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坐在人家的办公桌上, 如同一个精致又可爱的毛绒小玩具。
一脸茫然又难过地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那男人顿时良心疼了。
“哎, 天道让小妖怪来做这件事如今的确完成的都很不错。”而且这也是给主世界以及灵气消亡世界的小妖怪们另一条出路。
毕竟, 上天有好生之德。
可,小妖怪懂什么?
小妖怪还要学习人类的肮脏,并努力帮助他们。
比如眼前这只, “哦, 小宝贝,你兽形变小了更精致可爱了。”说着举起来一只手托着小小只的墨白一只手则揉着他的毛茸茸的肚肚。
团团哼哼唧唧的,用爪爪推开他, “你,你别乱摸。”
“好好好, 不乱摸。”嘴上这么说,但手可不是这么听话的。
团团也已经习惯了, 反, 反正一个两个都这样。
团团舔了舔自己湿漉漉的鼻尖, 终于想明白了:“一开始他只是想要活下去, 所以日益累积的好处其实够了。”
“对, 完全够了。”那人笑着捏了捏小团团的脸颊。
“其实如果不是被发现, 今年也差不多是那东西复活的日子。”
“可惜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话怎么说呢, 原本即将复活的东西, 命中注定, 就是有这么一个劫。
“这可真有意思。”团团叹了口气,“他活着的时候如果有算命先生给他说:先生你死后一千多年会有一劫哦~”
“正常人说不定都会觉得, 咋地, 我的墓是被盗了还是被雷劈了。”
那人笑而不语。
团团干脆在人家手心翻了个面, 背朝上,无聊地看着前方。
“所以,那人,就是有皇族血脉的人,趁火打劫,把阵法中心的人拖出来,自己打算躺进去?”
“恩。”
“然后在此之前,他还想冲一个kpi?”团团冷笑,“真是想的美。”
“回去后抓紧点时间,差不多要开始了。”那人弹了下团团的短短小小的尾巴。
“恩。”团团扭头看向他,“那你告诉我阵法的中心在哪里。”
“你自己的任务自己做。”那人不答应了。
“撸到现在,不给点好处?!”团团立马气炸了,“不给好处,我现在就跑出去说你白嫖我,光知道吸,不知道给好处!”
说着直接从人家手心跳下来,撅着屁股就要往书桌下跳。
“啊啊,有人白嫖团团,有人吸了团团半小时,有人吸完就不负责任的要走了。”
“他白嫖小妖怪呀。”
团团圆咕噜的落地,然后抖抖毛一边“嘤嘤嘤”“嗷嗷”地叫着往外跑,一边气哼哼的。
那四条小短腿,那真的是相当短,身体又小,身体又圆,迈开小jiojio真的是特别为难他的样子。
这圆鼓鼓的小肚皮,在他的小短腿衬托下,感觉肚皮要拖地了。
“我说我说!”那人见团团真这么干,还往外跑,当即服软,“你别胡说八道,被听见我可别想继续坐在这里了。”
团团被他抓了两次,都灵巧地躲开,最后那人老老实实地告诉他地方,还表示现在就去加固两个世界的屏障。
团团才乖乖被他抓住,又狠狠地吸了口。
“行了,你对象,还不是,你朋友们来了。”那人说着把一脸蒙圈的团团往空中一抛。
下一秒,团团还“唉唉唉?”一脸懵逼,想要问问什么对象的时候。
人已经咕噜嘟的滚到一个人脚边,“吧唧”四脚朝地,晕乎乎地瘫瘫。
“恩?”格拉迪斯原本带着索煜焱在附近巡逻,他们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还有找到夏墨白。
谁知,刚找了一个多小时,只看到那些残破的墙上有着重物击打还有兽爪的痕迹,心都提了起来。
然后,他们就捡到了这么个黑白相间的小毛球。
“这是,恩?”格拉迪斯弯腰揪起小家伙,回头看向一脸诧异,同时安心了的索煜焱,“意外之喜?”
“嘤嘤嘤?”团团晕乎乎了下,随后晃了晃脑袋,就看到格拉迪斯和索煜焱两人凑过来看着他。
立马炸毛了,“嘤嘤嘤!!”干什么,干什么凑这么近?
你们也是想吸团团?!
啊啊啊,变态!
团团被拎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嘤嘤嘤”叫着,那模样可爱又好气。
格拉迪斯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团团?”
