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上面的那个!

  时秋被他带去了床榻上。

  漆黑的蚕丝被垫在身下, 少年的头发散开,几乎完全融入其中。

  沈温很白,但那是一种苍白, 比起沈温,时秋的肤色其实更好看些, 是一种白里透红的白。

  此时的时秋已经顾不上维持人设, 他用了这具身体的全部力气去推沈温。

  而此时的沈温则已经快要被欲望掌控,眼里只有这个“乖巧”躺在他身下的少年。

  “别怕。”沈温安抚他, “我会努力让你……”

  时秋不想听他说虎狼之词。

  他明明都没答应帮忙,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变态。

  “你给我起来!”他忍不住道。

  “……”

  看着已经完全听不进他说话的沈温, 再看看两人此时的姿势, 时秋想到了什么:

  “你想错了, 我不是什么无动于衷。”

  沈温充耳不闻, 摸索着要去解时秋的腰带。

  “……!”时秋手忙脚乱按住他的手,着急道:“你身上的药是我下的,我也一直在找你没错,之所以刚才唔唔……”

  腰带被解开丢到地板上,外袍褪去——

  沈温将人堵得呼吸不过来, 才大发慈悲给个空隙, 视线掠过少年不断开合的红唇, 隐隐可见内部小巧的舌尖。

  理智如同山海倾泄, 他凭借本能将时秋乱动的双手按在头顶。

  “放, 放肆!你,你给我滚下去,我才是上面的那个!”时秋张口呼吸, 过了会见沈温又来, 忍着面红心跳, 恼怒道。

  “……”

  【没用的宿主,他看起来已经完全听不到你说话了】

  “……”时秋已经被解的只剩里衣,雪白的里衣下,是少年同样雪白的肌肤,他感觉到沈温呼吸一顿。

  不知道沈温为什么突然停了一下,但时秋抓紧机会,在慌乱中踹了一脚。

  “唔……”沈温没设防,闷哼一声,时秋趁他卸力瞬间将他一把推翻。

  他喘着气,短暂思考后,咬了咬湿漉漉的唇,反客为主一把坐在对方腰上。

  沈温因为难以言清的痛苦正怔愣着,忽然腰上多了一人。

  从他的角度来看,少年白皙的下颌线条依旧优美,双颊晕红,黑白分明的眼睛亮闪闪的,本是粉色的唇已经红得充血。

  沈温闭了闭眼,总算有了几分清醒,在体内运转功法勉强压下药性。

  回想方才,他像个不要脸的禽.兽一样强迫对方,和以前他厌恶的那些人有何区别?

  沈温正要道歉,忽听时秋气呼呼道:“我抓你过来,给你下药,是想看你取悦我,谁允许你大逆不道反客为主?”

  “你方才的行为令我很不开心,”时秋冷冰冰道:“警告你,接下来你只能被迫承受,并且我要听到你不断地夸我,少夸一句我就多给你下一次药。”

  “……”沈温没说话。

  时秋盯着他的表情,却也看不出除了春.色以外的神态。

  少顷,沈温忽然以手遮面,轻薄的白纱覆在面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白纱下,沈温的嘴角无声地勾起,忍不住想——怎么办,他好像被下蛊了。

  哪怕已经清醒过来,知道是对方将他掳到这,也生不起气。

  “听见没有!”时秋去扒拉他的手,尝试一切办法惹怒他。

  在前期,沈温是个极其厌恶那种事的人,并且,最讨厌的就是屈之人下。

  虽然刚才的他完全看不出来对那种事有抵触,反倒强势热情,但时秋将之归于他被药物控制了的原因。

  现在清醒了,还听到自己这么羞辱他,该生气了吧。

  沈温的手被拉下来,他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

  “你给我下药,就要对我负责。”沈温声音低哑。

  “你是在跟一个魔族讲道理?”时秋反问。

  “双修之法,我虽未曾研究过,但……”沈温从喉腔溢出一声笑,“若非我所愿,你不但从我身上得不到一点好处,且适得其反。”

  “你在威胁我?”时秋面色不虞说,实际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在提醒你。”沈温语气耐心,“尽管我对你……可就算我配合你,心理上却没办法说服自己。”

  对方这样,他此时只想将人压在身下,掌控主动权。

  根本不可能对他产生什么臣服的想法。

  为什么没办法说服自己?

  时秋有点没听懂,但不妨碍他接话。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时秋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温叹息一声,无奈道:“抱歉。”

  时秋像是很生气一样,猛地从沈温身上起来,带了几分迫不及待的意思。

  事实也确实如此。

  毕竟每在对方腰上多待一会,就要忍受一些东西多一会。

  对时秋来说,冲击力十足。

  缓了缓,时秋才故作自然地捡起地上的外袍,摆足了架势,忍着羞耻脸红,淡淡开口:“没关系,你现在不愿意,等你进了我魔族大牢几天,相信到时候你会求着我答应。”

  沈温一愣,忍不住还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静默。

  .

