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

  约瑟夫思考了半晌,非常谨慎的开口道:“柏少将,您看这样如何,在

  约瑟夫思考了半晌, 非常谨慎的开口道:“柏少将, 您看这样如何,在顾熙殿下没能确定痊愈的这段时间里, 您和顾熙殿下每隔一个小时之前要通一条信息, 保证安全。”

  柏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惊讶起来:“你不为自己谋利?”

  约瑟夫摊了摊手:“您一点儿也不着急,这就说明了这件事情不仅您知道,甚至该知道的都知道, 我又能做什么呢?”

  柏约瑟夫隐去的名字, 大家都明白。

  柏霖勾唇一笑:“你很有意思, 明白的似乎过了头了。”

  约瑟夫笑笑:“我只想保证自己的安全罢了。”

  一语双关。

  柏霖自然听懂了:“可以,我答应你。”

  约瑟夫看他这么干脆, 眼神里反而流露出一丝惊讶:“您能做主?”

  看到他惊讶,柏霖反而悠然起来:“我更好奇的是,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能做主?”

  约瑟夫勉强的笑了一声, 心里却把这个自己原本只觉得是个莽夫的少将的地位往上拔高了一截。

  约瑟夫还想说什么, 伯德却打断了他:“到时间了, 咱们还回去了。”

  柏霖看了一眼时间, 果然午休时间已经快要结束了。

  “那告辞了。”

  约瑟夫不敢承柏霖的礼, 赶紧站起来要送他们。

  “不必了,留步。”柏霖优雅的冲他点了点头, 然后对安迪说,“你如果担心科里森先生可以在这里陪他一天, 明天再过来也一样,我们帮你带班。”

  约瑟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差:这不是说他是离不开人的小孩子吗?

  索性安迪虽然听不出话外音, 但是个负责任的军雌:“不用了, 我们晚上再见也一样, 孩子们重要。”

  约瑟夫这才勉强顺过气来。

  柏霖看着约瑟夫有些发青的脸色, 觉得有些好笑。

  出门之后,柏霖转向安迪:“安迪,不好意思,我和伯德还有些事……”

  安迪立刻意会:“行了,明白了,有不能让我知道的就直说呗,你们当政客的就是麻烦。”

  柏霖笑了起来:“谁是政客?谁是你们?你气不气人啊?”

  安迪挑眉:“反正没你气人。”

  说完安迪就径自离开了。

  柏霖看着安迪离开的背影,轻笑了一声:“安迪脾气还挺大。”

  两人看着安迪的背影消失之后,才抄了小路往回走。

  伯德翻了个白眼:“废话,他也是从政客家庭成长起来的,讽刺他还是听得懂的,科里森毕竟是他的雄虫,你故意恶心人家,安迪当然要替他反击。”

  柏霖有点儿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刚才科里森的话是在向我寻求庇护吧?”

  “也不对,”柏霖又仔细想了想,改口道,“他是在向元帅和公爵寻求庇护?”

  伯德有些愕然:“你都没听明白你就敢随便答应?”

  柏霖轻咳一声:“反正熙熙的事儿最重要嘛,我就那点儿政治细胞,听了个大概,反正答应下来总没错。”

  “反正他家是从政的,无非麻烦一下维莫斯公爵,虽然我不是挺喜欢他,但只要是政治上事儿我还没发现有他搞不定的!”

  柏霖说着说着,竟然还理直气壮起来!

  伯德绝倒:“行,你厉害。”

  柏霖正想谦虚的摆摆手,就被伯德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吓老实了。

  “怎……怎么了?”柏霖小心翼翼的问道。

  伯德闭上眼,长出一口气:“没什么,就是挺佩服你的。”

  柏霖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不敢翘尾巴。

  看着柏霖讪讪的模样,伯德也生不起气来,只能叹了口气:“我给你的世家势力图你看了吗?”

  柏霖乖乖点头。

  “那记住了吗?”

  柏霖不说话了。

  伯德揉了揉眉心,声音愈发无力:“你能不能靠点儿谱?”

  柏霖继续沉默。

  伯德长舒了一口气,忍住脾气:“基础的应该起码记住了吧?”

  柏霖这次点头非常坚定。

  “那就好。”伯德感觉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几乎已经保不住了,“那根据你记得的,约瑟尔是科里森侯爵的长子,未来要继承爵位和家族对吧?”

  柏霖嗯了一声。

  “那你觉得他在跟我们寻求庇护,”伯德头疼,“你觉得他有必要吗?”