“哼!”小家伙被叫到名字,立刻气哼哼地扭头不看他。
“既然如此,”格拉迪斯突然坏心思上来了,“煜焱你把团团送给斯坦科去,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嘤嘤嘤!”不,不要啊。
团团立马挣扎得更厉害了,那,那个喜欢吸团团的变态,虽然比子书暮好点,但他比子书暮更可怕呀。
团团急切的“嘤嘤嘤”叫着,还挣扎着要下来。
索煜焱坏心眼地接过团团,放在胸口撸了撸绒毛:“哦,我的小团团,听到三哥的话是不是很激动啊?没关系我现在就带你去。”说着转身打算往废墟堆下面走。
团团更激动了,他“嘤嘤嘤”挣扎着要往索煜焱肩膀上爬,然后从对方怀里逃出去。
索煜焱和他三哥两人联手才揪住差点从自己手心里逃出去的小毛球,别说这小家伙看着胖咕咕圆滚滚的,但滑不溜叽的,差点被他逃了。
“墨白?”格拉迪斯突然开口。
团团装死。
格拉迪斯冷笑,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小绳子:“没想到我是早有准备吧。”
“嘤嘤嘤?!”看到那根绳子,团团都要吓傻了。
这,这么变态?!
“你摁着他,我绑好了你给斯坦科送去,这样半路就不会逃了。”格拉迪斯一边说一边凑过来,说着就要用这根小红绳把团团来个五花大绑。
“没问题,这样我牵着团团还可以出去溜达~”索煜焱坏心眼地和他三哥一唱一和。
“嘤嘤嘤!”团团疯了一样的挣扎。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不对,欺熊太甚!!
就在他们两个即将碰到团团的瞬间,“呃~”团团“吧唧”瘫在索煜焱的手心里。
这两人立马被吓到了,“团团?”
“啊,吓到了?”索煜焱立马松手,想要把他翻个面看看怎么回事?
格拉迪斯也把绳子扔地上,凑过来,心里有些懊恼,他吓团团干什么?
可惜两个大男人的脑袋刚碰到一起,团团突然诈尸,直接从索煜焱的手心里逃了出去。
一落地,撒开退地往废墟堆的缝隙里钻。
对,那缝隙小,格拉迪斯他们追不进来。
索煜焱和格拉迪斯看到那幕,又好气又好笑,但又有种微妙的,“要糟了。”
“恩,”格拉迪斯弯腰捡起红绳,团成一团二话不说地塞进索煜焱的口袋里,“哄不好了。”
索煜焱看着口袋里的红绳:“你这就过分了啊。”
格拉迪斯耸耸肩,“要不扔了?”
索煜焱微妙地想到红绳,团团,墨白。
刚要扔出去的手立刻顿住,“还是再放放,下次再气气他。”
格拉迪斯心里有些微微的诧异,回头看向索煜焱。
眼神立刻带上一丝对出尔反尔的不快,“你不是说?”
“我妈还挺喜欢团团和墨白的。”索煜焱连忙给自己解释,不过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他三哥奇怪的态度。
毕竟这男人,可从来不会干涉别人的私事。
现在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索煜焱下意识心生警惕,就如同自己的地盘被人窥视的不安。
格拉迪斯与索煜焱两人目光相撞,警惕又复杂地看着对方。
这很合理不是吗?索煜焱想。
夏墨白特殊又可爱,就如同团团被斯坦科和子书暮两人争夺一样。
好的东西,好的人,都会被人抢夺,被人惦记上。
索煜焱眼中,夏墨白出类拔萃又优秀可爱。
他活得时间不够久,可不代表他没见过足够多的人。
夏墨白这样特殊又强大,还不论在什么环境下能保持自我的人,他极少极少见过。
索煜焱不想退让,这是他第一次不想退让。
他母亲说过,有些事情一退就是一辈子,一退就是抱憾终身。
他不想,虽然他年轻愚蠢还没有足够的经验以及不够成熟也没有长大。
无法和他的三哥相提并论,真的就让人选择,可能更多人愿意选他三哥,年轻强大还。救过夏墨白。
但是,索煜焱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要试试,不能不战而败,不能战场都没上了就屈服。
更何况,他三哥比自己的困难更多了,不是吗?
