在自己的根部。
这下好了,冰莲原本的蓝紫色都快看不出来了,花瓣上满满的都是红色。枝条无力蜷缩,酒壶被摔在了地上。
颜渡一愣,看着冰莲的花瓣都合拢了,全然醉醺醺的样子。
乐不可支。
“阿莲你好可爱啊哈哈哈!”
颜渡亲亲冰莲,用小爪子一下一下摸着冰莲的枝条,安抚着迷迷糊糊的冰莲。
“不会喝酒也没关系啊,又不是必须要会喝酒才行......”
颜渡靠着冰莲,抱着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嗅着冰莲在喝了酒之后越发浓郁的香气,声音越来越轻。
他喝了好几壶酒,也有点微醺了。再加上嗅着冰莲香,有点困。
小团子的脑袋点了点,就这么倒在冰莲身上睡熟了。
而还在醉酒当中的冰莲努力用枝条圈住小团子,将对方搂在身旁。
花瓣微微颤了颤,合拢成了花苞的模样,也进入了睡眠。
一团子一冰莲就这么在极寒之巅过了许多年,颜渡每天都给冰莲输送红光,冰莲的灵智越来越高。
从一开始只是能做一些简单的回应,到如今除了不能说话不能变成人形,几乎已经与人无异了。
在颜渡的教导下,冰莲甚至能够用枝条捆住笔,在纸上写下它想要表达的意思。
冰莲对颜渡的占有欲很强,之前颜渡捡到了一朵根茎被咬断的冰莲,将其救活之后还没来得及检查,那朵冰莲就被枝条卷走扔去了冰湖远处。
“阿莲~你是不是吃醋了呀?”颜渡趴在雪地上撑着小脑袋,笑盈盈望着冰莲,一对耳朵在脑袋上一晃一晃,大尾巴也甩个不停。
而冰莲虽然花瓣尖尖变红卷了起来,却用枝条勾缠颜渡,表达了它的不满。
它不想要颜渡有其他的宠物,冰莲更是不可以。
万一其他的冰莲也生了灵智,要跟它抢人怎么办
它要独占颜渡。
作者有话要说:
颜渡:呜呜呜呜我原来那么乖那么可爱还羞涩的阿莲呢,怎么就变成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了呜呜呜......
云沉归:所有跟我争宠的都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