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琰怔怔地看着聂思远看了一会儿, 心跳如雷,有些不自在地转开了头。

  聂思远知道他性子骄傲又别扭, 以为他这是拒绝的意思,就想把手抽回来,结果又被人一把扣住。

  “......晚点吧,你先吃饭。”

  封琰没敢看他,手却抓着对方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他决定就算自己猜错了,那他也认栽了, 这人真的挺让他喜欢的......就算不是原来那个,那也没办法,谁让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果他猜对了,那就是血赚。

  毕竟他之前喜欢的人已经死了, 就算还活着, 如果真的和这个聂修然站在一起,只能选一个......他还选聂修然。

  谁让两人都已经成了婚,把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 对方身为男子,都愿意承受委屈嫁给他, 那他再别别扭扭地选择逃避和冷淡,也实在不像话。

  聂思远感觉封琰看着他的目光似乎柔软了许多, 心里也有些发热, 闷头继续扒饭。

  这次封琰没再笑话他吃得多, 反而默默地给他夹菜。

  说来奇怪,聂思远饭量不小,可能是因为底子太虚的原因, 怎么吃都不长肉, 再加上又不断奔波, 看着还是十分病弱。

  封琰看着看着,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腰上,还清楚地记得那种纤细柔软的触感,他用一只胳膊就能环的过来,若是掐在手里......

  他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

  “今天陪阿婆聊了一下午,但是收获并不算多,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调查?”

  聂思远唏哩呼噜地扒饭,口齿不清地说道:“收获不多?你错了,今天在宋阿婆那收获的可太多了!”

  “怎么说?”

  “白家厉鬼作祟的事情传得满城皆知,所有人都认为白木子是因为杜少陵的拒绝和抛弃才想不开自杀,可那尸骨分明有中毒的迹象,如果说他不是自杀的,那是谁杀的?”

  封琰眸子一沉:“你是说白家自己做的?”

  “帮我再盛碗汤。”

  聂思远趁着封琰盛汤的时候,终于空出嘴来说话:“其实调查的思路很简单,只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白木子是自杀,那心怀愧疚的便应该是杜少陵,就算是有白家人的逼迫,厉鬼复仇也得先去找那个负心的男人,所以杜少陵一定已经死了,目前又找不到尸首,这条路查不下去。”

  封琰将汤递过来,聂思远又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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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采烈地喝了口刚盛的热汤,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舒舒服服地眯了眯眼睛。

  “第二种,白木子是被人害死的,那又分为三种情况,第一,全是白家的人做的,故意编出了这种故事引开视线,同时铲除异己,第二是白家的人杀了白木子,所以现在有人开始报复白家,第三,不是白家的人杀的人,那他们为什么还会遭灾?”

  封琰怔住,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更觉得似曾相识,不过也立刻反应过来:“难道是有人在针对白家,利用这个传说想要将他们逐个击破。”

  “为什么?”

  “因为药行的生意?”

  聂思远笑弯了眼睛:“聪明,所以不论是哪种情况,对于白木子的杀机都是由他白氏继承人的身份引起的,如果是白家的人做的,那就是白家里有人认为白木子的出现挡了道,如果是白家的对手所做,那还会继续对白家其他人下手。”

  他歪了歪头,像是在出考题故意地去问封琰:“所以你觉得我们该从哪查?”

  封琰垂眸想了想,冷笑了一声:“先不考虑自杀的事情,根据宋阿婆所说,白木子性格孤僻,就算和杜少陵要好,其实也没好到那个地步,所以报仇也谈不上,剩下的两种可能不论是哪个,焦点都在白文山身上,那是要从他的身上查起?”

  换句话说,白文山要么是杀害白木子的凶手,要么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不对,白文山看似性格怯懦胆小,其实城府极深,也有手腕,现在白家的大爷三爷都死了,现在他就是白家唯一的继承人,如果再把白老爷给弄死,整个白氏药行都会落在他的手里。”

  聂思远摇了摇头:“不过这事也不能确定,据我所知白氏药行虽然是最大的药材世家,确实还存在不少竞争对手,如果我是他们,我要先解决的不是年纪轻轻的白文山,而是积威许久的白老爷,所以现在整个白府最危险的是白老爷。”

  “难怪他现在病急乱投医,连咱们这种身份不明的外人都要找来帮忙。”

  封琰心里终于明悟:“老东西已经察觉到他现在危险的处境,所以才不顾一切地把咱们两个都拽进局里,如果七日之后咱们解决不了他们家的鬼祸,他还真敢毒死咱们不成?

