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么了?”熄墨看着心疼。忙端过茶水来哄,“夫人,可是不舒服或是想吃什么?”

  “不是。”

  江之晏不知方才男主的意思,他一直跟着会不会因为他的无礼而像杀人。

  思及此,小笨蛋揉揉额头,“无事无事,我想见夫君了。”

  只有见到夫君,他才会安心。

  “是。”

  容名离开河清海晏,手里把玩那一朵木芙蓉,动作之间有小心谨慎之态。仿佛这手里的花是什么难得的宝贝。

  确实是难得的宝贝。

  在殿中等容晨回来的江之晏情绪也缓和不少,毕竟男主也什么都没做。

  等容晨回来后,小笨蛋已经收拾好心绪,将方才的事情忘却,能高高兴兴的和容晨一起尝新厨子的手艺。

  手艺很好,门口的花更好。

  此番容晨请小夫人进宫,也是想一起赏花。

  在树下支个茶摊子,两张竹摇椅。

  江之晏躺在摇椅上,轻轻上下晃着,抬头正好赏花,真好看。

  “这木芙蓉是十年前栽下的。”那么多年已亭亭盖矣。容晨小夫人的左手,轻声问道,“夫人,今日钦天监看了日子,九月十三是好日子,定下秋围狩猎。”

  说起秋围,江之晏就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一次秋围到底会发生什么。反正就是一件大事,至于是什么想不起来。

  “夫君,秋围的话,你要小心点哦。”小笨蛋心想,不管发生什么总之小心点准没错。

  一听这话,容晨反倒就奇怪起来,“何出此言?”

  “没什么啊,毕竟要骑马射箭什么的,自然是要小心的。”没多想的小笨蛋,就单纯以为只是因为进行危险运动才会发生意外。

  反正肯定有事情发生,具体什么忘记了。

  这话倒是给容晨提个醒,“确实。”

  用过午膳,两人在河清海晏稍微歇歇。

  容晨又被人请走,说是有什么事情处理。

  独自一人的小笨蛋也觉得无趣,本欲留在河清海晏歇歇,等容晨回来。但熄墨说宫中有绿菊,是花匠特地培育出来的。

  “绿色的菊花?倒是没见过。”江之晏只见过绿毛球,还未见过绿色的菊花。

  “是啊,种了一花圃。新奇得很,奴才方才路过的时候,实在是新奇。”熄墨引着人出去,解释道,“夫人若是要去,那奴才先去吩咐人肃清周围的奴才,好觉夫人安心。”

  绿色的菊花,小笨蛋实在是好奇,“那去吧。”

  “哎。”

  先去肃清周围的宫人,熄墨这才带小夫人来到御花园。御花园确实有一花圃的绿菊,前两年便有,今年开的最好。

  “还真是绿色的。”江之晏快步小跑过去。花圃也不大,三米乘三米的大小,外边用竹篱围起来。

  种的不是很密集,一朵朵的叶子和花杆是深绿色的,但花瓣却是浅蓝色的。靠近花心的是深绿,再逐渐渐变成浅绿。

  “是啊。”熄墨两步跟上去,解释道,“这御花园的花匠手最巧,夫人想看什么颜色的花都能养出来。”

  “这样厉害啊。”江之晏半蹲到篱笆外,伸手摸一下那花瓣。确实是花瓣的触感,轻软又带着一股子韧劲。

  见一花圃的绿色菊花,江之晏赏完又看看时辰,怕容晨回来找不人,便想着回去。

  正打算折返回去是,听假山内有谩骂声。

  “熄墨,你听到什么声音?”江之晏回头看那一座假山。能听出声音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

  熄墨的耳朵比小夫人灵,听到的不仅是谩骂声还有拳脚相加的声音,“是有声音。”说着,径直走过去。

  有熄墨在前面开路,江之晏也壮着胆子跟在身后走过去。

  假山中间是空洞的,正好有一块挺大的空地。

  等熄墨绕过假山,就看到四五个小太监围着一个小太监打。

  嘴里还骂着难听的话。

  “你们做什么?”熄墨呵住几人。

  小笨蛋也是,探头去看,看清楚什么情况。大概是有人在欺负人,而且还打人。

  几人都见过熄墨,知道他是宰辅大人身边的伺候的红人,赶紧跪下磕头请罪,“大人饶命,饶命!”

  小笨蛋躲在假山后边,只探出一个头。看这样的情景,忙问熄墨,“那个被打的人怎么样了?”

  那个被打的人确实很严重,躺在地上抱住头。全身止不住的轻颤,看起来不是很好。

  “来人呐!”熄墨闻言,赶紧叫其他人过来。

  “本王妃倒是想瞧瞧,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跟拦着本王妃的奴才教训人。”

  听到那个男声,被毒打的太监忍着痛爬起来跪好,几乎是一种本能。小太监知道,若是不跪又有名头惩罚自己。

  听到声音,江之晏整个人都缩回假山后边,轻声问熄墨,“是谁来了?”听声音就觉得嚣张跋扈。

  “回夫人,是冀王妃。”这位王妃也是位男妃,熄墨记得。

  “需要请安吗?”小笨蛋忐忑。

  到底也是王妃,容名不是王爷。宰辅应该比王爷低一点吧?

