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玄幻奇幻>胆小鬼引了疯批霸总的魂后失魂啦>第47章 “婚礼还是葬礼,由你抉择”

  宵晖眼神躲闪不敢与帝髯对视,小腿不停颤抖,头一次感受到了恐惧的情绪。

  那双深沉的眼眸太冷了,冷到好似跨越千年直刺眉心的冰刃,除了冷厉外便是肃然的杀意。

  帝髯眼尾上挑,脸上露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手中的剑旋转,不紧不慢朝宵晖走去:“影子的归宿注定是黑暗,宵晖,我会让你认清现实。”

  宵晖踉跄着后退,握着影剑乱砍:“别过来……别过来——”

  .

  人鱼皇宫前的气氛紧张,陌归不断安慰扶竹,顺便警告一直盯着这边的玉玄。

  玉玄观察了许久,见没有可乘之机只好不情不愿地敛回目光。

  戏殷已经等得些许不耐,手指不断敲击着腰间的玉牌,紧盯黑雾的同时充满压迫的扫视在场所有人。

  在场人皆心怀鬼胎,注意力全聚集在一决胜负的黑雾上,连睚眦都放下了扬起的眉毛,难得地陷入沉默,许久,他抬头冲陌归一颔首:“要是帝髯输了,你们先跑,我断后。”

  “不用。”陌归抬手捂住扶竹耳朵,“帝髯与我们任何人无关,不用在意他的死活。”

  睚眦闻言诧异地蹙眉:“你们不是朋友吗?”

  陌归神色如常,唇微微抿起,没有正面回答睚眦的话。

  睚眦见此也懒得自讨没趣地追问,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黑雾上。此时的黑雾已经快要化作实体,比原先更加黑浓,正慢慢汇聚成门的形状。

  “要出来了!”戏殷见此兴奋地起身。

  两秒后,一阵蝉蛹破壳的微妙声音从雾中传出,而后一只血手撕开雾门。

  玉玄看着那只与宵晖极其相似的手,拱手祝贺道:“恭喜王,看现在的情形,帝髯一定已经被困于幻影中了!”

  戏殷听后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次两次死在我手上!等出去后便吩咐下面人准备婚礼,我要用帝髯的死,来点缀我的大婚!”

  听到大婚二字,玉玄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此时被撕开的黑洞中挤出一张满是血污的脸,黑洞本就不大,脸的主人完全是靠蛮力挤出来的,额头上的青筋乍现,五官已经完全扭曲看不出原貌,像是被压扁抚平的毛刷,随着压迫力消失而瞬间恢复原样。

  陌归默默捂住扶竹的眼睛,却被其用力扳开。

  扶竹睁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宵晖,紧张地深吸气,想着一会儿如果出来的只有影子,就夺过睚眦的剑砍上去。

  又过了几秒,等宵晖脖子的位置完全露出来后,众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宵晖没有手!

  两边原本是手的位置空荡荡的,衣袖被血染红,等腰出来后,所有人大惊失色,因为宵晖连双腿也没有。

  虽说影子无形无实,是可随意捏造的橡皮泥,但直接被砍成人彘视觉冲击实在可怕。

  “怎么回事?”戏殷用衣袖掩住鼻子,眉头紧皱,指着宵晖质问,“宵晖,帝髯呢?”

  宵晖奄奄一息地抬头,动了动没有应答。

  玉玄意识到事情变得棘手,他见帝髯迟迟没从黑雾中出来,便安慰说:“或许是帝髯怨气太重,导致他的魂魄有了戾气,所以让宵晖在吸食的过程中受了伤。”

  “戾气?”戏殷情绪波动过大,他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靠在珊瑚石上,“你去问问宵晖里面发生了什么。”

  “是。”

  玉玄颔首应下,转身走向宵晖,看着血淋淋不断扭曲的宵晖眼神嫌恶,蹲下身抬起他的下巴:“宵晖,帝髯死了没?”

  宵晖眼底一片恐惧,胸腔急剧收缩,眼瞳放大,张大嘴巴发出痛苦的闷哼。

  玉玄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往他嘴里看去,果然发现他的舌头被人用刀子平整地割掉了。

  下手利落干脆,是个狠角色。

  玉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给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带宵晖离开。

  “怎么样?”戏殷眉宇间含着一抹虑色,见玉玄折返回来上前焦急地询问。

  玉玄深知情况不容乐观,只是他明白戏殷的脾气,要实话实说扶竹一定会遭殃,于是他顿了顿,稍作斟酌地说道:“目前不清楚,不过宵晖告诉我他已经吞并了帝髯的魂魄,所以恭喜王,帝髯已经死了!”

  “当真?”

  玉玄拱手:“我无法探知雾里的虚实,但这是宵晖亲口告诉我的,肯定不会有假。”

  把责任推卸给别人,到时候戏殷追究起来也是诘问宵晖。

  戏殷闻言松了口长长的气,下意识地往原来的位置后退,等转身抵上一个冰凉的身体,他忽然愣住了。

  视线往上移,血污的肩膀上是一张冷峻的脸,身姿挺拔,也不知他站了多久,睫毛上贴上了些许寒霜,一双犀利狭长的眼睛微眯,墨色的黑眸倒映出自己写满惊讶的脸。

  戏殷往后退了些许,被玉玄扶住,他回头怒目瞪着玉玄,反手给了他一耳光:“废物,这便是你说的已死?!”