  相较于人界,魔界的环境可以说是十分恶劣。

  魔族残暴,以折磨人为乐,对他们来说,人类孱弱,却拥有肥沃的土地,而他们骁勇善战,却只能屈居在暗黑不见天日的地方。

  何其可笑。

  魔界大牢建立在地底,这里阴冷潮湿,只有几盏暗黄的油灯亮着光。

  大牢人族分区,看守的魔族早已打起了瞌睡。

  某一间普通牢房。

  黑漆漆的坚硬地板上正慵懒靠坐着一位邋里邋遢的男人,男人下巴处长着青茬,眉眼被凌乱的头发挡住,看不清楚。

  和其他绝望愤怒叫唤不止的人族不同,男人安静得很,从他随意的坐姿,耷拉着的手指能看出他情绪稳定。

  似乎对自己被关在魔族大牢中并不担心。

  没一会儿,远处的脚步声顺着地板传来,男人本不关注。

  大牢中多了一两个人,实在太常见了,没什么好关注的。

  楚纪河继续闭目养神。

  他是三天前被仇家牵连一起给抓进来的,这三天,楚纪河已经将地牢给看了个清楚,魔族看守大牢的魔兵十分懈怠,对他来说,想要逃离大牢不难。

  难的是出了大牢,该怎么躲避人界那几个盯上他的老不死。

  若是时间倒退回五年前,他怎么说也能有一战之力。

  现在嘛……

  想到这,楚纪河忍不住神识内视,望着识海中央一把静静伫立的剑骂了一声。

  当今修真界哪怕是剑宗宗主也不过渡劫修为,而他五年前便已是化神,以他的天赋,五年再进一个大段位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就是因为识海中这把破剑,偌大的楚家除他无人生还,他的一身修为为了解开其封印,如今只剩下区区金丹。

  若是解了封印这把剑能对他有点助力也就算了,但这才是最让楚纪河不爽的地方。

  有封印的时候这把破剑想吸收他的修为还会有所限制,可没封印后他每天的灵力都进了这剑的肚子里。

  整整五年,他还在金丹徘徊。

  如今,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他楚纪河从天之骄子沦为丧家之犬,从天才沦为废材。

  神剑?

  他看是魔剑才对。

  吐槽到一半,那把万年不动的魔剑突然动了一下。

  楚纪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下一瞬,魔剑不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颤动不止,剑鸣声吵得他头疼。

  疯了吗这是。

  楚纪河冷着脸放出灵力,想镇压它。

  仿佛是察觉到楚纪河的意图,魔剑起了逆反心理,在识海中横冲直撞,引得楚纪河灵力不稳。

  一人一剑正斗着,刚才那还在远处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魔兵殷勤上前,打开牢门,“大人,这一层就这间宽敞一些,里面的那个等下我带他去别的地方挤一挤。”

  “不用了。”时秋作势扫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他回头,意有所指:“和这种人关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沈温也跟着瞥了眼“这种人”。

  见那人不修边幅,沈温有些嫌恶地挪开眼。

  再看几眼,恐怕他体内的药效就要自己灭了。

  时秋完成任务,正打算离开,袖子被人一扯。

  沈温直勾勾盯着他,“我不想和他关在一起。”

  “……”虽然是脏了点,但那是主角攻啊,你就没有从他凌乱的外表中窥见他的不同之处吗?

  时秋说:“那你是妥协了,愿意服侍我?”

  他们两的话没有遮掩,一直沉迷于和魔剑斗智斗勇的楚纪河抬了下眼。

  看清了情况,楚纪河诧异了下,这才继续低头。

  至于自己成了两人口中一种避之不及被拉踩的存在,楚纪河表示自己肚量大,可以不计较。

  沈温默了默。

  他是不介意和少年做那种事的,可两人之间,明明他才是适合干那些累人的活。

  也不知道少年到底是在执着什么。

  又被拒绝,时秋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我的耐心有限,早点认清现实也不至于多受罪。”

  这一次他离开,沈温没有再拦,而是沉默地去了另一个角落。

  【总算是走完剧情了】

  “……”时秋抽空回了句:“多亏我机智。”

  【是啊,还是宿主聪明,竟能用这种理由将主角受关进大牢】

  “……过程不重要,结果对了就好。”时秋用过来人的经验谈论。

  刚走出不远,本以为已经可以回去好好研究怎么使用魔力的时秋蓦地听到后背处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音。

  微弱的剑鸣音如山涧溪流,被一阵又一阵轰击铁门的动静掩盖。

  时秋茫然回首。

  刚好在同一瞬间,他刚站过的牢门发出“轰——”的巨响。

  “哗啦啦——”

  魔界大牢用万年玄石铸成的牢门化作一堆碎屑,纷纷砸了一地。

  一把玄剑则是从扬起的漫天灰尘中穿透而出,直直刺来。

  时秋下意识伸手想挡,尽管知道没什么用,但本能难以控制。

  可玄剑却似乎并不想伤害他,飞到他周身三尺时便猛然减速,服服帖帖地钻进少年的怀抱里。

  人性化地蹭了一下。

  时秋虚虚抱着剑,一头雾水:“……”

  沈温正在竭力压制药性,见此颇为不悦地瞪着楚纪河。

  被卷着全副修为投奔魔族的玄剑背刺的楚纪河黑了脸:“……”

  实锤了。

  果然是养不熟的魔剑。

  作者有话说:

  上位者很累滴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