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阮鲸落逃跑,阮家院门口安排了两个青壮,就算没这两人,阮鲸落想离开阮家村也很难,经过前两天那么一闹,现在全村都知道了她家的事,也不知道阮栋梁怎么跟村民解释的,反正没人觉得阮鲸落可怜,只认为她不识好歹,不敬长辈,已经在外面学坏了,还是早点嫁出去为好,刘家那么有钱,嫁过去就当阔太太,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彩礼的数额也传出去了,从八十万变成几百万、几千万,还有房车、三金,现在根本没人在意刘良年纪多大,只知道阮家这回算是靠女儿发大财了,眼红的村民不在少数,天天有人在阮家附近走动,只为看热闹,阮鲸落想跑都会被村民合伙拦下。

  那些碎嘴的女人们议论起来更是肆无忌惮,她们暗恨能嫁到刘家的不是自家女儿,便宜都让阮家占了。

  “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又不是七仙女,她还想嫁什么高门大户啊,再说了,刘家还不够高?市里排得上号的有钱人,天上掉馅儿的好事她还不乐意,在外面有别的野男人了吧,”包头女人正站在路边眉飞色舞说阮家的事,远远看见路那头银光闪闪,亮得晃眼睛,她眯眼,扯扯身边另一个女人,“方嫂子你看,那是个人不?”

  刻了图腾的银饰,纹样繁杂的交领上衣和百褶裙,露出一双匀称好看的小腿,很白皙,泛着润玉的光芒,踩着有精美刺绣的布鞋,怀里抱一只琉璃眼的狸花猫从村口那头慢悠悠走来,路过目瞪口呆的包头女人身边——

  鄙视、不屑的视线上下扫过,哼一声:“看看这丑样子。”

  别看陆首秋现在人见人爱像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小甜豆,很久以前她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难伺候,年长的仙民还记得清楚,连路过的狗都遭殃,要展开细说的话黑白无常最有血泪史,当初还没有农场,是随便一处岔路口就构建起的引渡通道,他们刚被任命为鬼差,工作还不熟练,屡次出错,被耐心耗尽的首秋大人骂了个狗血喷头,那段日子他们都跪趴下了,让我辞职吧,开了我吧,不干了,这不是鬼能干的工作。

  她在说谁,几个女人都听出来了,全都捂着嘴偷笑。

  包头女人嫁给村里的阮大头,所以都管她叫大头媳妇,实话说她长得是挺不好看,大脸盘、凸眼球、塌鼻子,还龅牙,皮肤黝黑粗糙,干活或者天冷时喜欢包花头巾,村里一大半的闲话都是从大头媳妇嘴里传出来的,是阮家村有名的长舌妇。

  大头媳妇年轻时就因为长相不好,回回相亲都相不上,后来没办法才嫁给条件不好的阮大头,彩礼也没敢多要,怕阮大头拿不出,不肯给,亲事又要黄。

  就为这,大头媳妇最痛恨长得漂亮的女人,薛彩云是十里八乡容貌出众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阮明楼看上,又生出阮鲸落这么一个狐狸精似的女儿,大头媳妇就恨上了,有事没事就跟村里其他女人编排薛彩云母女的坏话,薛彩云克夫就是她说的,阮明楼还真信。

  “你谁啊,怎么说话的。”她打量陆首秋,两道视线粘在那些银饰上不愿意挪开。

  其他人也如此。

  临东是东部沿海省份,极少穿戴银饰的少数民族,即使有,也是外地来务工的,谁也不会闲着没事穿盛装在大街上走,除非是玩cosplay那群年轻人,但cosplay服也不是传统盛装,大多数还是带了网红追求的性感风的,精美程度远不如陆首秋身上这套,更何况cosplay服多是银铜,有观赏性,却不值钱,陆首秋的可都是真银,叮叮当当的清响,能把人的眼睛都闪瞎,加上她长得好看,几个女人都恍惚了。

  性子上来的陆首秋都不理人,继续往前走,她要去找阿落。

  大头媳妇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对着陆首秋背影狠啐一口,“呸!哪来的神经病。”

  话刚落,也不知道是谁的巴掌,直接扇她脸上。

  啪!老大一声响了。

  大头媳妇捂住被扇痛的脸,又惊又怒,瞪离自己最近的女人,“方梅你打我干啥!”

  方嫂子整个人都傻了,冤道:“我啥时候打你了,我站这都没动,其他人都能作证。”

  几个女人齐齐点头,她们都没看见方嫂子的手动过,大头媳妇怎么随便冤枉人啊,谁稀罕打她。

  “那谁打我。”脸上火辣辣的一个巴掌印,还能有假。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闹鬼了吧?”

