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染也没有太纠结他是从哪儿学来的,他说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玉染心里有了些暖意,温白月是他的小夫人,心里肯定也是向着他的。
不等温白月抚摸他的肩膀,秦玉染先站了起来,将面前的温白月搂进怀里。
“左右无事,想也想不出办法,不如今晚我们先……”
这是破罐子破摔了还是烧糊涂了?
温白月忙挣脱开他:“王爷,您在说什么?我们还得去救青枫呢!”
秦玉染他怎么能做到的?一点儿都不关心属下的死活。
还有病这么重,发这么高的烧都不忘思淫欲。
温白月真怕他一会儿要是真暴毙了太后肯定要拿他是问。
“你有主意?”秦玉染语气漫不经心。
温白月点头道:“用排除法也能猜出来凶手是谁,皇上自然用不着耍阴招陷害于你,你要是再死了,太后有得闹了,他在宫中还有清静日子可过?至于三王爷,您前面也说了他不会害秦玉享性命,那就只剩下一个远在边境,现在正在和突厥人打仗的大王爷了,好像是叫他定北王?”
“对,定北王,秦玉勉,父王在世时最早拟定的太子,本来他排在兄弟几个的首位,继承人的位子也应该是他的。”
“那后来,先皇怎么改变了主意?”
“因为先皇更喜欢他的二皇子,秦玉景,这本来是不应该的,大皇子那时候已经是太子了,废了他,却改立二皇子为太子继承大统,这怎么想都觉得欠缺思考,除非是先太子犯了大错。”
温白月想,这皇室家族果然是异常复杂啊,不是被废就是被杀,哪里过得有平民百姓那么快乐无忧,偏偏很多人挤破头也要挤进皇室,和他们攀上关系,结姻结缘。
“所以大皇子不高兴了报复了?然后被贬去边境参军?”
“并不是,当时大皇子很欣然接受了父皇的惩罚,这是让我们觉得最可怕的,他面上平静无波,也似以前一样生活,对其他皇弟们也都非常友爱。父皇以为他痛改前非,最后竟连最轻的惩罚禁足也给免去了,本来他只能往返上书房读书和寝殿两处的……就这样安然无事度过了一年,直到父王去世后,他才被现任皇帝秦玉景调离京州,派去寸草不生的边境之地和突厥人打仗。”
“噢,那肯定是现任皇帝察觉到了危险,皇上在还是皇子的时候被他大哥做过什么吗?”
“秦玉勉做过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笑着给他弟弟身边最亲近的宫人下毒,并且他可以一直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在你完全对他无所防备的时候,再对你下手,可他固然可怕,现在人却远在边境,很多京州的事情他都插手不得……”
这放在现代那就是精神病啊,要被关起来电疗的那种。
温白月说:“他本人不在,他还可以安插眼线啊,然后再让人飞鸽传书传信与他,那京州的所有事情,他不是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你说得很有道理,晚些时候我再仔细想想到底该怎么应对吧,现下我头疼的厉害,先去歇息会儿。”讲了这么多话,秦玉染终于累了。
换以前,他的小夫人要是能陪他说上一个多时辰的话,他得高兴死。
在秦玉染说完后,他就在偏殿的床榻上睡下了,由于他是待罪之身,身边没有丫鬟小厮服侍,怕他与外人传信。
这照顾王爷的工作,给他宽衣解带,伺候他睡觉的事情,也就全部落到温白月身上了。
温白月边给高烧烧坏脑子的秦玉染宽衣,边想,他大概不是被召唤进来当福星的,只是秦玉染身边缺个人伺候,正好他还能派这个用场……
待秦玉染躺下后,温白月还去外间要来了冷帕子给他额头冷敷降温。
这王爷睡着的样子看起来还挺脆弱的……
他今天和秦玉染交流的时候,也感觉到王爷不似之前那般灵活善变了,希望这次之后,王爷的脑子不会被烧坏,他可不希望下半辈子都伺候一个半傻王爷。
下午申时左右,温白月反正无事,他也和衣在秦玉染榻边躺下了。
古人的娱乐活动多半就是睡觉。
躺下他就开始做噩梦,最近这段时间他也一直都是噩梦不断,难道真应该听绣球的,找个道士来驱驱魔做个法事?