  玉玄捂住红肿的脸,跪在地上求饶:“我不知道会这样,宵晖明明是这样告诉我的,没想到他竟然会骗我们!”

  帝髯冷冷看着玉玄,想到被自己割去舌头的宵晖,明白玉玄是在说谎,但他知道他说谎是为了保护扶竹,所以只是轻轻皱眉倒也没有揭穿。

  戏殷对玉玄的话将信将疑,他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转头面向帝髯,望着那双深邃阴沉的双眸,紧紧皱眉:“你为何没死?”

  帝髯饶有兴趣地看着戏殷,挑眉反问:“朕为何要死?”

  戏殷注意到帝髯的自称,不禁嘲讽:“有记忆的人就是不一样,连自我称呼都变了,只是不知实力涨了没有,别换皮不换骨。”

  “是吗?”帝髯面不改色地回怼,“有没有换骨朕不知道,但几千年了您倒一如既往的改不掉嘴上逞能的毛病。”

  戏殷听后脸立刻黑了,眉宇间的愁色被愠怒代替,转头命令手下:“把他给本王抓起来!”

  “是——”

  一群鬼兵接到命令立刻开始向帝髯靠近。

  “帝髯!”

  扶竹见此用力挣脱开陌归的手,磕磕绊绊向帝髯跑去。

  “扶扶?”帝髯看着向自己奔来的扶竹微怔,眼中掠过无奈,冲他微微一笑,“扶扶回去,我不会有危险。”

  扶竹夹在帝髯跟戏殷中间,见帝髯赶自己走,委屈地鼓起腮帮子,眼眸湿润的被方倚拽了回去。

  帝髯瞥了眼扶竹,压下心疼,看着近在咫尺的鬼兵微微拧眉,表情无辜地将手举在胸前:“你们真的要抓朕吗?”

  鬼兵们面面相觑,心中莫名不安,但考虑到帝髯只有一人,立刻信心大作,快步将他围住。

  “好吧,朕明白了。”帝髯放下手,两手缓缓拍了拍,而后瞳孔渐渐变得暗红,地面抖动,人鱼四散而逃,章鱼水母等生物躲进夹缝,只见周围水流极速往上奔涌,在东海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戏殷察觉到不对劲,给玉玄使了个眼色,拿出武器拦住准备逃离的鬼兵。

  “您不用紧张,”帝髯被一股黑雾托起,他站在半空中,似笑非笑地注视戏殷,“毕竟朕只是一介凡人不是吗?”

  戏殷眉心紧蹙,握紧手中的黑色弯刀,在手中转了一圈后朝帝髯劈去。

  丝毫不拖泥带水。

  帝髯手中雾气弥漫,一只手提烛灯出现在他手中,他用烛灯抵住戏殷的弯刀,本应脆弱的烛灯却强硬地接下了戏殷的攻击,摩擦出阵阵的黑气。

  两人一时平分秋色。

  扶竹想要去帮忙,却被陌归拦住。

  “他会输吗?”扶竹抬头问睚眦。

  睚眦意味深长地瞄了眼漩涡,摇了摇头没说话。

  帝髯与戏殷僵持了几秒后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你……”戏殷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瞳孔骤然缩小,“你知道了?”

  帝髯低眉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烛灯扔向漩涡,直到它被海水吞没才黯然开口:“戏殷,你把它放进里面的时候就应该猜到有这么一天。”

  “哈?”戏殷冷笑,“反正你也打不过我,而且你罪孽深重,即便今日.你真的侥幸胜了本王,天道也不会放过你!”

  “朕自然明白,毕竟借的东西迟早要还。”帝髯意味深长地眯眼,“只是在此之前,你要先为你这些年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他说完在黑雾的簇拥下靠近漩涡,烛灯已经完全熄灭,一只铃铛出现在黑雾中,在众人惊恐地目光中,铃铛倏地破碎,顿时,东海陷入黑暗。

  天黑了。

  它与往常的黑暗不同,玄色的黑中夹杂着赤红。原本耀眼的太阳变得黯淡,而在它的旁边,一个猩红的月亮缓缓显出身影。

  睚眦接住掉下的死鱼,感叹道:“要是饕餮在就好了,可以让他饱餐一顿。”

  扶竹抬头望着满天落下的死鱼,心中的不安加剧,忽然,眼前被什么东西遮住,他抬手摸了摸,发现是盖头。

  他小心掀开一角却被罪魁祸首吻上眼角。

  他听见帝髯低低的笑声,腰被一只大手握住,身体被往前拢了拢,明明两具冰冷异常的身体,在这一刻却比火还要灼热。

  他听到他说:

  “婚礼还是葬礼,由你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