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润南闭着眼，泪却流了满面。
在那件事发生后，慕衔青转学了，他也被父母关在了家里，还被送去医院治疗了半年。
那段在医院黑暗痛不欲生的日子，他表面上恢复了“正常”，可只有想着慕衔青他才能睡着，只有慕衔青才是他的慰藉。
那支没送出去的钢笔，他到现在贴身随带。
半年后出院，父母给他请了一对一家教，直到考上大学，那所高中，他再也没进去过。
父母在他高考后离婚了，原因是发现儿子根本没被“治愈”，他爸不能接受没有传宗接代能力的儿子，于是离婚再娶，他跟伤心欲绝的母亲一起生活，同时也换了名字上大学。
后来毕业在一家上市公司工作，一次谈项目发现文件首页的负责人是慕衔青三个字，他的血液立马沸腾了。
他颤抖着手忍住那种冲动，四处打听，才发现这个慕衔青，就是他心心念念十二年的慕衔青。
所以他辞了职，以新的身份姿态再次走到慕衔青身边，这次他足够自信，处心积虑的靠近慕衔青，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黄毛小子蒋方铭。
眼看着慕衔青对蒋方铭愈来愈不一般，乘着这次出差，他才出此下策。
提前买通好了人，和锋锐的人通了关系。
他以为只要得到慕衔青的人就好了，可是本万无一失的计策不知为何被蒋方铭识破。
他不知道，如果他不辞职进霖泽科技，也许他与慕衔青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交集，也许把他藏在心里会更好。
“对不起……”
顾润南在空荡的房间里，不知是对慕衔青还是对他自己，终于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
慕衔青刚出门，就发现蒋方铭在门口坐立不安，此刻像做贼似的正趴在门上。
“你干嘛呢？”
慕衔青差点撞到对方，有些无语的看着慕衔青。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万一那个人渣对你动手，你又打不过怎么办，所以我就在这儿保护你！”
看蒋方铭一副硬拽理由的傲娇样子，慕衔青不禁笑出声:
“好了，没事了，回去吧。”
“欸！”
蒋方铭见慕衔青笑了，欢快的跟在了慕衔青后边进了房间。
半个小时后，顾润南被警察带出了房门。
“等等。”
顾润南没想到蒋方铭竟然在一旁等着。
蒋方铭向警察眨巴着眼睛：“警察叔叔，可不可以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对方记得蒋方铭，于是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抓紧时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吧？”
顾润南看着蒋方铭，本来双方就互相嫌弃，所以离的老远。
“是，但我就想来告诉你，慕衔青是我的，劝你早点儿放弃不该有的想法。”
“呵，你还不得感谢我，不然你也睡不到他吧，感觉怎么样啊。”
顾润南本来还很愧疚，结果一看到蒋方铭立马就气不打一处来，故意气对方。
慕衔青脖子上的痕迹他看到了，他也不傻，除了蒋方铭再没其他人。
忙活一场，结果为他人做了嫁衣。
于是他此刻格外反感蒋方铭。
“你带给他那么多痛苦，还有脸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人渣！”
“是，那又怎样？得到人就行了。”
“你他妈别想激我，他怎么样只能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得不到！”
“啧，我也亲过摸过，怎么就没得到了，嗯？”
顾润南故意说的下流，惹得蒋方铭更加气愤。
“你！”
蒋方铭确实嘴皮子上说不过顾润南，可转念一想，他是来气顾润南的，才不能认输。
“知道我为什么会发现是你吗？对，你是做的天衣无缝，一直在让我们跟着你的节奏走，你留了付刚这个明线让我们查，又祸水东引到何仲兴身上，他嫌疑确实最大，到现在我都怀疑他也是你的一颗棋子，而你也全程参与寻找的过程，有完美的时间证明。
可是，应该感谢你为了博取衔青注意时常喷他喜欢的那款香水，付刚说那个人身上有香味儿，而那天在车上，我也在你身上闻到了，所以我查了你名下的房产，果然，距离这酒店不远处就有一套你名下的公寓。”
顾润南在听到蒋方铭说香水的时候一怔，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原来如此，本来好不容易知道慕衔青喜欢那款木制香，才时常喷一点。
没想到，这才是他暴露的原因。
卑微的讨好竟成了绊脚石。
顾润南觉得一切仿佛命中注定。
“行，这次我输了，但你也别得意太久，你跟他不合适，他可能会为了新鲜感跟你在一起，但你们差那么多岁，你们的行为三观总会有冲突，他难过的时候，你能感同身受体贴入微吗？”
“那又怎样，我爱他就够了。”
“爱？哈哈哈哈听听，多可笑啊，你以为虚无缥缈的爱就可以打破世俗吗？幼稚，毛头小子，你配不上他的。”
顾润南笑了半天，然后主动跟警察走了。
蒋方铭在原地捏紧了拳头，忍了很久才没上去给顾润南一拳。
“还走不走了？”
慕衔青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咬牙切齿的蒋方铭。
“衔青，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蒋方铭猝不及防有点慌乱，是不是他刚刚和顾润南的挑衅被慕衔青听见了。
而且他还说不过对方，好丢脸。
“你说爱我的时候。”
慕衔青倒是很坦率的回应了蒋方铭，只是听不出什么情绪。
“啊这是真的！但你别听他瞎说啊！我会一直爱你的！”
蒋方铭生怕慕衔青也觉得他们之间是新鲜感，怕慕衔青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儿。
“嗯。”慕衔青看着着急忙慌解释的蒋方铭轻应了一声。
蒋方铭也不知道慕衔青什么想法。
“可他说我幼稚，配不上你，你真的喜欢懂事的体贴的？难道我不懂事不体贴吗？”
“行了，烦不烦。”
慕衔青真的理解不了蒋方铭神奇的脑回路，怎么突然又委屈上了。
“那你说，我懂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