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涉犹豫着补充:“其实我也想说,虽然咱们是omega,但是我们不能仗着柔弱,咬了人家alpha不负责啊,可太不地道了!”
林声扬立马八卦:“啊?什么什么?江温辞咬余苏南了?我操,这跟猪拱白菜——”
“你们有完没完?”
江温辞忍无可忍出声打断。
他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实际上瘆得慌,胳膊往支起的膝盖上一搭,抬起一根手指,指向大门:
“看见那扇门了吗?要是实在没什么人话可说,请你们麻溜点滚出去。”
简直要怀疑,这俩是余苏南派来游说的卧底。
一口一个余苏南喜欢他。
听得他耳热气短,心跳总想超速,像是有头不安分的鹿在胸腔里撞。
边撞边蹦出一句:他喜欢你。
两人心照不宣闭嘴,总算老实下来。
林声扬咔嚓削断最后一截果皮,拎起丢进垃圾桶,捧着汁水饱满的白胖苹果正要一口啃下去,江温辞劈手夺过。
林声扬屁话不敢说,放下水果刀,乖乖去果篮扯了根香蕉。
两人在江温辞隔离病房呆了一下午。
托他们江哥哥的福,期间各类高科技电子设备、市面上早绝版的各种游戏机、全自动服务机器人以及米其林级别下午茶均轮番体验了一遍。
顺带还吃到余苏南调用到医院御用大厨做的精致晚餐,临走前,顺走果篮里最后一根香蕉,两人酒足饭饱畅快离去。
江温辞真怀疑这俩货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看他,其实是为了蹭吃蹭喝蹭玩的。
哗啦啦——
浴室内,绵密水帘洒下,细腻水流冲刷地板,淅淅沥沥响了半小时。
随后江温辞一身湿漉漉推门走出,扯过毛巾随便擦擦头发。
“嘶......”
穿衣服时不小心碰到腺体,江温辞倒吸口凉气,反手一碰,这才发觉刚刚洗澡时不慎弄湿后颈那块医疗纱布。
原以为好得差不多,他才心大没去专门注意,没想到那块肌肤真是脆弱得可以,稍碰点水就娇气到有些刺骨地发疼。
护士两小时前来过趟,他不太想劳师动众,套上浅灰色柔软又舒适的家居服,找出隔离室配套准备的医药箱,打算简单处理一下,自己动手换块纱布。
刚打开医药箱盖子,翻两把拿起一卷纱布,江温辞动作蓦地停下。
他突然扔下纱布,转手嘭地按住桌面,撑起身急匆匆往浴室跑去。
背对全身镜哗啦一把掀开衣服,扭头一看,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一大片,隐约冒出红疹子,看起来像是严重过敏。
他知道是无感症的原因,好在空间密闭,完全隔离信息素,因此只是后背通红,腺体并不是很疼。
如果放任不管,晚上会不会更严重?
心里无端腾生出丝焦闷,像是口渴急需饮水般心浮气躁。
只怪自分化成omega以来,每次发热期身边都有余苏南陪伴。
第一次隔离,没有得到喜欢的alpha信息素安抚,身体立马拐弯抹角地跟他发出抗议。
“出息!”
江温辞手指插进发缝,将额前乌黑湿发尽数往脑后掀,压下眉毛,对镜子里的人不满教训。
随即放下衣摆,转身果断走出浴室。
前一秒还在警告自己要有出息的人,后一秒马不停蹄钻进衣柜,一股脑找寻沾有余苏南气息的东西。
哪怕只是件穿过的衣服。
余苏南是隔离室常客,衣柜里有他几件衬衫和秋季挡风外套,江温辞边朝深处爬边耸动鼻翼。
跟猎犬搜寻证物似的,拱进衣柜叼出余苏南所有衣物。
疯了。
像个变态。
在神智清醒下干这种事,江温辞过不去心理那关,但是。
小小空间浮动轻轻浅浅的雪松香,灼烧的后背慢慢降温。
末了像是尝到甜头,他干脆抱住衣服往脑袋上一罩,趴在衣柜里,咸鱼摆烂式放弃挣扎。
发热期结束前一晚还要搞这出。
忒丢人。
还好余苏南不知道。
刚这么想,身后霍地砸下一道不紧不慢的悦耳嗓音:
“我说怎么找不人,江温辞,你在衣柜里孵蛋?”
江温辞:“!!!”
在那最紧急的百分之一秒时间内,江温辞第一反应是——
瞬间勾起瘫在外头的两条腿,屁股一拱整个人蠕进衣柜,像条灵活的蛆。
未几伸出手,当着余苏南面,啪地拉上柜门。
余苏南:“......”
