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试音过程顺利又流畅，方时舟的音色清亮又温柔，如山谷上潺潺流淌的溪水，干净清透中带着让人沉醉的迷恋。
赵立也对他这个流量艺人有了很大的改观，脸色不再是一直紧绷着的状态。
方时舟走出录音房的时候，赵立给他鼓了鼓掌，“你的气息音准都很稳，在公司培训之前是不是就学过一点音乐？”
方时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如实回答道：“上学那会儿陪同学搞过一段时间的乐队。”
那是他的前桌，拥有一个歌坛巨星梦，梦想是能够把演唱会开到鸟巢。
少年时期的梦想多张狂都不会怕被嘲笑，他来京区上学后就很少回家，前两天还刷到了他的朋友圈，那小子现在成了一名人民教师。
“时间不早了，收工吧。”赵立抬手看了下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在录音房待了一下午，走出公司时，落日余光转暗，天上挂了一弯乳白色月牙。
“我们公司附近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味道还不错。”
烤肉店离乐文公司不远，不用开车，步行五六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正值饭点时间，这家烤肉店的人气很火爆，一走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烤肉的香气。
整个大厅坐满了客人，怎么看都找不到空座。
金姐拉了一下方时舟的胳膊提醒道：“赵老师请客出于工作我拒绝不了，但是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别忘了，你快进组了。”
原本以为可以放开吃一顿结果还是被金姐盯得死死的。
“知道了，姐。”
“赵老师私下请客说明对你印象还不错，饭桌上记得机灵活泛一点，争取能捞到下次合作的机会。”
方时舟最不喜欢的就是在饭桌上谈生意，一谈生意，饭就不香了，然后他就会很难过。
但由于他的工作性质特殊，饭桌文化总是避免不了。
“你好，我提前预定了一间包厢。”
赵立在工作台跟服务员认真沟通着，而他们却在想着怎么在这饭局上再谈成一笔合作。
有点对不起赵立请的这顿饭，他藏了私心。
服务员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打开了第五个包间。
里面的环境属于简约风，素雅干净。
几个人落了座，赵立脱掉了外套。
“其实吃烤肉在大厅里人多热闹，吃起来才更开心，但是这家店订的人很多，没能订到大厅，你们别介意啊。”
赵立对他们笑了一下，这可是他们见赵立两面以来，他对他们的第一个笑还是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
感觉脱离工作的赵立才像一个正常人。
不能说工作时候的赵立不正常，方时舟只是觉得判若两人。
“哪里会啊，为了时舟的歌耗费了那么多心神和时间，该是我们请赵老师一顿才对，这次被你抢了先，下次赵老师可就不能再抢单了。”
金姐的场面话说得近似是开玩笑但言外之意已经开始了她的表演。
想尽一切办法要跟赵立扯上关系。
方时舟笑笑不说话，这种场合还是交给她这个经纪人去办吧。
“金姐说的话那我就记下了。”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将他们的菜品上齐，烤肉架上的大五花被烤得滋拉冒油。
方时舟吞了口唾沫，动了下筷子又偷偷看了金姐一眼。
金姐一记眼神警告。
赵立看着对面两个人的眼神交锋忽然笑了一下。
他明白方时舟现在眼里看到肉的欲望又理解他身为艺人对不能尽兴吃肉的折磨。
赵立顺水推舟送了个小人情将烤好的肉夹到了方时舟的盘子上。
方时舟满眼写着两个字，“感动”。
“金姐，要认真贯彻吃饭两个字啊，不然我可就认为你不满意这次的烤肉咯。”
赵立音调上扬又俏皮，又一次刷新了方时舟对赵立的认知。
赵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阻止方时舟可就不好看了，她只能败下阵来。
“不是的，赵老师，时舟马上要进组了。”
“哦？”
赵立发出疑问的声调看了方时舟一眼继续道：“想不到你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小艺人这么厉害呢。”
这个角色是朋友介绍的也不是自己凭本事得来的，方时舟心虚的不好意思接话，一时语噎。
赵立看出了方时舟脸上的一丝尴尬于是迅速进入了主题。
“其实你的音色正是我现在要找的那一种声音，就像山间泉水，你考虑过转行做歌手吗？”
赵立这一记打得对面两个人都惊住了，尤其是方时舟，“啊？”
他这最近都是一些什么泼天的运气，一茬接一茬，怎么都接不完。
金姐反应最快，立刻接话道：“能和赵老师合作，是我们时舟的荣幸。”
经纪人和赵立融洽的畅谈着合作，方时舟自动隐形化了，他小声嘀咕道：“我没想过要做歌手。”
不仅没想过要做歌手他都打算合约到期就退圈了。
这句话说的很小声，两个人没有注意到。
“时舟，你最近可在微博上小有热度啊。”
赵立突然扯上了他加入群聊。
方时舟停了手上的筷子抬眸，“这个是不可控因素，我也不想的。”
赵立对他说的话不以为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道：“有热度才能有流量，然后身价才会跟着上涨，这是不可或缺的一步，不过你这流量来得……”
赵立欲言又止，方时舟明白，来得都是绯闻。
从郝清到姚齐网上撕再加一个素人蒋天，他今年一定犯桃花。
方时舟干咳一声企图将话题蒙混过去。
赵立继续说道：“我刷到新闻了，你和蒋天……”
方时舟急匆匆的解释道：“我们是同学不怎么熟的。”
赵立嘴角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然后耸耸肩，“我也没说你们怎样，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莫非真有一点八卦吗？”
方时舟狠狠摇头，都摇成了拨浪鼓，“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赵立道：“没有就没有吧，蒋总这个人我跟他合作过，他就跟条金毛犬似的，平时说话什么都很随和，就算生气了顺着毛摸摸就又美滋滋的对你摇尾巴，你跟他是同学，日子过得挺有趣吧？”
方时舟心中起疑，赵立为什么突然对他说这些话，让他有一种意有所指的感觉。
“我不明白赵老师说的什么意思。”
“我就是随便聊聊，你别紧张。”
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在听到赵立的这番话后瞬间就跌入了谷底。
他下意识摸了下手机，这顿饭已经吃了两个多小时。
对面的赵立也拿手机回复了几句消息。
“该暗示的都暗示了，别再来烦我跟你哥，今晚就从我们家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