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感觉中也老师对这只人鱼太过关注了, 是有什么我们没有观察到的东西吗？”虎杖悠仁握紧拳头，狠狠给了面前人头鱼身的咒灵一拳。
在这过程中他一直留心观察咒灵的反应，就怕遗漏了什么细节。
“可能只是、你在看哪边啊垃圾！”
眼见咒灵做了个假动作想要搞偷袭, 钉崎野蔷薇一声厉呵给对方来了一记狠的。等咒灵受伤躲远她才接着说道：“中也老师只是被丑到了吧, 这玩意儿看多了伤眼睛。”
跳到钉崎野蔷薇身边跟她背靠背警惕着敌人的进攻, 虎杖悠仁半是惊奇半是感叹地说道：‘确实很丑，不过我没想到咒灵也会长成这样, 我以为它们都——’
他比划了一个姿势，“比较扭曲？”
眼前的人鱼或者说鱼人虽然也丑得清奇, 但比偶尔在路上看见的一些咒灵顺眼多了。
至少这一个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 而且也都长在该长的地方, 没有到处乱长。
“你这家伙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眼前这只应该是假想咒灵，诞生于人们对某种事物的想象，当传播范围足够广的时候, 就会催生出假想咒灵。”
钉崎野蔷薇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 眼底闪过一抹探究, “你就不觉得眼前这家伙的形象有点眼熟吗, 很像《古今奇谈莠句册》【注】里描写的人鱼形象。”
“诶？”
听到陌生的名词，虎杖悠仁忍不住露出了迷糊的豆豆眼。
他并不是多爱研究历史文献的人, 如果教科书上有他或许还可能了解, 但显然钉崎说的那什么《古今奇谈莠句册》并不属于学生应该掌握的知识。
“啧”
有些嫌弃地收回视线，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钉崎野蔷薇三言两语打发了虎杖：“反正你只需要知道这种有据可考的东西叫假想咒灵就行了, 剩下的只有怎么拔除它。”
被嫌弃的虎杖悠仁也不生气, 老实地将注意力转回到敌人身上。
观察一会儿后, 他有些为难道：“这只人鱼胆子太小了, 只要我们的攻击稍微对它产生了威胁都会逃到一边躲起来, 连影子都摸不到我们要怎么打？”
而且人鱼的速度真的十分快, 空气对于它来说就跟水里一样，不管是进攻还是逃窜的速度都快到令人厌烦。
钉崎野蔷薇也很讨厌敌人的性格，但她不像虎杖那样无措。
好歹也是接过任务的正经咒术师，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咒灵耍得没办法出招。
“不敢出来就逼得它不得不出来就好了！”
*
“中也对那只人鱼很在意？”在大楼内战斗的两个学生注意到了中原中也的异样，本身就十分关注中原中也的五条悟自然不会错过。
摸了摸下巴，高大的男人蹭啊蹭的就蹭到了中原中也身边，“还是对假想咒灵感兴趣呢？”
被震撼到的中原中也面无表情：“我只是觉得你们会把那个玩意儿当成人鱼很不可思议。”
“嘛，假想咒灵就是这样啦。就算是脱胎于美好的传说故事，其本质也是咒力的混合体，不可能会有多美好。”
“而且”五条悟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与中原中也之间的距离，“这条人鱼跟传说对比并没有太大出入，江户时代之前的日本本土人鱼就是这个形象啦，人脑袋、白皮肤、红头发、半个身体都是鱼形。”
中原中也当然知道日本本土的人鱼样貌，曾经他还在执着于自己身份的时候查过许多资料，对世界各国的人鱼传说都十分了解。
但了解不代表他想跟那些东西划上等号。
不过中原中也没有说什么，他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四处宣扬的爱好。“这里怎么会出现假想咒灵？我记得这个品种的咒灵不算很常见吧。”
“确实很少见，如果不是收到了情报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一只假想咒灵盘踞。”
更不会知道原来一直有人在尝试着制造咒灵，试图打破天赋的限制，制造出可控又可怕的武器。
“情报？”中原中也察觉到了异常。
五条悟有自己的情报网很正常，能抢在咒术界之前查到某些情报也不奇怪，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随着信仰逐渐恢复，他那在战斗中锻炼出来的感知危险的第六感愈发敏锐，已经发展到了只要发生跟自己关系比较大的事情就会发动的地步。所以为五条悟提供情报的这人一定跟他有交集，就是不知道是某个心眼儿比蜂窝还多的家伙还是未来才会认识的人了。
希望不要是那个家伙，不然......
