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谢师弟跟我们走一趟。”

  两位玄衣弟子倚在门框上,见谢星尘没什么反应,又冷冰冰地重复了一遍。

  谢星尘依旧没有反应。

  “……”

  几秒后,两位玄衣弟子脸上表情不太好看,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架势逼人。

  既然谢星尘不愿意走这一趟,那他们只好强人锁男了。

  打一架,然后把谢星尘扛走,不管他愿不愿意。

  走到床前半米距离时,谢星尘突然伸出手做了个阻挡的动作,他低着头,轻嘶了一声,“等一下,我腿麻了。”

  两位玄衣弟子:“……”

  山路并不算长,但每一步谢星尘都走得十分艰难。

  被两个玄衣弟子一前一后盯着,他差点绷不住,转头拔腿就跑。

  出了主角受叶枝温的居所,视野开阔。

  宗内有规定不能御剑,他们只能自下而上,沿着白玉堆砌的石阶,一步一步地爬上去。

  石阶两旁矮小杂草丛生,还长了一点点湿滑的青苔,要是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谢星尘脚踩青苔,一个没站稳,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倾斜。

  主打的一个眼瞎脚欠。

  眼见着自己就要摔下去了,谢星尘凭借着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极快地出掌拍在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

  随后青色衣摆在空中一旋,好似一朵绽放的青莲,接着,他稳稳地站住了脚跟。

  “咚——”

  一声巨物沿着石阶滚落的声音响起,谢星尘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刚才的身手矫捷点赞,身子一抖。

  什么东西?

  他猛地扭过头,发现后面空无一物,唯有一层层石阶,没看见什么东西滚落啊?

  等等,没看见什么?

  那跟在他身后的那名玄衣弟子呢?

  谢星尘脑子里冒出一个不敢相信的猜想,不会吧?

  完了,这下好了又有一个残害同门的罪名了。

  惶惶不安转过头,谢星尘心里道了一声罪过。

  虽然底下有灵罩,那名弟子不至于这就么草率地死了,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伤筋动骨在所难免。

  前面那名玄衣弟子有所察觉,目光凌厉地盯着谢星尘,似乎要从他身上剥层皮下来。

  忍住想动手的冲动,玄衣弟子恶劣道:“谢师弟,残害同门,罪加一等,等着多领几十下惩戒鞭吧。”

  这话宛如一张执行死刑的判决书丢在了谢星尘怀里,他无辜地眨眨眼,垂死挣扎:“我要是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玄衣弟子皱了一下眉,从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呵呵。”

  表情明显是你看我像傻子吗?

  谢星尘欲哭无泪。

  这下更好了,他估计要被打成筛子了。

  ……

  春色喜人,惩戒堂外山花烂漫,如烈火一般肆意绽放,拥簇着要闯进窗来。

  谢星尘被扣着进了惩戒堂,瞧见窗外桃花灼灼,一时更加悲从中来。

  他突然想起来了,语文卷子上,把这叫以乐景衬哀情。

  惩戒堂内,安静如鸡。

  “禀告长老,弟子已将谢星尘带到。”玄衣弟子报告后,松开防止谢星尘逃跑的缚灵绳,随后又道:“还有,谢星尘想要逃跑,竟然将弟子的师弟推下石阶,还请长老为我师弟讨回公道。”

  霎时,安静的氛围被他打破,堂内弟子如沸腾的汤水咕噜噜地议论起来。

  惩戒长老站在堂上,闻言拧眉,横眉怒目:“岂有此理,谢星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宗规。”

  谢星尘被他突然拔高的嗓音,吼的哆嗦了一下,一秒从语文卷子上的乐景哀情上回过神来,抬起眼眸扫视了惩戒堂一圈。

  惩戒堂内弟子看戏不多但也不少,堂上坐着两个人,站着三个人,全都在盯着他看。

  站着的惩戒长老见他没回答自己,觉得有失惩戒长老之威仪,势必要找回面子,用更大的嗓子吼道:“谢星尘!本长老在问你话!”

  这一嗓音差点没把谢星尘送走,他捂了一下耳朵。

  坐着的那两人中其中一位目覆冰绡的尊者,似乎也觉得惩戒长老音量太高,素白的指尖敲点在了扶手上。

  惩戒长老瞬间声量小了一倍,似乎很忌惮,压着大嗓门责问谢星尘,“先不论你残害同门之事,本长老且问你,你是否偷采了祁尊者的灵植?”

  谢星尘虽然很慌,但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弟子从未干过这事。”

  众人听他不肯承认,皆是认为他这是怕受到惩戒鞭罚,垂死挣扎罢了。

  堂上站着的一位锦衣修士怒道:“谢星尘,你休想抵赖,叶尊者明明亲眼看着你捏着祁尊者的灵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