  “夫人若是不想,那就让冀王妃别过来。”说请安,熄墨误以为小夫人说的是王妃给他请安。

  江之晏:“我不用给他请安吗?”

  “是他要给夫人您请安。”熄墨无奈摇头道,小夫人这一天天到底在想什么?宰辅大人什么地位,皇帝小儿都不用跪,何须向其他人请安。

  “哦。”小笨蛋缩回去。

  等冀王妃拐过那道弯,才看到跪了一地的奴才,还有那个要被打死却没被打死的小太监。漂亮的眉头一皱,冷笑道,“你们这群狗奴才,干什么吃的?不是叫你们把人打死,怎么还在喘气儿?”

  “请王妃恕罪。”

  这些奴才哪里敢反驳,只能跪下一直磕头谢罪。

  “冀王妃。”熄墨象征性的朝王妃作揖行个礼。

  一看到是熄墨,这人可是宰辅大人身边的奴才。吓得方才的嚣张气焰一扫而空,瞬间变得乖顺有礼,盈盈一拜礼数十分周到。

  仿佛方才趾高气扬的人不是他。

  “熄墨你怎么在此处?”

  “陪宰辅夫人过来赏花,没曾想这些奴才冲撞了夫人。”说罢熄墨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众奴才,最后目光落在冀王妃身上,拱手道,“宰辅夫人最是心善,见这样的场面想出手救下,冀王妃?”

  “既然是宰辅夫人想要,本王妃怎么有怨言?”说罢,冀王妃看向这个太监,眼神一冷。视线跟刀子一样刮过弯下的脊背,一寸寸。

  冀王妃收回冰刀似的眼神,笑吟吟的对假山后的宰辅夫人解释道,“宰辅夫人,这奴才可不干净。仗着有几分姿色,见到贵主子就扑过去,宰辅夫人,这种人若是救,脏了您的贵手。”

  都说宰辅夫人美貌但极怕生人,应该是躲在门口的。

  冀王妃思及那一日中秋宴,他没进宫。就听宫里人赞叹宰辅夫人美貌。如今躲在假山后,也没看到。

  他也是靠着美貌上位,本是小官庶子。就是凭着这张美艳动人的脸,进王妃为妾,最后成为王妃。

  倒是想看看能叫宰辅大人这样锦绣的人,娶回家的是什么绝色。

  “无妨的。”小笨蛋还是不敢探出头去看,轻轻一句无妨。

  这声音又软又轻,还含羞带怯的。

  别说是冀王妃,就是其他人听着,耳朵一酥,身子也跟着软。

  这声音好听,冀王妃默默记下这语调,回去学这语气跟王爷说话。他是个有上进心的,能在冀王妃独宠五年,就是肯用心思讨好。

  以色事他人,有什么不好?

  “既然宰辅夫人说无妨,那这奴才就交给宰辅夫人吧。本王妃先走了。”最后冀王妃还是没敢上前争。

  他才没那么笨去得罪宰辅夫人。

  京中谁不知道宰辅大人对夫人的疼爱和尊重。都说得罪宰辅大人,宰辅夫人还能求情。只要夫人一开口,大人便会网开一面。

  但得罪宰辅夫人,那就只能去见阎王。

  冀王妃带着奴才转身离开,那背影婀娜多姿,摇曳生莲。

  等人都走之后,江之晏才问熄墨,“叫人把这受伤的人送回去,再请个太医诊治吧。”看着怪可怜的。

  方才小笨蛋瞥一眼,那脸上都是血,也不知伤的多重。

  “是。”连熄墨都觉得这小太监运气好,遇到小夫人这样心善的人。

  “你们都听到了吗?宰辅夫人的话赶紧去办,若是敢阳奉阴违,且等着。”熄墨最知道这群奴才,冷声呵斥。

  “是。”

  这群人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忤逆。

  一直跪伏于地的小太监听到夫人轻软的声音,斗胆抬头看向那边。只看到一片银红色衣角。

  心中默默记下。

  等奴才都散尽,小笨蛋才从假山后走出来。看到地上还有血迹,摇摇头道,“怎么下这样的狠手。”

  肯定都打吐血了,都是同事何必呢?

  “夫人,我们且先回去,大人估计已经回去了。”熄墨不曾想会在这里遇到事情耽搁,怕大人担心。

  “嗯。”

  江之晏回去的路上,就想去那个什么冀王妃。有些奇怪,问道,“那个冀王妃是什么人?”

  “那冀王妃可是个狠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