  柏霖愣住了,他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没有必要。”

  柏霖有些沮丧,因为自己又猜错了。

  他果然是没有政治天赋吧?

  伯德一打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想了,你猜的是对的。”

  柏霖呆住了:“那你刚刚不是说没必要吗?”

  “谁刚刚说了,那是你说的,我只是没否认而已。”伯德有些无语。

  柏霖只感觉自己快被绕晕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伯德看着他这个不思进取的样儿就头疼:“科里森侯爵洁身自好的很,除了家里的没有别的雌虫,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私生子,要说是因为安迪,别说你了,狗都不信。”

  “所以那还能因为什么让他故意算计好了找你当敲门砖啊,肯定是家族走向出了问题啊!”

  柏霖这回捕捉到关键点了:“等等,什么叫做故意算计好了?”

  伯德绝倒:“合着您老人家不知道啊?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

  柏霖继续震惊且茫然。

  伯德感觉非常痛苦:“你这个脑子啊……”

  “你自己看看你通讯器里有没有约瑟夫科里森的号码,你自己看!”

  柏霖翻来通讯器,惊人的发现:有!

  这下他转过弯儿来了。

  伯德看他明白过来了,这才顺过气来,没好气的说道:“我就是替你干太多事儿了,基本上在你晋升到相应的级别的时候公用的通讯器里就会添加上应该有的通讯号码——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柏霖尴尬的不敢说话。

  伯德扶额:“反正这事儿吧,约瑟夫应该是找了什么引起精神力暴动的药,甚至可能还有心让自己受点儿伤来让你更加心虚,可他哪知道顾熙是真的精神力有问题?差点儿把自己作死。”

  伯德有些感慨:“他本来有机会直接把通讯打到你那儿,你直接就能控制住顾熙,可他偏偏是个情种。”

  “他又拿自己算计了一环,顺便把安迪也算计进去了,趁机跟他表白,试图爱业双丰收,不得不说,想的挺好。”

  伯德评价道:“别的不说,科里森啥都不行,但眼光不错,运气也挺好,这继承人比他可强多了。”

  柏霖刚明白过来,又糊涂了:“这又关科里森侯爵什么事儿?”

  伯德有些忧愁,觉得自己和宣宴都眼瞎了。

  一个社恐精神力一动就昏迷的雄虫和一个根本没有政治细胞脑子从来转不过弯来的雌虫。

  未来的他们,真的能撑起这个偌大的国家吗?

  伯德隐去那些已经没办法的忧虑,努力看眼前:“约瑟夫不能说高见远略,起码脑子清醒,科里森估计是和那群老东西同流合污了,他想要跟你示好,让你回头起码拉一把这个家族。”

  柏霖听明白了经过,但还是有些地方不理解:“那为什么约瑟夫会愿意相信咱们而不是他的雄父呢?”

  伯德叹了口气:“科里森,还有那些不知道多少老狐狸,现在估计不是不想收手,而是收不回来了。那些老头子估计拿住了他们什么把柄。”

  “啧。”柏霖不由得有些轻嘲,“那他们可真是可怜。”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宣宴那个老狐狸的脑回路也异于常人,他们惊慌找退路也是应该的。”伯德说的很平静,“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从某种情况上来说,他们的想法其实也算是成功了。”

  提到这个,柏霖就觉得有些黯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伯德也无奈:“如果还有哪怕一点儿可能,谁愿意选择这条路?选择这条路,宣宴和维莫斯才是最难受的,他们都没说什么,咱们也就闭眼上得了。”

  柏霖犹豫着:“我有点儿……”

  伯德侧过头看他一眼,眼里是难得温和的笑容:“有点儿什么?”

  柏霖斟酌了一会儿,才用处这个词:“大概是心疼吧。毕竟他也才二十多岁啊,比我都小……”

  伯德非常平静:“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他决定要为这个帝国付出一切,他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又凭什么轮得到旁人来怜悯他?”

  “柏霖,你要记住,这不是心疼,这是侮辱,对他,也对你自己。”

  柏霖苦笑一声:“我明白,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可我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天赋,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听从他们的计划,当一个执行者。”

  伯德拍了拍柏霖的肩膀,完全能理解他的迷茫和无助:“没关系,慢慢来,都是这样的,有牺牲,才有收获,这叫舍得。”

  柏霖笑了起来:“舍得不是这么用的吧?”

  伯德也笑着,他笑着问:“那不然该怎么用呢?”

  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落尽一旁来找温莱特的泽兰眼里,只觉得无比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