眯了眯眼睛，中原中也状似无意地问道：“竟然能探查到咒术界跟五条家都查不到的情报，你的合作者不耐嘛。”
“嘛，事实上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他能做到这个程度我也很惊讶。”五条悟没有隐瞒神秘合作者的存在，但也没有透露更多。
他跟中原中也之间的信任还没有累积起来，暂时不适合涉及太过深入的交流。
看明白五条悟的拒绝，中原中也也没有纠缠，很自然地揭过了这个话题，“所以这只假想咒灵是怎么来的？应该不只是被人遗漏了这么简单吧。”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转移话题之后背后帽兜里的小黑猫突然抬头，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才又重新低下头。
而后小黑猫依恋似的蹭了蹭他的后脖颈，大大的鸢色猫瞳突然有了神采。
果然中也对他的在意从来不曾消减，他还没插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现在中也脑海里的全是他吧，一定在想“最好不要是太宰治，不然他就要让那个混蛋好看”这种事情。
真是令人安心。
又蹭了蹭身前人的肌肤，心底一个劲儿冒幸福泡泡的太宰治没忍住身体的本能，打起了猫咪特有的小呼噜。
呼噜呼噜的声音细小却存在感十足，张扬地昭示着小猫咪的好心情。
不怪太宰治突然失态，因为他了解中也，不管中也有多生气，只要第一反应还是狠狠教训他那么事情就不算大。虽然教训的后果有时会比较恐怖，但反正死不了，伤养好又是一只好宰治。
如果伤太重了还能反过来博得中也的愧疚，替自己谋取到一些好处。
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有当中也看上去不怎么生气，以十分和气的态度对待他时才需要紧张。
因为人只有在面对不那么在乎的人的时候才能做到心平气和。
这种情况下太宰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打出BE。化身小黑猫来到中也身边前他就一直在担心自己面对的是这种情形，甚至都准备了不下十条应急预案，立求在第一时间挽回局面。
所以可想而知，在发现中也对自己没有那么绝情时太宰治有多开心。
留在空地上的三人都听到了小猫咪的呼噜声，但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
他们只当是猫咪晒太阳晒舒服了，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愉悦的心情。
知道小黑猫不一般的五条悟也只是瞥了一眼就没管，只是一只体内藏着古怪能量的小猫罢了，还不至于搞得草木皆兵。
“当然不是，那家伙体内印刻着特殊的术式，保证它能够躲避窗的监测。虽然这术式粗糙至极很容易被破解，但窗的人手并不充裕，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些偏僻的地方，就一直没有处理。”
“体内印刻了术式？”也就是说是人为的了。
中原中也收起眼底的思索，转而变为厌烦，“知道背后的人吗？”
因为曾经的经历，他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人体实验。虽然咒灵不是人，但总归实验方的目的都不会单纯。
“嗯哼~”
转过身体面向隐藏在森林间的废弃大楼，五条悟脸上的表情也说不上多和善。
“除了五条家，剩下两家或多或少都有参与，禅院家有所保留，投入不多，加茂家参与的比较多。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小家族搅合了进去，妄图跟在大佬后面喝汤。”
“不过这只家伙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个意外，它体内的咒力流转很不稳定，印刻的术式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应该是个逃跑的残次品。因为没有价值，所以那边的人懒得专门来回收。”
如果实验室就在这里的话五条悟绝对不会带学生过来，他是想锻炼学生而不是谋害学生。
伏黑惠不一样。
伏黑惠应该叫禅院惠才对，他的父亲伏黑甚尔是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禅院家的人，因为天生没有咒力被重视血脉天赋的禅院家歧视。后来伏黑甚尔脱离禅院家，跟伏黑惠的母亲结了婚，在妻子意外过世后不怎么靠谱的父亲为了儿子又才跟一位姓伏黑的女子结了婚。
是的，伏黑甚尔带着伏黑惠入赘了，这才一起改姓伏黑。
父子俩同样厌恶着腐朽堕落的禅院家，对“禅院”这个姓氏并不留恋，即使那是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拥有无上的权势与地位。
但有时候血脉是没办法拒绝得，哪怕伏黑惠再抗拒，早晚有一天他也要跟禅院家扯上关系。
所以在中原中也当着伏黑惠的面一语道破他的理想后，五条悟才没有将伏黑惠隔绝在外。为了惠的未来，他需要接触并熟悉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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