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白看他们的反应才知道, 这人应该对自己用了禁术,“还挺狠。”

  不过能布置出一千多年甚至更久的伏笔, 这人光靠自己一点点渗透, 不狠毒,不可能。

  更何况,如今那人应该也不算人了。

  “什么意思?”斯坦科立刻追问, “他的身份是不是有问题?”

  “对, 类似的法术其实很多,但总结出来都和匿术差不多,他属于禁术。”夏墨白眉头微微皱起, “真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人懂这些。”

  “也不知道是无意中知道的还是。”夏墨白想到这心反而更加不安,他希望一切只是意外, 或者是恶魔。

  夏墨白愣住了,“最开始在666号公路上, 马修·克里克是我们找到最早的吗?”

  “是。对, 我们如今已知得最早的一个。”斯坦科翻阅了下资料, 并给夏墨白看了时间图。

  “我们反过来说, 海橘城那人把谁拖出来?他为什么要破坏对方的计谋?”夏墨白指着时间点, “这时间点可是和666号公路差不多。”

  相差虽然时间有点长, 但不是特别长,666号公路也就一千七百多年, 这里的人能活三百多年, 看似有四百年的差别。

  但精神力越高, 能活得越久,已知的活得最久的就是一个精神力3s+的强者, 享年450岁。

  “海橘城那个股东找到的笔记本还在吗?他上面有提到那人吗?什么外表?”夏墨白越想越觉得自己隐约找到了线索。

  “原本我放在证物处了, 但我有扫描本。”斯坦科递给他, “我对这本书很熟,你要找什么?”

  “关于那个来找建造者复活对方妻子的人,外表。”夏墨白眉头紧锁。

  “这里,他说对方来自一个并不发达的星球,在说话带着口音,对方很老了,看上去很抑郁,头发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斯坦科很快就整理出书上描写对方外貌的地方。

  “还有这里,对方说话声音很沙哑,但念那些他听不懂的咒语时声音又异常的尖锐,响亮。”

  “他看到对方张开的嘴巴,空洞,如同深渊一样,他的牙齿也很奇怪,很尖锐,对方说是装了假牙,他太老了。”

  “还有这里,他的皮肤灰白色,如同朽木,非常瘦,常年穿着黑色的长袍包裹住那人的身体。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时,总会让人感觉他已经死了,不是活人。”

  夏墨白又点了点时间,一言不发。

  索煜焱挑眉:“一个异世界的东西,活久点也不是不可能。”

  斯坦科看向夏墨白,“你怀疑当初在森林木酒店的那人是最初创始者?”

  “可能,或者直系相关,又或者是。”夏墨白挑眉看向他,“你觉得一个这么大的事情可能是单独完成的了吗?”

  “对,一般这种事情最少两人,而最坚固的合作就是两到三人,人数不可过多也不可能太少。”斯坦科发现自己遗漏的地方,“这人没有直系后代?”

  “如果有,他会直接让后代替他安排,而不是去森林木酒店诱导别人。”夏墨白站起来看着星际船外,一片浩瀚的宇宙,“真有意思不是吗?”

  “这人,就是这个被拖出来的人应该是知道对方的弱点,所以才会在找到那具尸体后,一把火烧了,永绝后患。”

  “那小子怎么办?”修斯很烦恼,“这人让他的直系血脉克里克家的人,都和病毒一样到处传播。”

  “匿又BY郁阎。是什么。”斯坦科的问题很直接,“我们可以找到他吗?”

  “匿就是完全隐藏自己的身份,你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候会正常的交往,没有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关系可以很亲密,一旦他离开,他主动脱离了这段关系,任何更亲密的关系都会遗忘他。”所以,他们找不到那个最初克里克的创造者任何蛛丝马迹。

  因为没有人会觉得他奇怪,毕竟那些人都不记得。

  “我们暂时称呼他为恶魔,恶魔代替了克里克,成了克里克后他和任何人结婚,不,只需要生育孩子,这条血脉就会传播下去,而那些怀孕的人并不一定会对自己的孩子记忆深刻。就会产生灵异。那他们怎么会学习到这些东西的?”斯坦科想不明白,“他应该不会过去手把手教导啊。”

  “灵魂都是他的,只要在梦里教导就行。”掌控一个人的灵魂就等于掌控了他的一切,“这不是什么难事,但克里克这个姓可能就是咒语或者说契约的一部分。没有得到姓的下一代就无法沟通,可灵魂是肮脏的所以。他会有很多幻想。”发疯也就不可不免。

