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阁楼的光线昏暗,霉味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保姆上了阁楼后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句,因为离得太远,扶竹只听见了一句吃吧。
随后响起一阵囫囵的吞咽声。
扶竹往里移了移,想要看看进食东西的样貌,可惜光线太暗,只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躲的地方极为隐蔽,前有大型物件遮挡,后有杂物掩体,三明治的站位可谓天衣无缝。
扶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泥巴会出卖自己。
一大块泥巴毫无征兆地从手上掉下去,它落到地上,发出啪嗒声,不大却清晰。未了,那背叛扶竹的泥巴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狗腿地滚到保姆跟前,殷勤地“讨好”。
那保姆捡起泥巴,疑惑地嘀咕:“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泥巴?”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警惕的目光扫过不大的阁楼,冷汗浸湿额头,挺了挺背喊道:“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扶竹紧贴着墙面,保姆紧张他也紧张,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决一死战,一回头,对上一双幽如深潭的双眼。
帝髯一把将扶竹捞到怀里,吻了吻他的额角,低低笑了几声,调侃说:“腿那么短,跑得比风火轮还快。怕什么,有我在谁敢欺负你?”
他声音极低,也不管保姆会不会听见,抱着扶竹火速下了楼。
“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等下了阁楼,扶竹仰起小脸问帝髯。
“你倒是可以不走,毕竟那东西多半也不会吃泥巴,只是我不一样,”帝髯倏地低头,与扶竹顶着鼻尖,“扶扶忍心看着我被吃?”
扶竹忸怩着后退,甩头说:“不忍心。 ”
“那便好办了,扶扶办我个忙如何?”
“什么忙?”
帝髯神秘一笑,回头望着阁楼的方向说:“夜深就知道了。”
深夜——
死寂是夜晚庄园的代名词。
月光透过窗户倾斜着溜进庄园,一道黑影站在厨房中,纤细的手停留在菜刀上方,几秒的停顿后,食指动了动,随意抽出一把。
厚重锋利的菜刀在他的手中像是柳叶刀一样灵巧,在手中快速旋转。
他哼着小曲,脚步轻快,不带犹豫地径直往外走,穿过漆黑的走廊,停在一扇房门前。
他轻轻推开门,与床上人交换眼神,随后抿唇一笑,扯动黑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衫配上嘴角讥讽的弧度,给人斯文败类的美感。
他将菜刀藏于身后,紧靠着墙,隐入黑暗中。
半小时后,一阵诡异的窸窸窣窣声在走廊响起。
随后被月光照亮的墙上出现一道扭曲的影子,他匍匐前进,四肢诡异的着地,行动极快,眨眼的工夫便已经来到帝髯房门前。
进入房间前,他左顾右盼,确定旁边没有人后才轻手轻脚推开门,弓着背进入房间。
床上的帝髯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偶尔模糊地呢喃,似乎已经完全进入梦乡。
“嘻嘻……”
那黑影见此眼珠子转动,竟捂嘴发出奸诈的笑声。
他笑了一会儿,脚趾抓住地面,依靠着背部力量缓缓直起身体。
“嘿嘿……”
他又笑了。
这一次除了狡猾的意味,还掺杂着几分即将胜利的喜悦。
他伸出手,缓缓靠近帝髯,眼中的贪欲好比海面上掀起的大浪,汹涌到无法忽视,快要冲破眼眸将人淹没。
“狗东西,老子的朋友你也敢碰!”
一声怒吼,陌严从空调上面跳下来,鞭子握在手中,朝黑影抽去。
那黑影被吼声吸引,迅速转过头,看着迎面而来的鞭子,不仅不怕,甚至伸手想要去接。
而且还真让他接住了。
陌严瞳孔地震,看着被对方握住的鞭子,微顿,旋即立即发力想要抽回。
抽了两下,纹丝不动。
“蠢货!”
陌归从窗户外跳进来,伸手聚集鬼力,迅速朝黑影攻去。
黑影被猛地击飞,但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毫发无损的黑影,陌严忽而笑了,幸灾乐祸地朝陌归耸肩:“还说我,看,你也是蠢货吧?”
陌归无语地白了陌严一眼,重新发动攻击。
陌严见状跟着挥动鞭子跟上。
两人双面夹击,黑影刚开始还能打得有来有回,可时间久了,慢慢心有余而力不足,容他再怎么反抗,终是渐渐落了下风。
“嘭——”
他被陌归撞到门上,发出沉痛的闷哼,未等他起身再战,一把尖利泛着银光的菜刀竖在眼前。
他微怔,抬头看去,对上一双似笑非笑渐生狠意的黑眸。
饶扶竹再有准备,当真看见黑影的脸时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黑影一张脸皮被完整地割去,红布般的脸上眼珠转动,暗流悲戚,手的十指从关节处被斩断,倒钩着地面像是鸟类的爪子,畸形又可怕。
“你……”
黑影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触碰面前玉雕般的美人,可转念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停下了动作。
扶竹注意到黑影熟悉的衣着,他握紧菜刀,眉头微蹙,表情愕然,脸色往下沉。
他好像知道面前人是谁了……
扶竹的出现像是一盆凉水,泼灭了黑影的气焰。
此时帝髯睁开眼,从床上下来,和陌严他们以包围的形式紧逼黑影。
黑影蹲在中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童,蜷缩成一团求助地望向扶竹。
扶竹别开视线,对黑影的乞求视而不见。
黑影深知现在四面楚歌赢不了,他肩膀抖动,竟流下血泪,猩红的眼中浮现绝望,咬紧牙关,突然俯身而起夺过扶竹的菜刀,向帝髯砍去。
电光石火间,陌严举起鞭子抽了过去。
鞭子抽到黑影手上,菜刀掉在地上,他抬起眼,眼中的痛苦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使人恐惧的暴戾。
被鞭子抽出的伤口飘散出鬼气,他跪在地上抱头痛苦地嚎叫,须臾间,竟如青烟般消失在房间内。
扶竹等人顿然,而后不约而同看向陌严。
陌严注意到扶竹他们的注视,指着自己又是张嘴又是瞪眼,摆头解释说:“不是,这……我不知道他会消失啊!”