  大白天的,怎么感觉阴风阵阵,后背发凉呢,几个女人不敢待下去,拿上东西一溜烟跑回家去了,留大头媳妇自己在那骂骂咧咧,眯着眼看陆首秋离开的方向,暗暗咬牙。

  本处土地婆隐着身形站在大头媳妇面前,那一巴掌就是她扇的,她恨啊!不过是出差两天,回来就听到首秋大人的小长工被阮家人绑起来不让离开的消息。

  土地婆气到吐血,颤颤颠颠要赶去搭救,没想到还是晚一步,首秋大人来阮家村了!

  “你也不早点通知我。”土地婆的两条小短腿抡得像风火轮。

  原本已经南迁的红腹鸟也是连夜赶回来的,它停在土地婆肩上,“我也是刚收到姐妹的消息,首秋大人已经好多年没有离开云黔了,这次竟然会为小长工破例,完了完了完了,看来这回是真生气了,你也是的,我南飞之前就提醒过你,时刻注意阮家人的动向,你倒好,去外地开什么破会。”

  土地婆有苦难言,“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以为事业单位那么好混啊,领导召集我们底层公务员开会,谁敢不去,你这个自由职业者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守在院门口的两个青壮见到陆首秋,连手上的烟都顾不上,直勾勾的盯着,眼底流露出的下流让人很不舒服。

  “嚯,美女啊。”

  陆首秋也没理他们,走至门前,都不用自己动手,怀中的狸花就伸出爪子轻轻一推,满是铁锈的旧门就开了。

  阮鲸落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大有饿死让刘家把她的尸体抬回去的架势,阮明楼骂了又骂,让薛彩云拿进去硬塞,都没用,阮鲸落就是打死不吃。

  真饿出个好歹,刘家那边也不乐意,剩下的彩礼钱还没有拿到手,阮明楼不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都飞走的,他气得在屋里转圈,这两天家里为了看住阮鲸落,谁都没有外出,看热闹都村民也是爬墙头打听,听到外面有响动,以为又是爬墙的村民。

  “他妈的看什么啊,你们谁家不嫁女儿……呃……你谁啊,来我家干嘛。”自从有了刘家给的八十万,阮明楼也不装老实了,本性暴露无疑,已经看不上村里这些人,但他看陆首秋面生,衣着也不是本地人会有的,疑惑的同时态度还是很恶劣。

  一直懒洋洋的狸花伸了个懒腰,跳到地上,在阮明楼的呵斥中跑进屋,屋里很快响起阮老太的惊骂声。

  狸花灵活蹿进最里头那间房。

  阮鲸落身上的伤被薛彩云简单处理过,她抱着膝盖靠在窗边,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叮当声,以为是自己太想念在农场的生活而出现的幻听,不禁自嘲一笑,别自作多情了,她不在了,陆首秋还会再找新的守门人。

  “喵!”做饭好吃的厨子,朕来了!

  阮鲸落稍愣,不敢相信的回头。

  眼前一花,狸花已经把自己肥嘟嘟的身体挤进她怀里,扬起脑袋又喵了声,再蹭几下,它还怪想厨子的咧~

  “狸花?!”阮鲸落用力眨眼睛,确定不是自己饿太久出现幻觉。

  她不会看错,这就是陆首秋养的狸花,脖子上有挂一个银铃,右耳耳尖少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据陆首秋说是它跑出去打架被其他猫咬的。

  世界上不可能有两只长得一模一样的猫,“你怎么在这?”

  难道陆首秋也来了?刚才听到的声响并不是幻听。

  她快速下炕,长时间不进食让她刚沾地就头晕目眩,又一屁股坐回炕上,等缓过来了才咬牙将门打开走到屋外。

  在确定她没法靠自己跑走后阮明楼就没再绑她,里屋的门也不上锁,只要她不踏出院子,连阮老太都不会管她上哪。

  .

  这里原本是阿落的家,可屋里屋外都没有一样东西是跟她相关,有她痕迹的,连摆在桌上的全家福都没有阿落,薛彩云也只挨边缘站着,笑得很拘谨,眼睛都不敢看镜头,衣服也很旧,跟其他四人格格不入。

  陆首秋放下照片,又觉得上面阮云飞的笑容碍眼到不行,就动手在对方脸上弄了个大痦子。

  她将照片反扣在桌面,“我是阿落的老板,她跟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说要回老家处理点事情,我要求这期间她的手机保持畅通,让我随时都能联系到她,可是从两天前开始,她就不回我消息,也不接电话,我想知道为什么。”