  夏墨白把一切串联起来,“而那人,就是阵法中心那人没有克里克的这个能力,但他通过那个仪式获得了其他能力,所以他想要再复活就要依靠外力。”

  “真有意思。”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夏墨白嘴角微微上扬,他,感觉自己快要抓到对方了。

  “这人应该和格拉迪斯的弟弟在一起,格拉迪斯的弟弟只要一天是皇子,那就能用身上龙气替他掩盖,我就算通过克里克家族的咒语和血脉也无法反向找到他。”夏墨白回头看向索煜焱,“你去提醒格拉迪斯,只有找到他的弟弟,才能结束一切。”

  “好。”索煜焱看着仿佛掌控一切,在所有乱七八糟的线索中抽丝剥茧,最终找到真相的夏墨白,仿佛镀上了一层光芒。

  让他在漆黑的宇宙中也是光芒万丈。

  “哎,其实说完全解决也不一定。”夏墨白耸耸肩,“但恶□□件就会消失了。”

  解决了心头大患的夏墨白耸耸肩,再次把自己扔到沙发里,从空间里掏出一根竹子,“现在的压力都来到了格拉迪斯那边。”

  索煜焱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心里想小墨白可真是个坏东西,但他可不敢说出口,这小家伙可小心眼了~

  “我们没有办法用科技手段跟踪他?”斯坦科却觉得有点荒唐,“这不一定吧?如果追踪到他现在用的身份信息,我们只需要追踪,怎么说也会有蛛丝马迹。”

  “或者是DNA的追踪技术。”修斯在一旁补充。

  夏墨白看着他们耸耸肩,“不要想这么简单,我都说这都是禁术,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被破解?”

  说到这他怕这些人听不懂就干脆打了个比方:“这个法术之所以被列为禁术就可怕在于,你们想起这人后,会找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比如他和那些女人分开,只要加以引导,那些人就会觉得自己的爱人意外伤亡。”

  “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他如果拿了其他人的身份信息,完全可以通过星港的检查,对方只会觉得这人就是信息上的人。”

  “他是无面相者。”

  “他既是万人,也是一人。”

  斯坦科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那DNA技术呢?”

  “谁知道呢,就算找到了,也会难以匹配,因为办案人员会发现不是同一个人,他可以临时改变身份。”夏墨白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安,“过去我们那边也曾经抓捕过这样一个人,普通的办案者根本无法抓捕他,因为这种人会准备好几个身份,他可以不同的切换,就算坐在办案警察面前切换,那警察都会想到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会换人了。”

  “看监控的时候,人们也会一眼扫过,觉得这一段没有问题。一直到特殊部门的人前往,才会发现。”

  “而,这种人如果能力越强,越难以让人察觉到。”

  “这次的戒指就是类似的能力,它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它就算在你眼前,你都会忽视它,无视它,甚至。”夏墨白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一点,走到斯坦科身边翻阅那枚戒指的档案,“你看这里,她把戒指扔到附近的话,会有人“变成”她的好友,她的闺蜜再次把戒指还给她。”

  “这个角色。才是戒指原本真正的主人。”夏墨白看向斯坦科。

  后者立刻调查当初那个案件,受害者是否有闺蜜之类的。

  “没有,他一直被孤立的,没有女性的朋友或者。类似身份的男孩。”斯坦科摇了摇头。

  修斯也在翻阅资料,“那会不会是他的姐姐?既是他的亲姐姐也是他的闺蜜,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在对方被霸凌后,觉得惩罚还不够,依旧要延续。”

  “其实我觉得挺难以理解的,因为这么做,其实受害者的灵魂也难以解脱,弟弟的灵魂可能会被困在戒指里,才能一直继续。那些被杀的亡灵会充盈他弟弟的灵魂,但这么一来应该会从好的灵魂变成恶灵。”更何况死了这么多人,就算再干净的灵魂都已经死了。

  “对方如果欺骗他呢?”斯坦科给了一个非常恰当的推测,“那个保姆给他姐姐的方法其实是骗她的,可能说是复活,或者其他类似的。”

  索煜焱听后都觉得,非常有可能,“现在才过了八十多年,那当事人应该还找得到。”

  斯坦科指着上面的地址笑了下,“你看,这不是巧了吗?”