空气凝固般安静。
衣柜足够大,窝个人进去绰绰有余,只是光线昏暗,江温辞毛手毛脚,不是磕到头就是撞到背,发出几声沉闷咚咚声。
“......操。”
慌里慌张一番躁动过后,衣柜里传出江温辞一声咬牙切齿的低骂。
“江温辞。”
余苏南目睹完他一系列迷之操作,走近一步,曲指叩叩衣柜门,耐心道:“先出来,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
江温辞:“......”老子在干什么?!
江温辞啪地捂住脸。
这扇门可以焊死吗?
不想社死后还要直面见证他社死的人。
等了几分钟。
隔着薄薄木板,余苏南温和说话声钻进江温辞耳中,有商有量:
“是你自己走出来,还是我抱你出来?”
“我......”
听到动静,江温辞担心余苏南真要来抱他,着急爬起。
咚!又是一声闷响,这回撞得还不轻,江温辞发出声短促吃痛。
余苏南不敢再懈怠,赶紧拉开衣柜门。
吱呀——
明亮光线泼洒照进昏暗空间,余苏南立在眼前,遮挡住大半视野。
衣柜空旷,只有几件衣物,余苏南一眼看见江温辞四仰八叉裹在他衣服堆里,像是在筑巢寻求安全感的雏鸟。
余苏南瞳孔轻颤。
这一幕让他意外,心里忍不住划过丝被omega需要的恶劣满足感。
同时也明白了江温辞为什么要跑进衣柜。
他顿了顿,平定波荡心绪,弯下腰准备去抱江温辞。
“等等!”
江温辞飞快出手,制止他的动作。
待余苏南定住般不再靠近,他手脚并用往外爬,连滚带爬从衣柜出来,途中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差点摔个大马趴。
余苏南身体反应比脑子快,手迅速一伸,勾住江温辞腰,把他稳稳接到怀里。
一低眼,视线落进江温辞宽松衣领下,隐约看见皮肤上有一大片红痕。
没等他再仔细辨认,江温辞急于避嫌般,嗖嗖退避三舍,眉眼犀利:
“你离我远点!”
余苏南抬了下腿,只是做了个准备走路的动作,江温辞又是嗖嗖退出去三步。
砰!
“嘶......”
他小腿撞到床沿,当即又是一阵倒抽气,捂住后腿肚,单脚蹦跶几步——
咣!
“啊……”
后脑勺没长眼,腰又狠狠磕到床头柜。
咚!
“草!”
他龇牙咧嘴满房间上蹿下跳,大腿不小心撞到雪白长书桌。
啪!
蹦跳出地毯范围,光脚踩到地板水渍,啪叽摔了个狗吃屎。
江温辞:“……”
他想一拳锤爆这破地板。
我靠妈的操你大爷!
老子今天没喝酒!
江温辞扶腰勉强撑起上半身,余光瞥见一双长腿朝他走来,仿佛忽然看见瘟神逼近,慌忙一抬手:“你别动!”
余苏南全程跟在江温辞屁股后,三番四次欲出手相助,可惜根本插不上手。
他停在江温辞面前,挺无奈扶扶额:“好,我不动,你也别再乱动……别坐地板上,去旁边地毯。”
江温辞还挺听话,一屁股挪到了厚地毯上面。
“我看你后背很红,是不是无感症发作了?”余苏南像是在哄天性刁钻又难以驯服的野猫。
他语调放轻,温柔又靠谱,不慌不忙引诱:“我可以抱抱你吗?”
纯净雪松香仿若神不知鬼不觉弥漫而起的雾气,缓慢渗透融入周遭空气,掠过江温辞鼻尖,一点点将他包裹。
江温辞喉结饥渴滚动一圈,停顿好几秒,像是有些失神,而后艰难吐出几个字:“不可以。”
余苏南眯了下眼,明显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失笑:
“那你过来抱我?”
江温辞抬眸,桀骜眉眼罕见有些失措。
换做以前,他才不会顾忌那么多,屁颠屁颠扑了过去。
现在是因为余苏南表明心意,他又还不能确定自己感情,所以多少有点别扭。
“你不过来,我怎么给你信息素呢?”
余苏南慢慢瓦解他的防线,给他一步步搭好走向自己的阶梯:
“你看,你腺体处于敏感期,医生说过不能让它受到二次伤害,否则以后无感症很难痊愈,说不定会有摘除腺体的风险,我们暂时不能标记,唯一能做的就是拥抱和接吻,身体最重要,其他的先放一边,我们先缓解好你的症状,好不好?”
包裹江温辞的alpha信息素忽然全部收敛。
余苏南站立在江温辞面前,克己复礼地不往前靠近。
但也不再释放哪怕一丝一毫信息素,静静等待诱捕的omega自投罗网。
不出所料,稍引诱,江温辞立马举步登上通往余苏南天罗地网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