  她在回答阮明楼刚才的问题,那东看看西瞅瞅的随意样子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阮家人也就阮云飞这个宝贝疙瘩自认见过世面,不过他所谓的世面也是国外泡女人、逛夜店,对国内尤其云黔那边,潜意识都觉得是穷乡僻壤,他打量陆首秋,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暗想穷山沟的地方也有长得这么漂亮的,比他女朋友好看太多,如果她真是阮鲸落的老板,应该也有点钱,只要不太差,他愿意玩玩。

  “小妹妹,你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哥哥就让你见阮鲸落。”他看陆首秋年纪也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出头。

  陆首秋盯着他的脸笑,笑得阮云飞莫名其妙,最后以为是自己太帅,这女的犯花痴了。

  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正悄悄冒出来一个小黑点,很小,不过以后会长大的,会长成一个大痦子,盖住整张脸,激光都点不掉的那种。

  油腻又猥琐,听不下去的土地婆现真身从外面冲进来,蹦起小短腿先给阮云飞一记暴打,骂道:“把书读到狗肚子的玩意儿,怎么不吃两口粪把自己的嘴堵上,什么屁话都说,你们家大人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土地婆在人间有真实身份,是潍山有名的园艺大师,有钱又爱好养花草的人家都喜欢请她,就没有她种不活的植本,不仅如此,她还会看风水,经常帮达官显贵调整室内摆设、看房屋方位,所以在潍山挺有地位,阮家人没资格认识她,但阮栋梁在一次跟大儿子参加的私人聚会上见过,记忆深刻,因为她跟在某位大人物身边,那大人物对她还颇为尊敬。

  刘家下午就要过来把阮鲸落带走,阮栋梁是过来看情况的,为了脸面他也不能让阮鲸落就那样进刘家的门,让人看见了笑话。

  他跟土地婆是前后脚进来的,在看清土地婆的脸后他顾不上别的,立马拦下要冲过去的阮老太,又眼神示意阮明楼安抚住被打的阮云飞。

  “您过来怎么也不派个人通知一声,我好去村口迎迎。”大儿子让他打好这层关系,他提着贵重礼品上门几次都没见到人,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见。

  李秀文身为本处土地婆,对阮栋梁的所作所为自然知道,但人间的凶恶并不归她管,报应不报应的也不是她说了算,所以就算她看不惯阮栋梁的虚伪,知道阮栋梁滥用职权害人,也做不了什么。

  阮栋梁在阮家村一向说一不二,见他对李秀文毕恭毕敬,阮家人都惊,不知道这矮脚老太婆是谁,也就不敢乱说乱动。

  李秀文给了阮栋梁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不敢劳大驾。”

  这么不给面,被村民捧惯的阮栋梁脸上挂不住,又不敢表现太明显,只能讪笑。

  李秀文在阮栋梁这种人面前拔高姿态,对陆首秋却是另一副面孔,甚至比阮栋梁刚才笑得还谄媚,“您过来怎么也不派个人通知一声,我好去迎迎。”

  比阮栋梁的原话只少两个字。

  陆首秋刚要说话,见阮鲸落已经抱着狸花从里屋走出来,眼睛顿时一亮,推开众人跑过去,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小长工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手上也全是抓伤,结血痂了看着也吓人。

  她倒吸一口气,“怎么伤成这样!”

  阮鲸落先看一圈其他人,才把视线落到陆首秋脸上,这人着急又愤怒的小模样还挺可爱,她冰冷了几天的心有回暖的迹象,还好,起码陆首秋还关心她。

  “被打的,他们把我手机拿走了,没能及时回复你,对不起啊老板,害你大老远跑一趟。”她故作轻松的说。

  陆首秋抓着她受伤的胳膊细细看,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呜……你肯定很疼。”

  她这一哭,就把阮鲸落搞得手忙脚乱了,想帮她擦眼泪,抬手看到自己身上这衣服,几天没换,又是土又是灰,别弄脏了陆首秋的脸。

  “别哭啊,我没事,都是皮外伤,别哭别哭……”活了二十三年,她从没有这么慌张过。

  陆首秋哭的快断气了,“上回你肚子疼都差点要命了。”

  “别哭了。”她不习惯被人在乎。

  “呜……”

  “停。”

  “呜……”

  “再哭就没有折耳根吃。”

  “嗝~”陆首秋含泪打了个嗝,眼泪收放自如,立马不哭了,还是折耳根比较重要。

  .