  “他真敢。”聂思远淡定地放下手里的碗和汤勺,不慌不忙,也丝毫不见紧张和害怕,“你不是都听到了,他们家族向来长寿,这种人都很怕死,只要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如今白老爷的四个孩子已经死了一半,甚至自己最有可能成为新的受害者,如果不是已经疯了,又怎么会做出偷尸体办冥婚这种事情?”

  聂思远顿了顿,又说道:“我甚至怀疑白木子的死是不是跟他也有关系,心里无愧,何惧鬼神?”

  “白木子不是他的亲孙子吗?他也能下得去手?”

  聂思远冷笑:“你可别忘了,七宝村卖出去的那些孩子哪个不是他们亲生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白家跟琼州的事情有些相似,琼州闹什么鬼婴现世,这地方闹鬼子哭胎,你不觉得实在太巧了吗?”

  封琰挑眉:“你怎么都不怕的?”

  “我怕啊,所以这不是赶紧多吃点么,万一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咱也不能做个饿死鬼嘛。”

  聂思远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中招,有你陪在身边,白木子就算真成了厉鬼,也得先挑模样好的下嘴,怎么着你都得在我前面。”

  他勾着一边唇角,笑得坏嘻嘻的,勾的封琰心里阵阵发痒,控制不住地也露出了笑。

  说实话,封琰真的喜欢死了这人现在的模样。

  “吃的好饱,让店家把桌子收一下,我先回去休息了。”

  吃多了就容易困,聂思远又折腾了一天,打算回屋睡觉,结果刚走了两步,腰身就被人掐住。

  “唔?”

  “是没少吃,可怎么不见胖呢?”

  男人温热的气息悄悄地从后面贴了过来,让聂思远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随即就感觉封琰在他腰上摸了两下,最后竟然掐着就腰把他举了起来,两脚瞬间腾空。

  “感觉也不沉。”

  封琰手掌卡在聂思远的胯骨上,像举着个花瓶,轻松随意地拎着他晃了又晃,甚至在看见聂思远茫然地蹬着腿后,还发出低沉沉的笑,“大公子既然都累了,干脆就在这休息吧,还折腾什么。”

  说完他就着那个姿势,直接把聂思远一路举到了床前,啪嗒一下放在床上。

  聂思远满脸通红,忍不住挣扎起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呀,快松开!”

  封琰没松手,挑眉看他:“不是你说要哄我的吗?”

  聂思远只觉得腰上的手动了动,顿时打了个哆嗦,苍白的面容涌上血色,湿润的黑眸慌乱又无措。

  封琰低下头,欺身压了过去,在他脖颈上轻闻,此时依然闻到淡淡的药味儿,有点苦,却又带着某种不同寻常的香。

  “哄就哄,你先放手......”

  纤细的腰在手里拧了拧,柔韧细软的触感让封琰眸色更沉,声音都哑了起来。

  “别动,你再动我可不知道会做点什么。”

  聂思远身子一僵,从脖子到脸颊都开始泛起浅浅的红晕,抿着唇缓缓低下了头,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因为封琰就贴在身前,逼得他两腿岔开,面对两人这尴尬危险的姿势,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封琰喉咙动了动,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紧张,低声道:“别怕,我不动你,就是......你让我摸摸行吗?”

  摸?摸哪?

  聂思远懵了,脸上猛地爆红,突然多了几分艳色。

  片刻之后,他嘴唇动了动,厚着脸皮,把心一横,小声地回了一句:“......你摸吧。”

  火热的手掌顺着腰线抚动,就算隔着衣服,他都被烫的引起一连串的战栗,强行将低喘压抑在了喉咙里。

  随着封琰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颤抖的也越来越剧烈,实在忍不住发出一声难耐地低喘,直接捏住了男人耳朵。

  “你......”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封琰在他脖颈处深深地吸了口气,让他终于哼了出来,眼角泛着水光,身子也瞬间软了下去。

  “你还没摸完吗!”

  听到这慌乱低哑的声音,封琰声音也彻底哑了,胸腔中砰砰狂跳,暗沉的眸子映着屋内的烛火,仿佛深山里噬人的妖魔。

  “修然......咱们成婚了是不是?”

  聂思远咬着唇,任由封琰用脸蹭了蹭他的脖颈,像是恳求又像是撒娇,最终说出了那句让他无法拒绝的话。

  “你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