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头上的血迹和唾液属于同一个人,而蒋方铭也在警局的DNA档案里找到了一个人。

  付刚。

  43岁,本地人,吸烟酗酒家暴,一次因聚众赌博被缉拿过。不久前刚出狱。

  蒋方铭于是立马让人去查付刚的家庭住址以及人际关系。

  蒋方铭找到付刚家,开门的是个唯唯诺诺皮肤蜡黄的妇女,她一看见蒋方铭等人立马吓得要关门。

  蒋方铭眼疾手快的将手伸了进去。

  “唔──”

  手腕被狠狠夹了下,蒋方铭闷哼一声。

  “啊啊啊!!!”

  中年妇女吓得尖叫起来。

  蒋方铭忽略掉手腕的疼痛,直接推开门进去:

  “我们是警察,不是坏人,我来是想问问你丈夫付刚最近去了哪儿?他涉嫌一起绑架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中年妇女哆嗦着摇头,一个劲儿的说不知道。

  “包庇罪犯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蒋方铭从吴局长哪儿借了一个小警察,这会儿他的警员证派上了用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中年妇女依旧不敢说话。

  “你是不是还有个上小学的儿子?”

  蒋方铭突然说道:“如果你不说实话,等我们抓到付刚,你也就是同伙,到那时,谁来照料你的儿子?”

  中年妇女一听立马慌了,拉住蒋方铭的胳膊,用乞求的眼神望着蒋方铭。

  “别、别碰我儿子,我说……”

  “他之前因赌博进去过,出来后还是改不了,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我求他别赌了替儿子想想,他也不听,就在前几天晚上,哦对四天前,他突然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一笔大生意,我怕是有人骗他,就劝他别去,他、他打了我一巴掌,说我没见识,别碍着他挣大钱,随后他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出去再也没回来。警官我就知道这么多,求你放过我们娘儿俩吧……”

  女人说着就开始哭起来,蒋方铭也懒得听她的废话。

  “那给你丈夫打电话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好像、是个男的,我当时离的太远,没听清。”

  “好。走!”

  蒋方铭带领几个人离开了付刚家,心里大致有了数。

  “四天前,男人。”

  蒋方铭默默念叨。

  ***

  慕衔青感觉到全身酸软,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双手双脚都被绑缚在了床上,眼睛上也被缠了黑布。

  黑漆漆的,周围没有一丝声音,寂静的可怕。

  慕衔青试着挣脱手腕上的绳索,可是丝毫没有用。

  他只记得当时他去洗手间处理衣服上的酒渍,洗手台边有两个人也在洗手,其中一个叼着烟似乎透过镜子在打量自己。

  慕衔青有些警惕,准备赶紧处理完离开。

  其中一人突然过去将洗手间的门关了起来。

  那个叼了烟的男人猛地扑了过来,慕衔青一个斜转身,避开了对方,对方见扑空,又举起了拳头,另一个人也从后方袭来。

  慕衔青一拳打在那个叼烟的男人脸上,对方闷哼一声,烟掉了下去,男人唾出一口血,狠狠的扑了过来。

  慕衔青刚把身后的一人一个过肩摔,腰部就被人一把抱住,男人大喊道:

  “用那个!!!”

  慕衔青还未反应过来,口鼻突然被捂上了一个手帕。

  慕衔青还没闻到什么味道,眼前突然昏花起来,万物颠倒,再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慕衔青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蒋方铭能不能发现自己被绑架了。

  蒋方铭。

  慕衔青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想起来的人是蒋方铭,他会发现吗?他会不会着急的找自己?

  慕衔青突然有些烦躁,这不是想蒋方铭的时候,那个只知道哭的傻大个知道可能怎么救自己,他只可能会急哭吧。

  随即慕衔青又摇摇头,自己又不是蒋方铭的谁,他为什么会为自己哭,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慕衔青不知道周围都有什么,不知道是谁绑了自己,有什么目的。

  锋锐何仲兴的嫌疑最大,毕竟只有自己不出现,那么和越腾的合作对象必然是锋锐。

  可是慕衔青不敢确定,看不惯自己的人多了去了,也有可能是蓄谋已久。

  慕衔青静下心来思考该怎么脱身。

  不一会儿,门嘎吱一声,突然开了。

  慕衔青立马屏住呼吸装睡,他现在眼睛看不到,只能通过声音来辨别。

  听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

  有人过来推了一下他,慕衔青依旧没动。

  其中一个人说话了。

  “怎么还不醒,这都一天了,药效该过去了吧?”

  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嗓子里卡着什么似地。

  “谁知道,小白脸就是弱呗。咱都把人搞到了,那个人说什么时候来没?”

  另一个人压着声音,问道。

  “再等等,咱只管别让小白脸饿死就行。”

  “嗯。”

  慕衔青思索了一下,原来自己已经被抓来一天了,这两人只是个小喽啰,看来他们也是拿钱办事的。

  那么,幕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不是何仲兴,如果是何仲兴,他可以有很多其他方法让霖泽科技放弃这次合作,为什么要用最有风险的手段,一旦被证实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何仲兴真的就如此没脑子?

  还是,另有他人?

  二人见自己没醒就关上门离开了。

  慕衔青正在想有什么脱身之法,突然门又被打开了。

  慕衔青以为是那两个小喽啰又来了,于是接着装睡。

  可是慕衔青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味道极淡,不是那两人。

  慕衔青感到对方朝自己走来,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慕衔青的脸颊。

  慕衔青猛地一惊,是谁?!

  对方的手指轻轻在慕衔青的脸上描摹,像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慕衔青实在受不了对方的手指,偏过头去。

  对方手一顿,随即轻轻一笑。

  然后狠狠的将慕衔青的脸掰正,灼热的呼吸打在慕衔青的面门上。

  慕衔青心中警铃大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是谁……”

  对方闻言哼声一笑,一道低沉到沙哑的声音传进慕衔青的耳朵里。

  慕衔青确定脑海里从来没到听过这个声音,不过不排除对方带了变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