  的确巧了,都在同一个星球上。

  “还是先去找那枚戒指。”夏墨白豪气万丈地说完,下一秒就变成团团站在沙发上,对索煜焱伸出了爪爪,“现在,抱团团去睡觉。”

  “好勒~”索煜焱屁颠屁颠地凑够去抱起小团团,还摸了摸他乖呼呼的小脑袋,“走,哥哥带你去睡觉觉咯。”

  “艹。”斯坦科阴郁地看着索煜焱。

  等人走后,才说,“真恶心,居然开始说叠词了。”

  修斯挑眉,“不是因为对胜利者的嫉妒?”

  “我需要嫉妒他?!”斯坦科气笑了,“我还需要嫉妒他?”

  “那是我对夏墨白不感兴趣,否则会有他的机会?!”

  “行,随便你怎么说。”修斯耸耸肩,“把资料分我一半,我陪你一起看。”

  “不用,你也去休息吧。我的万能小助理远程陪着。”斯坦科傲慢地抬起下颚,“我不需要。”

  修斯危险地眯起眼睛看着他,这人,其实的确挺欠收拾的。

  索煜焱哄着小团团去睡觉觉,团团乖呼呼的,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让睡觉就睡觉,让翻身就翻身。

  索煜焱还饶有兴致地给小团团刷牙,洗脸,擦了擦爪。

  过去他觉得这种事情幼稚,又神经病,但现在,他刚看到团团自己跳到洗漱台上自己拿小牙刷的时候,立刻凑过去非要帮忙。

  就。他妈说得对,恋爱后,脑子和有病一样。

  团团耳朵都压得低低的,都快看不见了,可索煜焱还是非要抢着做。

  吐掉牙膏,团团一边漱口一边还骂他:“有毛病啊!”

  “恩!”索煜焱用力点头,“可不,就是有毛病。”一点都不以为耻,反而还挺光荣的。

  “别人想要都没这个机会呢。”

  原本刚想发脾气的团团,就顿时,顿时抖了抖耳朵,让他随便撸了。

  哎,这个人类,真是太喜欢他了。

  团团有些不好意思地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然后就乖乖地被索煜焱揉搓揉搓,塞进被子里。

  一晚上团团也不知道被吸了多久,反正,反正梦里都是被吸的

  “嘤嘤嘤!”烦死了!

  人类就是会得寸进尺,哼!

  等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睛果然是在舒服的酒店。

  不过这个星球多少有点时间差,现在已经是。

  “凌晨两点,你还可以睡个回笼觉。”索煜焱提醒他,“可以睡够了,再起来吃个早餐,我们就去摆放那个女孩。”

  “恩。”话音未落,团团又“吧唧”倒下了。

  索煜焱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他虽然这么和团团说。

  但他和斯坦科要现在就前往那女孩的居住地,说不定他们还能救下一个人。

  算算时间,今天是那枚戒指再次返回去的第二天晚上。

  也不知道今天是冷却时间还是又犯案了,不过越早找到越好。

  索煜焱穿上外套,同时也把夏墨白的外套找出来。

  这里的气温要比土星冷,在十二度左右。

  索煜焱还给夏墨白留了一张纸条和一份恒温保存的早餐,这才出门。

  斯坦科和修斯已经等候多时了,看着索煜焱披着衣服匆匆出来就知道他刚才在忙活什么破事儿了。

  “你干脆把他塞兜里一起带出来得了。”这么不放心干什么放着呢?

  “不用,带出去他谁的不安生。”索煜焱一点不以为耻,反而挺光荣地说,“团团应该在长身体所以觉多。”

  “他?还长身体?”斯坦科走到楼下打开车门,回头看向索煜焱,嘲讽道,“你是忘了夏墨白都十八岁了?”

  “他自己说兽形能长到成年个体,而且我前两天给他量过了,坐着的身高还真的又长高两厘米。”索煜焱说的时候还挺兴奋,“说不定好好养过几年我就有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了。”坐进车里的时候还给他们看大熊猫的体重和体型,“这么大!”

  修斯也跟着坐进来,“所以,你赢了?”

