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鹤谨拉着许漾去了电影城。
许漾听人讲了一路总待在家里对身体怎么怎么不健康,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实在忍不住,冷冷警告道:“闭嘴。”
林鹤谨讪笑一声没再说下去。
临近年关,看电影的人也多起来,两人在剩余的位置里挑了靠前排相邻的两个位置,林鹤谨让许漾先进去等他,自己去买了爆米花和奶茶。
回来时,他一眼看到第二排靠边位置的许漾,不过许漾没坐着,旁边身高比许漾略高点的壮实的男生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猥琐相,伸手要去触碰许漾细如凝脂般白皙的脸,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许漾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林鹤谨快步走了过来,在人的手即将触碰到许漾时,将许漾一把拦在了身后。
许漾脑海一空,林鹤谨宽阔的后背蓦然挡在他前面,转身递过来奶茶和爆米花给他。
壮实的男生脸上显然有些不悦,趾高气昂与林鹤谨对视:“哪里来的小喽啰?”说着对后边的许漾挑了下眉:“小美人,等着哥哥来疼疼你。”
“你再说一遍?”林鹤谨脾气上来,捏着拳头就要呼人脸上,垂在身侧的手被人一把拉住。
他低头去看抓住自己的手,心里燃起的怒火平息下来,许漾像是他的安抚剂,他紧握的拳头松开,恨恨看了那个男生一眼,搂过许漾换了个第一排的位置。
林鹤谨突然有些后悔带许漾来这里,就应该带着人去自己的私人公寓看,本来想着电影院一堆人看电影热闹,不至于和许漾尬看,还能和人培养一下感情。
结果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好心情被打扰,不高兴显然挂在了脸上。
嘴边递过来一个爆米花:“别不开心了。”
林鹤谨一顿,看着人笑起来如沐春风般的眸子,心里的不悦很快散去,他咬过人手里的食物。
电影很快开始了,影院里关了灯,很暗,随剧情的开展人们在底下私语。
屏幕上熊熊燃烧的烈火势不可挡,在台下人们的脸上都映出一片火光之色,电影里的小女孩无助喊着妈妈,一声接一声。
附在手背上的手蓦然拿开,许漾下意识偏头去看旁边的林鹤谨。
他死死闭着眼睛,手紧攥着衣角,喘息声变得粗重,看起来极其难受。
许漾去抓他的手,他手心触及人指尖冰凉冒着冷汗,心跟着一紧:“林鹤谨,你怎么了?”
“救……救我。”林鹤谨嗓子里挤出一声呜咽,他躲开人的手,紧紧抱住自己,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几近喘不上气。
许漾将他抱紧,轻抚着人的后背:“别怕,深呼吸。”
记忆里稚嫩的声音与此刻耳边传来的话语交缠,身体被瘦弱的手臂环住。
林鹤谨在一遍又一遍轻声的抚慰里一点点镇静下来,半晌他终于缓过来些许,睁开眼看着面前喃鳯的人,许漾白皙的脸染上一丝慌张,凤眸里夹杂着担忧。
“你是谁?”林鹤谨还没完全从那阵噩梦里挣扎出来,嗓子喑哑又虚弱。
许漾被问得有些发懵,但随着人的这一句疑问,也勾起了他很久远的记忆。
八岁那年,他在盛泽酒店和父母参加亲戚的婚宴,无聊独自一人跑去后亭。
却目睹了一场失火案件,他听到有人喊救命的声音,寻着声源在远处木扇门后发现一个小男孩,他瑟缩躲在那里紧抱着头,周围火势浩大,等他走近发现男孩年纪和他相仿。
在火势汹涌房梁即将被大火燃烧坍塌的前几秒,他将摔跪的人拉了出来,然后抱住人发抖的身体,小男孩刚经历了一场恐惧的事情,呼吸急促小脸森白,他稚嫩的小手轻抚着人的后背:“别怕,深呼吸。”
由于父母都是医生,许漾自小便耳濡目染有一些医学常识。
小男孩缓了很长时间终于缓过劲,弱弱抬头问了他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当时正好父母来寻他,他来不及开口,就离开了。
而许漾救出来的那个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林鹤谨。
命运像一道无形的锁链,将他们重新拉扯在一起。
两人皆是看着对方良久,林鹤谨喘息声平静下来,他记得当时只听到挂在人手腕的铃铛轻响逐渐远去,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着那个救了自己的男孩,还曾回去过那个酒店。
可当年的人再也没了踪迹,他问过酒店的人,也没人知道,本来几近忘记的往事,在这一刻又浮现在脑海。
林鹤谨声音里一颤,激动得眼底通红:“漾漾,盛泽酒店,记得吗?”
许漾不禁感叹起与人的渊源,他噗嗤笑了一声:“灰头土脸的小男孩。”
林鹤谨被逗笑了,下一秒将人紧紧拥在怀里:“漾漾,你果然是我的送福锦鲤,每次遇到你我都好幸运。”
电影在这一刻落幕,里面的男主角拥抱住他的挚爱,在雪景里揽住对方的肩。
影院的人很快散去,只有屏幕还放着片尾,悠悠扬扬的歌还在唱。
林鹤谨压抑住眼里的疯狂,试探性在人脸上轻啄一口,站起身,牵着人的手,准备往外走。
身后的人却拉过他,趁他转身还没回过神,拽过他的衣领,因没他高,面前的人轻踮起脚尖,在他唇间落在生疏的吻。
那吻让他喉间一热,他俯身反手扣上人后颈,继续加深这个吻,许漾后背抵上软椅,呼吸被人剥夺,逐渐淹没他的神智。
他在人强势又霸道的吻里大脑一阵酥酥麻麻,被吻得发晕:“唔……”
唇齿交合,对方柔软的舌让人忍不住想探入,舌尖轻轻勾缠。
就在许漾感觉自己快憋过去时,林鹤谨终于放过了他。
轻微的喘息声带着股奶茶的甜在他脸边喷洒而过,半晌人终于恢复喘息在他耳边瀛瀛出声:“既然是缘分,我想为你勇敢一次。”
林鹤谨嘴角轻勾,将人抱了起来,许漾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人的腰,埋进人的胸口,淡淡的青柠味溢满他鼻腔。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此刻,他们相爱。
少年浅尝辄止的心动,青涩的仿佛未熟的果实,但他们期待着的未来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