“你果然是蠢货。”陌归看着黑影消失的地方,叹气说,“先躲躲吧,这么大动静,人要被吸引来了。”
陌归言出必随,他话音落下不过片刻,外面就传来焦急的脚步声,见状他从容不迫地跳上窗户隐藏。
陌严还在想解释的话,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快到门口,情急之下,他跟着跳上窗户。
可惜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陌归眼睛一眯,抬脚把陌严踹下楼。
可怜的陌严,害怕暴露连叫都不敢叫。
门被黑影砸凹,陌归他们已经躲好,只剩扶竹一个人在房间里急切的转圈。病急乱投医,他想钻进床底,却被帝髯横腰抱起,丢到床上裹进被子里。
不等他反应,帝髯俯身而下压了上去,他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抱着扶竹滚上床。
位置一下子颠倒,从上变下,扶竹呆愣地骑在帝髯身上,茫然的同时,还流露出几丝潜藏的兴奋。
帝髯把扶竹的变化看在眼里,他拍了拍扶竹的屁股,身体往上移了些,目光深邃,声音沙哑低沉:“想什么呢?色包。”
“没、没什么……”扶竹别过脸,脸上飞上一抹绯红,耳尖像是泛着淡粉的梨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为血红。
短短几秒,扶竹就变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他一只手撑着帝髯结实的胸膛,一只手捂住半张脸,脸上满是难为情。
帝髯意味不明地看着扶竹,嘴角噙着笑,不时瞥向门外,低笑问:“真没什么?”
“真的。”扶竹往后退了一些,他不敢告诉帝髯自己有一瞬间想让他当自己老婆。
他瞧着对方起伏的胸膛,手臂醒目坚实的肌肉,心中心猿意马,暗忖把帝髯拐回地府当老婆的可能性。
在扶竹神游天际间,帝髯忽然把他往前搂了一把。鼻尖撞上坚硬的肌肉,顿时委屈地红了。
“帝髯。”
外面传来帝庆槡的声音,随后举着蜡烛的帝庆槡出现在门口,他把蜡烛往里探了些许,一双下垂的眼内眸光犀利,盯着帝髯床上诡异地鼓包问:“帝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帝髯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带着鼻音回答。
他注意到扶竹翘起的屁股,眉头一皱,伸手往里按了按,然后握住他的腰间,免得小东西不老实暴露乱动。
只是……
他握住扶竹腰的手紧了几分,这小东西不仅看着瘦,腰也细,病弱得跟扶柳似的,看来日后得多投喂些。
帝庆槡看着诡异消失的鼓包,余光注意到破烂的房门,脸上划过了然,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几步,又问道:“刚刚我在楼下听到打斗声,是发生了什么吗?”
帝髯把扶竹乱晃的头按在自己胸口,抵唇咳咳说:“不清楚,我刚刚醒。”
帝庆槡肯定已经发现异常,现在找借口只会破绽百出,倒不如装作一问三不知的局外人员。
但为了避免帝庆槡进屋检查,他坐起身体,思索说:“或许进贼了,爷爷不如现在去检查一下雕像?”
帝庆槡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二话不说转身下楼。
等确定帝庆槡彻底离开,帝髯扯开被子看着趴在自己腿间,跟只兔子一样捂住脸,羞赧不敢看他的扶竹轻笑,眉毛上挑,眼中满是促狭,揶揄问:“扶扶在看什么?难不成扶扶果真是色包?”
他声音暗哑,语气懒散,含着几丝魅惑的意味。
“我要讨厌你了。”扶竹透过手指的缝隙,羞愤地看着面前一脸玩味的男人,咬唇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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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下后续剧情:
1、扶扶解决完别墅的事会前往东海,制作新的身体,中间会彻底失去小马甲,被帝髯狠狠欺(爆)负(炒)。
2、引魂铃会消失跟帝髯有关,影子后续会渐渐出现,扶扶这么可爱,当然会被争抢啦,会有修罗场的剧情。
帝髯的性格跟影子完全不同的,帝髯本人偏向冷漠暴戾,影子更偏向笑面虎。
3、扶竹的父亲其实从一开始就潜伏在扶竹等人身边啦,帝髯的借命也是他在搞鬼,具体就不说了哦,会剧透。
4、别看我们扶扶每天撒娇,但战斗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后续会手刃戏殷,把以前受的委屈全部还回去。
好啦,就到这里啦,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