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早听人说过，没想到是侄子……”
谁都没想到，沈知律会如此坦然承认，包括沈云星。
言及此处，沈知律的语气变得坚定且不容置疑：“暂且不论这件事的真相如何，我都不想再听到有损家人的流言。”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沈云星的鼻头一阵酸涩。
自从陆金相死后，他从未想过还会有一个人如此坚定地维护自己和家人。
此时，许忠义开口：“哼，你既然承认了和魔头的关系，那此事和你便更脱不了关系了！”
沈知律对上他的目光，十分坦荡地回答：“今日仙门众人皆在此处，事实如何，众人皆有评判，身正不怕影子斜。”
此言一出，人群中再次爆开一阵议论声。
众人皆未留意，那晕倒过去的陆江川在此时醒来了。
他看到沈云星的身影，挣扎着往前，却被闭水宗的弟子们死死禁锢住。
“尊上！尊上！”他语气急促，目光急切地看向沈云星。
听到声音，修仙界一众人齐刷刷将目光移向他。
“尊上！”陆江川一边挣扎着一边喊着，“您终于来了！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您快杀了这些修仙界的人！”
闻言，许忠义便迫不及待地对着沈云星骂道：“魔头，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承认！”
沈云星站了出来，目光在陆江川的身上来回扫视着，冷冷道：“本尊何时要求过你做什么？”
听到他的质问，陆江川大受打击，不可置信地开口：“尊上，您怎可如此？不是您和沈宗主商量着要灭了修真界其他宗门，将天下收归沈家所有吗？”
“一派胡言。”沈云星怒道，“本尊何时同你说过这样的话？”
闻言，陆江川更加激动了，差点就要从闭水宗弟子的手里挣脱出去：“尊上，您怎可如此？我知道您记恨着当初我和家父投靠陆鸣山一事，可是您不是说我做好这件事就准许我回魔族吗？”
此时，站在一旁的许忠义愤然怒骂：“如今，你还有何辩驳的余地？”
沈云星扫视着那一道道仇视的目光，道：“若本尊真想一统修仙界，何必等到今日？更何况，本尊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
许忠义的语气带着鄙夷：“人心善变，更何况是你这样的魔头！陆金相还活着的时候，你可没少跟着残害修仙界之人！”
此时，人群之中站出数道人影来。
“对啊！当初我被陆金相带去修真界，就是他对我百般折磨！若不是我命大，有祖宗保佑，只怕今日也站不到这里了！”
“还有我！当初被他折磨，如今还有腿疾未愈！”
“我也是！”
……
随着站出来的身影越来越多，众人对沈云星的目光也从忌惮变得憎恶起来。
这其中的来龙去脉黎阳十分清楚，他摇着头开口：“若不是尊上，你们觉得自己真能活着走出魔族？别说你们祖坟冒青烟，就是冒红烟都没用！”
然而，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有人反驳道：“呸！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你的手上也有不少人命吧！装什么！你们魔族没一个好人！”
以往的十六年，沈云星从未后悔过自己当初的决定。
他没期待过会有人感激自己，却也从未料到他们会在此刻站出来指认自己。
黎阳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开口想要安慰：“尊上……”
而许忠义却开口打断了他：“宋宗主，如今还有什么疑问吗？”
宋启明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而有人催促道：“证据确凿，有何好辩驳的？”
“杀了魔头，为我们死去的家人报仇！”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皆高呼着惩治沈云星。
此时，一道身影站了出来。
“我有疑。”这声音清冷，却极有力量。
沈云星抬起眸子，看向声音的来处。
聂初程站在原地，目光坚定，泰然自若。
许忠义是认识他的，便问：“聂公子还有何疑问？”
聂初程上前几步，低头看向陆江川，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陆江川一脸悲色，俨然一副被舍弃的模样：“你要问什么？我是不会背叛尊上的！”
而聂初程并不愿理会他，自顾自开口：“第一个问题，当初你归降修真界后，去了什么地方，为何再未出现过？”
陆江川虽说着不会背叛沈云星，却依旧半推半就地回答着问题：“我当初归降以后，修仙界也并未重用我，只好四处流浪，后来听说尊上继位，我本想回魔族去，但奈何尊上却将我拒之门外！”
“好。”聂初程点点头，又问，“那如你所说，沈公子要你屠杀修仙界子弟，之后方准许你回魔族，他是如何找到你的，又是如何与你说的？”
此时，四周一片寂静，众人虽不知聂初程为何问这些问题，却也还是仔细听着。
陆江川被问得有些发懵，看了看沈云星道：“尊上魔力高深，找到我那不是很简单吗？”
“找到我之后，尊上便说，给我一个任务，只要我在修仙界杀人，助他成就大业，便许我回魔族！”
“好。”聂初程又点点头，继续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如何知晓沈公子和沈宗主预谋一统天下的事？”
闻言，陆江川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坦然答道：“你可真好笑，自然是尊上告诉我的！”
聂初程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道：“没有一句实话！”
此时，在场的众人皆是一脸茫然。
有人发问：“聂公子，你此言何意？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陆江川也在此时辩驳道：“我所言句句属实！”
沈云星看向聂初程，似乎明白了什么。
面对众人的目光，聂初程不急不躁解释道：“诸位不觉得他的话前言不接后语吗？”
此时，一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知所以。
聂初程再次看向陆江川，道：“你先是说，未有机会回魔族，而沈公子找到并要求你去杀修仙界之人，方才准许你回去，对吧？”
陆江川满脸疑惑，却还是答：“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