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月在前面走着看热闹,马的缰绳交给了后面的青兰牵着。
他摇头晃脑的,偏偏他还戴着一顶遮脸用的帷帽,晃起来像个头特别大的水母,特别显眼。
温白月觉得这里的什么东西都很新奇新鲜,没一会儿他人就淹没在人海里面消失不见了。
温如铮过去一把扯住温白月的后衣襟,及时将他给拖了回来。
“兄长……兄长你干什么呀?我在看灯呢。”温白月抗议。
“走那么快干嘛?灯又不会长脚自己跑掉,你别又像上次集市那样跟我们走丢了,最后遇上匪寇,差点小命不保。”
温白月只被打劫了身上的银子和铜板,人能毫发无伤平安地回来可堪称是个奇迹。
“兄长你别抓我这么紧……白月哪儿都去不了了。”温白月急得都快哭了,他是他们温府的牢犯还是什么?
这一幕正好被坐在酒楼二楼雅间的秦玉染看到了。
他面部做了简单的易容,而这家酒馆也是他互通消息传递消息的接口之一,不担心身份会被暴露。
秦玉染喝着杯中的酒,桌前摆盘上还有几碟小菜,他都没怎么动筷。
“真让人羡慕这种兄弟情……”
一旁的青枫听到他王爷在自言自语,就轻声问了一句:“王爷?”
秦玉染继续说:“以前在宫中,我和几个皇兄也这么好,一转眼,物是人非罢了。”
他看了一会儿,看到那位身形像是弟弟的男子在一个摊位前驻足停下来不肯走了,吵着要把那里漂亮的兔子花灯全部买下来。
哥哥厉声呵斥他,无奈一点儿作用没有,他一哭,哥哥就拿他一点儿办法没有了。
青枫这时候跟王爷说:“王爷,鹤云的亲妹妹鹤锦求见,她已经求见多日了……”
鹤云是一直伺候秦玉染伙食的王府小厮,包括去膳堂端菜到王爷食用前食物安全的试吃等等,这都是鹤云在负责,可是数天前,鹤云却因为吃到了被下过毒的饭菜,当场毙命了。
王爷惜他年轻,让下人好好照顾他的老母亲还有亲妹,并想给他妹妹安排一门亲事,让鹤云泉下有知也能放心。
可是鹤云的妹妹鹤锦却不愿意接受婚事,她一直求见王爷,说要为王爷效力。
秦玉染本意是晾着她,让她知难而退,结果小丫头很倔强,这都第三次求见王爷了,青枫被她叨唠到不行,又不能对人家小姑娘态度不好,她兄长可是有功之人。
秦玉染说:“鹤锦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不想嫁人,想像她兄长一样为王爷效命,我也警告过她,说王府危险,每个月光清理刺客就死伤了不少侍卫了,她说她都知道,生死不怪。”
“有胆识……可以啊,下回让我见一下她吧。”
秦玉染虽然在听着青枫说话,眼睛却一直在瞄底下好玩的东西。
弟弟抱起了一个花灯,在底下旋转跳圈,像是一个带着大帽子的陀螺。
然后他就不小心把帷帽给玩掉了,他的哥哥大惊,赶紧捡起帷帽,又给他弟弟快速戴上,并且没收了他手上的花灯,又是一顿呵斥。
“青枫。”
“王爷,属下在。”
“这两个人着实有趣,去查一查他们的身份,看看是哪个达官贵族家里的小公子,特别是那个带帷帽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京州还有这个年纪这般爱在街上玩闹的。”
说是说帷帽,毕竟从高处看底下只能看到个大帽子多一些,令七王爷秦玉染更感兴趣的是,那个人的身形和身段,他看起来很瘦弱,却又玲珑有致,也许在某种场合更能凸显他的漂亮。
还有的则是他的乐观爱笑,即使在帷帽下他的笑声也藏不住,在京州不乏爱看热闹爱玩闹的公子小哥,但能像那个人那般露出这么纯粹笑靥的人,秦玉染还是第一次见到,仿佛与这个危机四伏的京州格格不入,却又好像给京州的花灯节夜晚带去了一层光,连秦玉染都觉得朦胧似幻影,看得好不真切,让他忍不住去揭开,去捅破。
“是。”青枫听完王爷的命令后就马上答应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