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沈云星回头对上聂初程的眸子,没有料到他会出现在这。
晚间的风掀起聂初程的衣角,那纯白的衣服在月光下闪着亮光。
“你怎么来了?”沈云星索性躺了下来,“也睡不着?”
聂初程在他身旁坐下,将手中的瓶子递了过去,缓缓开口:“给你。”
沈云星本以为又是什么药丸,兴致缺缺地接了过去,却没想到是两瓶酒!
他猛然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聂初程问:“酒?给我的?”
聂初程点点头,在他身旁坐下。
沈云星反复打量着手中的瓶子和聂初程,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这之前,可就是因为自己和江言玉喝酒而被罚扎马步的。
半晌,他问:“师尊,你不是诓我的吧?”
聂初程似乎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悠悠开口:“之前不让你喝酒,是因为你伤势未愈,如今喝些也无妨。”
闻言,沈云星拿着酒的手顿了顿。
随即,他摇头笑了。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会错了意。
他打开酒瓶,朝着聂初程递去:“那师尊可否赏脸陪我喝一个?”
不知是否因为这酒太过醉人,沈云星将要提防着聂初程这事抛在了脑后。
聂初程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却还是接过那瓶酒,一点点喝下去。
望着他的模样,沈云星畅快地笑了。
待一壶酒下肚,他已意识飘忽。
“聂初程……”他双眼闭着,却喃喃道,“为何我从来看不懂你?”
聂初程侧头望向他,却未回答。
确定沈云星已经睡过去后,他将其送回了房中。
看着熟睡的沈云星,聂初程犹豫着伸出手,却在快要碰到他的脸时停了下来。
“不必看懂。”聂初程声音低沉,似只在同自己说,“只去追逐你想要的便好了。”
他就这么坐在沈云星的床前,直至天光微亮,才起身离开。
而沈云星却睡了个好觉,直到巳时才悠悠转醒。
他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坐起身来,好一阵儿才嘀咕道:“可真是太久没喝了,那么一点酒都能醉……”
待脑袋完全清醒过来,他才想起昨晚聂初程也在,那定是他将自己送回来的了。
洗漱完毕,沈云星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大麻烦等着自己。
蒋意绵!
想起此事,他匆忙起身走出屋子,朝聂初程的院子奔去。
他实在是不想再应付蒋意绵了。
倒不是因为她惹人讨厌,只是沈云星不知道如何处理感情纠葛。
循着记忆,沈云星来到了聂初程的院子前。
这里变化不大,还是上辈子他记忆中的模样。
院中无人,沈云星往里走去,开口喊道:“师尊!”
然而却无人应答。
“难道出去了?”沈云星双手叉腰,犹自嘀咕着,“不应该啊,一般这个时辰,聂初程都是待在这里的。”
如此想着,他朝聂初程的睡房走去。
门未被上锁,一推便开了。
里面的空气湿漉漉的,才踏进去便感受到一阵温热。
“师尊,你在吗?”他试探着问,却依旧无人应答。
沈云星本以为无人,正想离开,转身却看到一人坐在浴桶里。
“师尊!”他猛然后退了几步,匆忙背过身去,“你在里面怎么不出声呢?”
但聂初程却未应声。
沈云星本以为他生气了,匆忙退了出去。
但没走几步,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按照聂初程的性子,就算是生气了,也应当会说些说什么,怎会一言不发?
思及此处,沈云星又匆忙折回屋中。
这一次,他靠了过去。
只见坐在浴桶中的人墨发披肩,头枕在桶的边缘。
此时,桶里的水似乎已经凉了下来,雾气逐渐散开来。
靠近之时,沈云星才看清聂初程紧闭双眼,面色惨白。
“师尊?聂初程?”他再次试探着开口,但聂初程却依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昨晚不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便成如此模样了?
沈云星用手附上聂初程的脸,又伸手探探他的鼻息。
好在呼吸还算平稳,似乎是晕过去了。
思考片刻,他决定先把聂初程捞起来,再去找宋启明来。
可谁料,他才将聂初程手臂抬起,便被一股极大的力气带得歪进浴桶里。
他本能失声,却被一把捂住了嘴。
聂初程已经睁开了眼,但面色还是惨白得可怕。
他的气息紊乱,看清被自己遏制在怀里的人后,松下一口气来问:“你怎么在这?”
沈云星的后背紧紧贴在聂初程的胸膛上,带着几分温热,独属于身后人的气息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里。
不知为何,他的心竟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加之浴桶中的热气熏着,沈云星的脸猛然红了,语无伦次开口:“你……你先放开我。”
此时,聂初程才意识到两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靠在一起。
他猛然松开双手,却也难以控制地咳起来。
沈云星站起身来,看着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又看向聂初程。
只这片刻,聂初程已经将里衣穿起来了。
看清沈云星湿透的衣服后,他起身走向衣柜,拿出一套衣服递了过去。
“你先暂时穿我的吧。”此时,他的脸色已不似之前一般苍白,“你这样出去也不妥。”
闻言,沈云星没有推辞,转身去一旁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下来。
只是,这也太大了吧!
沈云星看着拖在地上的衣角,转身看向聂初程问:“师尊,你没有小一点的衣服吗?”
聂初程已穿戴整齐,闻言,朝他看了过来。
苏齐言如今不过十七岁,个子与聂初程相差甚远。
因此,沈云星穿着他的衣服便极大,不仅拖地,连胸口也松松垮垮露出一片雪白来。
见状,聂初程别开眸子,又继续在衣柜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套稍微合身的衣服出来。
这套虽也有些大,却比方才那套好些。
整理好衣服,沈云星才想起来问:“师尊,你可是受伤了?”
此时,聂初程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淡然答道:“无事,不必担心。”
直觉告诉沈云星,面前这个男人在说谎。
聂初程方才那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
但他方才那模样,看上去不太想让人知晓这件事。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要多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