他梦到有一只身强力壮的黑熊,宛若饿狼扑食一般将他压在身下,任凭他怎么躲怎么反抗,都奈何不了这只大熊,果然兽类比人类要强上太多了……
温白月被压得难受,他睁开眼醒过来了,醒来后发现真的有一只“野兽”在压着他。
他推不开,只能扯着嗓子想把秦玉染叫醒:“王爷,您疯了吗?您的热病还未痊愈,现在就做这种事情是很容易毙命的啊……”
“白月……”秦玉染声音沙哑,边说话边啃着他身下人的脖颈,“答应本王,要是这次我们都能化险为夷,大家都无性命之忧的话,就将身体交予本王好吗?”
温白月使劲挣扎,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他为什么要答应这种事情?
“你先放开我……”
秦玉染喘着气放开温白月并从他的身上下来。
他也累得慌,如果现在他就要办事的话他可能真的是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
“本王就当你是答应了。”
“哼,强词夺理,蛮不讲理!谁要答应你……”温白月也因为呼吸急乱,声音里听不出是怒气,反而听起来让人感觉是在娇嗔,欲拒还迎。
过了一会儿,秦玉染欲下床,温白月因为睡在床榻外侧,王爷要起身,他只能先起来空出地方来让王爷下床。
这样子倒像是寻常夫妇百姓家的妻子。
秦玉染看他可爱,忍不住又逗他:“本王要去面圣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再回来,你真的不打算跟本王说几句好听的?”
“不想说……”温白月语气软糯,像是在赌气,“让你一直打我,你是个坏王爷。”
秦玉染宠溺地又抚摸了一把温白月鬓边的头发:“本王的好,你根本想象不到……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尝到。”
然后他就推门出去了。
温白月呆在原地,半晌儿才反应过来。
嗷嗷嗷,这个自以为是的秦玉染,他才不要尝!以后都不要尝!
在秦玉染走后,温白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
太后没有禁他的足,但整个太后的宫殿和院子这么大,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又因为担心着秦玉染的事情,温白月把吃晚膳的事情都给忘了……
……
此时京州近郊,温府。
温如铮看着手中册子,气得脸都绿了。
“这个温白月,仗着王爷宠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敢写出如此荒淫无诞的话本,还用的是爹的表字,诶,爹您别看了,会脏了您的眼的……”
温如铮想去夺回温父手上的册子,但温玉行只是挥挥手,示意他长子无妨的。
“为父竟也不知,白月也有写话本的爱好,他写这本用自己的表字自然是不合适的,他还年轻,又是安远王娶的妾室,肯定是要顾及名声的,还不如用为父的,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少年多了,不想老了还能名声大噪一场,这时的风头可比刚入仕那会儿强多了,一会儿为父的那些个许久未联系的同僚们说不定还会登门拜访。”
“父亲!您实在是太娇纵白月了,他目无尊长到这地步,现在竟敢连父亲您的……!”
“诶,无妨无妨,他日子能过得开心就好,毕竟前半辈子是为父对不起他娘俩,现在他能挣了钱在王爷的庇护下过上好日子,一世无忧,为父也很欣慰,倒是如铮你啊……”
意识到父亲想说什么的温如铮,赶紧借口他还与同僚有约,要去关外跑马了,趁温父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档自己先行离开了温府。
他跑到外面闲逛,这个时辰街上不如辰时赶集那般热闹,却也有三两耐不住寂寞的闲散小百姓在聊着天。
他们说安远王府被大理寺的人给围了……
这什么情况?温如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又跑了一段路,听到的还是这则饭后杂谈。
他当即转身要回府找他父亲,可走了两步又觉得他父亲如今还能派上个什么用场?