  说到这件事上前排开车的斯科特都不由竖起耳朵,偷偷往后面瞟呢。

  索煜焱笑得有些得意也有些不安:“应该是吧,他没有排斥我,而且三哥他忙啊,在最关键的时候忙得人都见不着。”

  更何况他还不只是有自己一个人,他还有他妈从中打辅助。

  团团的心又软,又甜,自己热情的追求,他就会招架不住,要么慌忙地逃开,要么。就会一点点沦陷。

  如果此时此刻格拉迪斯不忙的话,他也有时间缠着夏墨白,说不定让夏墨白更好地了解对方。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可。“人呢,有时候别因为工作太忙而忽视了身边人,最后会后悔莫及的。”

  索煜焱靠在椅背上,那眼神多少有点得意,“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机会,别让最重要的事情和人从自己的手心里溜走了。”

  “呵。”斯坦科没眼看。

  修斯也在这时对斯坦科说,“你先停下车。”说着他拉开车门,走到前排副驾驶上,“后面的空气太浑浊,还是前面清爽点。”

  斯坦科立刻回头对索煜焱露出得意的笑容,可惜,小公爵不在乎。

  对他而言,自己才是最大的赢家,那些人是嫉妒!

  “男人的嫉妒心真可怕。”啧啧啧。

  他们这次是秘密行动,萝拉的事情就算是斯坦科都觉得惋惜。

  萝拉是一个非常积极向上,有事业心,还热衷慈善的女孩。

  但那件事反响太恶劣了,修斯有心要帮他走精神问题,可也很难,太多人盯着这个案子。

  就算他们知道萝拉是无辜的,可现在连帮助她逃出死刑都很难。

  但本着能挽救一个是一个,最起码他们现在要前往寻找的那个女孩,能包下。

  车辆很快抵达那栋别墅,或许是为了分尸方便,这些女孩都是单独居住在独栋别墅里的。

  如今星球多,很多星球的人口也不算多,因此房价反而不贵,再加上帝国的治安一直不错,所以这类型居住环境反而不难找。

  斯坦科先下的车,他上前摁响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提示智能管家询问他是谁,要找谁?

  斯坦科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房内床上那叫贝拉的女孩微微一颤,看着上面的工作证以及斯科特的脸,觉得自己终于要被抓住了。

  她矛盾又害怕地抓着戒指,咽了口水,脑子一片混乱。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摆脱戒指,但她不想坐牢,也不想死啊。

  贝拉和前面几个女孩不一样,那些女孩已经收到了三个多月的折磨,而贝拉才刚刚半个多月。

  她精神还没有崩溃,所以并不愿意就这么解脱。

  但人都找到门口,还是斯科特阁下,那个年轻的大法官。

  贝拉知道,对方一定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否则不会上门来找自己。

  她躲不掉了,贝拉对自己说。

  眼泪就顺着脸颊落下来,死死地捏着戒指,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贝拉看着门口那耐心等着自己回答的斯坦科法官,忍了忍,哽咽地摁下了开门按键。

  她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可是根本躲不过,如果是警察来询问的话,贝拉觉得自己还能隐瞒过去。

  但一个刚刚又对付了好几个主星大世家,甚至连叛乱的人都从各大星球上抓出来的年轻法官,能对付地了那些老奸巨猾的人,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她?

  贝拉心如死灰的缩着肩膀,颤颤巍巍的下楼,小心地看了眼已经走进大门查看四周的斯坦科以及他身后两个高大挺拔又英俊的男人。

  脸色苍白,又懦弱胆小不知所措地站在那,“我,我自首的话,可以保住一条命吗?”

  她好怕,她真的好怕。

  可斯坦科却对她伸出手,“那枚戒指给我看看。”

  那一刻,贝拉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明朗了,对啊这人知道戒指,那也知道戒指是坏的是戒指害得自己!

  贝拉连忙打开手心给他看,“这,这个!”

  戒指很纤细,如同之前他们看到的图片和仿刻出来的一模一样,斯坦科感觉不出什么,递给身后的修斯。

  后者微微摇头:“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

  简单来说,还是要交给夏墨白。

  斯坦科再次把戒指还给她,别弄丢了,明天请假待在家里。

  “好,好的。”贝拉连连点头,“那,那我怎么办?”

  “家里还有尸体吗?”斯坦科开门见山的问道。

  贝拉吓了一哆嗦,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没,没了,但是。”

  “前天的被我扔到山里了。”说着指向窗外。

  其实斯坦科看过那些资料,关于犯罪者杀人分尸抛尸,都是在最后几次露出马脚,先让人发现有尸体,随后有确切的证据,能给女孩定案。

  现在才半个多月,斯坦科虽然作为法官不喜欢做这种事情,但他同样也明白女孩是无辜的。

  “放心,接下来交给我们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