他只要自己母亲不反对,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回到主星后他会加倍努力迅速成长。
未来,他如果要和夏墨白走在一起,那道路可比他三哥容易太多。
格拉迪斯似乎猜到了索煜焱的想法,不屑的轻哼声,嗤之以鼻,又带着淡淡的讽刺。
他站在废墟之巅,就如同那日在克里琴斯星球上,狂妄,强大,所向披靡地把夏墨白从废墟堆里捞了出来一样。
“这可真有意思。”格拉迪斯觉得有些荒唐,甚至还有点好笑,“我可真没想到会这样。”
这小子自己不久前还和他严肃地说不会,没想过,绝对不,还让他别胡说八道。
“出尔反尔的能力还挺强,啊。”他一把抓住位于下方的索煜焱的前襟,拽了上来,“你!”
索煜焱目光隐隐带着怒火,丝毫不退地盯着自己一直崇拜并为自己楷模的三哥。
两人眼看战火一触即发,突然脚下传来震动。
周围黑色的雾气从废墟堆里往上冒,还有野兽的嘶吼和愤怒的吼叫。
格拉迪斯和索煜焱两人只能暂时跳过这个问题,各自掏出长剑看着黑色雾起凝聚成的一头又一头野兽。
“昨天晚上墨白说过什么吗?”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夏墨白曾经反复强调世界和世界有屏障。
这东西怎么会穿透屏障?!
“说缝隙世界的屏障薄弱的几乎要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今天早上给斯坦科发的消息除了让他去调查迪克的突然死因外,就是说自己会处理屏障的事情后再回来。”索煜焱数了数,现在一共六头。
格拉迪斯想到夏墨白已经回来了,屏障的事情最起码解决了,就是修复的时间不确定。
二话不说,拔出长剑,剑身带着精神力铺着的璀璨光芒,在黄昏的落日下,狠狠的一剑劈向那些妖魔。
索煜焱虽然没有格拉迪斯强大,熟练,但天生的战斗反应能力以及常年的训练也让他跟上了格拉迪斯的节奏。
两人居然能对上这六头野兽,就算是索煜焱也有些诧异。
不过格拉迪斯心中有数:“还有。”
话音未落,脚下传来震动。
而夏墨白却提着一个人头缓缓走来,他浑身是血,眼中带着震怒。
身上散发着莹莹的绿色光芒,气流以他为中心的旋转汇聚。
“真没想到。”夏墨白原本是躲进缝隙里,打算逃远点,再装腔作势地回来。
谁知,他躲进到那些残骸的缝隙里后,突然感觉到惴惴不安。
他敏锐的听觉隐约的还听见一个女人念着献祭的咒文,他联想到这片废墟上唯一的活人,立刻怒不可耻。
二话不说地就顺着声音跑,很快,他看见了一个白色长裙,有着一头黑色卷发脸色苍白的女人尖叫着被一个怪物提起。
这是献祭的咒文,是连同主人献祭的人一起吞噬的咒文。
当怪物吃掉念咒的人类瞬间,这契约才成立。
这地底下有多少肮脏的东西,夏墨白都没来得及数,二话不说,抽出竹剑连同那女人和他身后的怪物一同拦腰斩断。
献祭被迫打断,但地底下那些怪物已经被唤醒,如今蠢蠢欲动。
夏墨白守在大门口,把地底那些肮脏的垃圾一个又一个斩杀。
他们吞噬着人类的灵魂,会把一部分力量转化为祭品的力量,他们更是守护那个阵法的怪物。
他们过去更是人类。
是一千多年前连同阵法中心被掩埋的祭品,阵法的守卫者。
千百年来因为自己的特殊性,他们生活在缝隙世界和人类世界之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一点点吞噬了屏障,能够轻而易举地,自由地进出屏障。
消磨了两个世界的隔阂,当屏障完全消失的时候,也就是阵法中间那人复活的时候。
所以这些肮脏的东西能出现在这,甚至自由地进出,生活,吞噬。
因为他们原本就属于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类。
他们是得到允许的,只是用了一点点小小的,欺骗的手段让他们能生活在缝隙世界里,变成人不人鬼不鬼后,也能在命令中,自由进出。
而,这个阵法的核心一定是克里克家族的人,否则这个流淌着克里克家族血脉的女孩不可能轻易召唤出这些怪物,并让他们听从自己的指挥。
只是,她太心急了。
居然念了不该念的咒文,否则以她体内稀薄的血脉一样能让这些怪物听从她的指挥,对地面上格拉迪斯他们展开进攻。
夏墨白抖了抖血迹,看着并没有完全死透的女孩,气的怒不可耻,“愚蠢的人类。”
“爸爸,我要救爸爸,我要爸爸。”女孩临终前依旧喃喃自语,“他说,这些人死了,就能救爸爸。”
夏墨白阴狠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她的脑子可能愚蠢又令人唾弃,但利用她的人更令人恶心。
克里克家族的血脉对这些怪物还有一定压制作用,夏墨白作为小妖怪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拽着那女孩的头颅再次返回地面。
看着那六头刚刚从他手中逃出去的怪物,二话不说把人头扔到他们脚边。