于是他又打马赶去了三王爷府那里。
之前是想着和王爷撇清关系的,继州府大人事件之后,他们的关系已经是剪也剪不断的了。
虽然说本来三王爷秦玉峰就不会放任温如铮从他身边离开。
……
皇宫,太后偏殿。
晚间子时,历劫数个时辰,秦玉染终于被放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嬷嬷,嬷嬷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多的男童。
为什么能看出是男童呢?那是因为他身上穿着的是金贵的皇族男款儿服和镶金边的男娃娃喜欢戴的虎头帽。
温白月一脸不解:这…这是……?王爷从哪儿抱回来一个私生子?
秦玉染待嬷嬷和小世子在屋中坐定后,他同温白月解释说。
“白月,这是四王爷和四王妃的遗嗣,皇上之前和本王说的是四皇兄被屠满门,却不想府中的乳母为救小世子竟舍得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穿上世子的衣服,而将王爷的儿子藏在暗格中,让其侥幸躲过一劫。”
真是真心豁得出去愿用自己与家人性命救主子遗嗣的好乳母啊。
其衷心明月可鉴,温白月不由在心里感叹道。
他看了下已经缩进嬷嬷怀里快睡着了的男童,还是两岁多的年纪肯定还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怪可怜又命大的一个孩子。
“那这个孩子该不会……”温白月有种秦玉染会喜当爹的感觉。
果然秦玉染马上说道:“皇上暂且相信了本王的说辞,他说本王若想证明自己无愧于四皇兄的话,就把他的遗嗣抚养长大成人吧,皇上已将世子过继到了本王的名下,明日天亮就去通知太后和其他朝中重臣。”
“如此甚好啊!”
温白月有些幸灾乐祸,他想秦玉染一个从来没养过孩子的纨绔王爷,今后要怎么独自教育一个才刚开始学说话的幼童?还不知道会被那小娃娃给整成什么样子呢?
秦玉染看到自己的小夫人明明很想笑又在努力憋笑:“乐什么?白月,我们有孩子了,高兴坏了吧?本来你作为男子也无法为本王产出一个孩子,现在因着四王爷不幸丧命白捡回来一个世子,以后你就是他的娘亲,直至他六岁被送入私塾之前,他的生活、伙食、启蒙教育都交予你来负责。”
“啊???”温白月不太明白,这口锅怎么就砸到他头上来了呢?
他马上急道:“王爷您以后还要娶王妃,要生自己的孩子的呢,就这样让白月当小世子的娘亲,这…这不合适吧?”
秦玉染让嬷嬷抱小世子先去别屋歇息,待他们走后,秦玉染突然语重心长地跟温白月说话,他那副样子都把温白月给吓坏了。
他说:“白月,等过些时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本王就跟皇兄还有额娘说想将你晋升为王妃,本王想得很清楚了,自从见过你之后,眼里已经是装不下任何人了,本王也不会再娶别人为妻,有你一人足矣。”
“这…这……”这是什么秦玉染一个人胡乱想象出来的海誓山盟?对温白月来讲简直是虎狼之词,他可不想以后就跟秦玉染捆绑在一块儿了,真要是这样的话,他不得三天两头被王爷家暴?他可消受不起。
温白月说:“王爷不先问问太后的意见吗?”
“怎么?本王说得这么情深意重,你还不愿意?”
“呃……”明着拒绝温白月也不敢,他还没有如此胆大包天不怕挨揍,但他现在真的不太想啊,他不愿意就此跟王爷相思相守。
堂堂王爷,想要什么没有,何必吊死在他一棵树上?
秦玉染看出了温白月的心思,他眼里的柔光暗淡了些,但好在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目中无人,任由自己发泄出来。
他一甩衣袖,出了寝室,只留了温白月一个人在屋子里。
“啊,王爷好像生气了,怎么办……”温白月有点想抱头龟缩在墙角里面,他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深更半夜的,王爷这时候出去,不会是要去拿家伙来揍他吧?这里可是太后娘娘的宫殿,他要是敢乱哭,惊扰了她老人家,被杖毙后抛尸乱葬岗都是有可能的。
温白月竟有些想念他可以胡作非为的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