  阮鲸落在里面让医生检查伤势,外加上药,陆首秋坐在外面等,医院不能带宠物进来,狸花自己溜去玩了,说要去找几年前在这交到的朋友,它朋友遍天下,到哪都能组饭局。

  陆首秋换了身低调的装扮,盛装在医院这种人满为患的地方会引起围观,她知道阿落不喜欢被人当猴欣赏。

  在阮家的时候,听到风声跑来看热闹的村民都挤满墙头了,阮家人当然不愿意放阮鲸落离开,想阻拦,阮栋梁脸色也阴沉的厉害,深知阮鲸落走了就很难找回来,云黔那么大,哪里都能藏。

  李秀文跟那个突然到来的苗疆少女关系匪浅,阮栋梁心有顾忌,不敢来横的,只能先让人带阮鲸落离开,再暗暗派人盯着,反正只要阮鲸落没离开潍山,他就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把人抓回来,这样说了他这才把盛怒的刘家人送走。

  刘良有事不在临东,要不然也不会把阮鲸落关在阮家,他觊觎阮鲸落很久了,早等不及把人弄回去,几年前那次没成功,这回又被人搅和掉,他电话里语气可不好。

  “姑父,我是信得过你才托你帮办这事儿,定好了今天过去带人,你告诉我人没了,耍我啊。”

  阮栋梁比他还气,他一个小辈竟然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脸更黑,阴测测道:“你放心,人跑不了。”

  “呵,最好是这样。”说完就挂了。

  阮栋梁对着刘良的号码狞了一下脸,很快又拨通另一个电话,“找人查一下那小娘们儿什么来头,医院那边也给老子盯紧了,再想办法卡掉阮鲸落的证件,买不了票,我看她怎么走!”

  阮家这边,等所有人都走了,阮明楼才大声咒骂,又想打薛彩云出气,可才要动手家里就有怪事,不是人突然摔倒,就是屋子角落传来怪响,开始以为是老鼠,移开衣柜又什么都没有,接连闹到后半夜,阮老太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斗如筛糠,非说家里闹鬼,要请神降鬼。

  阮明楼父子本不信这些,但架不住这事实在怪,他们就在边上看着阮老太战战兢兢指挥薛彩云摆供桌,点香,嘴里念念有词。

  被挂在中间的有城隍爷、土地公和其他大小神灵,叫不上名,薛彩云也是病急乱投医,看谁能显灵保佑。

  现在这个节骨眼谁敢保阮家啊,被供奉的神灵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画像卷走跑路,急得吱吱乱转。

  怕老婆的土地公已经顾不上灵异事件发生概率了,把桌上的供品全撞倒,水果咕噜噜滚到桌底,这大不敬神灵的行为非但没惹其他神不高兴,他们还拍手鼓励,干得好!接着来!

  他们真的愿意自罚供奉,也不愿意面对首秋大人的盛怒。

  其中城隍爷是最惶恐的,他是土地公/婆的上级领导,统管人间善恶功德,手下还有文武判官,阮家村在大文明社会环境下还玩封建愚昧那套,又有阮栋梁这种小人为非作歹,身为一方神官,城隍爷却放任不管,没有降下任何责罚,他是有罪的,只是这个罪可大可小,单看他的领导要不要追究,不过由于他的职位有点特别,玉皇大帝和十殿阎罗都是他领导,就很难统一意见。

  一拖再拖就拖到现在,事情大条了,他想负荆请罪都来不及,谁能想到首秋大人会突然来临东。

  城隍爷蹲在墙角抹眼泪,他的职业生涯啊,要抹上黑点了。

  土地公同情的拍拍自己部门领导:你完了,节哀顺变吧。

  .

  皮外伤也是伤,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两天,“她后腰那块伤的挺严重的,拍个片再看看。”

  “听医生的。”

  陆首秋在病床边坐下,给阮鲸落拉好被子,“睡会吧,你太累了。”

  被关起来到现在阮鲸落就没怎么合过眼,身体没垮都是命大,她躺在床上,粉条纹的病号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刚吃了点东西,现在昏昏沉沉的,眼皮似千斤重,都撑不住跟陆首秋说两句话,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

  她睡颜安静,跟前几天发疯的样子判若两人,可见有陆首秋在身边,她有多安心,毫无防备的就睡了,再不必提心吊胆怕睡着后就会被家人卖给刘良。

  陆首秋拨了下她额前的发,自言自语,“瘦了好多呢。”

  充当跑腿的李秀文在旁小心翼翼收拾起没有吃完的饭菜,阮鲸落饿太久了,又受伤,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打包上来的都是清淡可口的,不过她只喝了半碗菜粥,两个鸡蛋。

  “您放心,这事我们肯定严肃处理,绝不会让他们再逍遥法外。”希望首秋大人能消消气,别罚那么重。

  “不用了,这件事我已经交由其他人处理,他们既为人,自然要用人间的法律。”

  至于死后的惩罚,那就等死了再算,她亲自算。

  刚开完会的十殿阎罗动作统一的摸摸后脖颈,嗯?怪了,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谢必安推门进来,扬了扬才结束通话的手机,“临东管理处打来的,让我们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秋秋先回云黔,她留在那会让管理处压力很大,现在已经是一级戒备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