这六头怪物在刚刚的混战中,已经偷偷地吃了那女孩的另外半具身体,现在看到另外半个,顿时抛下格拉迪斯他们,发了疯地扑过去。
夏墨白举起一只手,瞬间狂风吹得大树都剧烈的摇摆。
索煜焱都要抓住一旁的建筑物才能站稳,但夏墨白还是能在风中站稳。
突然,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乌云散开,出现一小片清澈,并星辰点点的天空。
而那片天空中劈下一道又一道的闪电,接连不断,密集又恐怖。
就在索煜焱和格拉迪斯要松口气的时候,夏墨白又突然跑了起来,举起长剑对着一块空地狠狠地砍了下去。
顿时,夜黑中传来一声哀嚎和惨叫,夏墨白把那具怪物半死不活的身体扔到雷击的中间,目光冰冷地看着逐渐燃烧起来的尸体堆。
索煜焱有些着迷地注视着夏墨白,如此强大又神秘。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干涩,舔了舔双唇,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格拉迪斯走过去平静地问他:“都解决了?”
“怎么可能?”夏墨白轻笑,“你猜猜,外面会有谁在?”
格拉迪斯想起默克和斯坦科助理发的消息,心中的不安和背叛的感觉让他更加难以言表。
“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但幕后的人不只是想要复活或者说活得更久,他现在所有突然杀的人,都是为了活得更好。”
“他想要强大的力量,健硕的体魄,出类拔萃的精神力,而这些都是要靠人命换的。”
“原本阵法的主人是想要复活自己,而那人把即将复活的人拖了出来。”夏墨白觉得这黑吃黑可真有意思,所以脸上露出了讽刺又幸灾乐祸的笑容:“然后这人看了看阵法主人的设置条件,觉得太低了,不够用,于是。”
“突然,加码了。”
“现在整个海橘城死亡的人越多,他就能得到更多更强大的力量,并且。”
夏墨白轻笑声,“但凡这次被他得到成功的得到便宜,你猜,那人会不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格拉迪斯手脚冰冷,夏墨白还没有看信息端,所以不知道群里已经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
而那人,就是格拉迪斯的亲弟弟,五皇子殿下。
索煜焱看了消息,所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两个。
走过去,看了眼格拉迪斯,这才小心地询问夏墨白:“那怎么办?”
“怎么办?”夏墨白冷笑,“杀了他啊,不然呢?”
格拉迪斯听到夏墨白这番话浑身一震,张嘴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夏墨白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这男人的异常,而是走下废墟堆,拎起那女人的尸体继续往前走,“阵法原本的主人杀了一万多人,他要复活自己。”
“这人该死。”
“但如果发现原本阵法主人留下的东西,他取而代之,不再杀人。那么,他会增加了孽障,但一生向善问题也不大,毕竟所有的杀戮都不是他做的,他只是捡了便宜。”
“原阵法的主人活该有这一劫,作恶太多被人在最后关头抢了梦寐以求,千年的累积,活该,他就该有这一劫难。”
“但你那人做了什么?看到原本阵法的主人留下的东西后,他想到的不是捡便宜,拿了就走,而是贪婪!”
“他在短时间里疯狂杀戮,不论是森林木酒店短时间死了这么多人,还有即将发生的大规模的死亡。”夏墨白停下脚步猛然回头,在黑夜中,他愤怒的眼眸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他这是想要用人命,数以万计的人命来填补自己的欲望。”
“格拉迪斯,这种人难道不该死吗?!”
格拉迪斯全身无力,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捂住脸,揉着眉心,内心彷徨而又不知所措。
他至今还记得母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让他好好照顾弟弟。
可谁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原本乖巧安静的弟弟,怎么会变成这样?
格拉迪斯根本想不通,也没想到会这样。
是自己对他关心不够多吗?是因为自己抛下他去前线了吗?
是自己的错吗?
格拉迪斯茫然而又不知所措,但此时此刻的他,只能僵硬着脖子,无论如何都无法点头。
就算他内心深处,觉得夏墨白说得对。
可,公正,严明的格拉迪斯在这一刻,难以回答夏墨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