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漾抓着林鹤谨的衣领，声音里带上焦急：“放我下来。”
“你不是要找苏辰风？凭着你这速度，你下午的课大概率上不成。”林鹤谨不顾怀里的人挣扎，径直往自己停车的地方去。
闻言，许漾没再动，被林鹤谨抱到了车里。
一路许漾都看着窗外，林鹤谨在偶尔遇到红灯时会往副驾驶位瞥一眼。
少年皮肤白皙，密且长的睫毛微颤，侧脸线条流畅，粉瓣似的唇，不敢想若是女孩，一定也很漂亮。
他忍不住开口：“许漾。”
被喊了名字的人转过脸，目光对上，两人都没移开视线。
“怎么了？”
“你挺漂亮的。”
许漾第一次被人说漂亮，耳尖微微发烫，脸上也盖不住有点红，他下意识转过脸不去看林鹤谨，又羞又恼：“有病。”
林鹤谨看着人害羞的模样，玩味似的勾了下唇：“我说真的。”
见许漾不理人，他又不甘心补了一句：“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许漾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气鼓鼓瞪了眼林鹤谨，脸蛋却更加红了：“不许再说这种话。”
十字路口处红灯跳成绿灯，林鹤谨不再逗他，踩下油门。
许漾看着窗外，困意上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车停在了一处公寓旁，坐在旁边的林鹤谨低头划着手机，或许是他坐起来地动静过大，看着屏幕的人抬头看了过来：“你醒了？”
“现在几点了？”想到徐文秀让他去办公楼的事，许漾总觉得自己睡了很久。
“十二点半。”林鹤谨将手机递过去给许漾看。
许漾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想到过来的原因：“苏辰风在哪？”
林鹤谨揉了揉眉心，拨了个电话给他哥，响了几声后那边接通了电话：“喂，哥。”
“什么事？”林桉奕那边有些吵，半天才问了这么一句。
“苏辰风是不是和你待在一起？”林鹤谨将手机声音开了外放。
“嗯，他心情不好，我陪他在酒吧呢！你问他干嘛？”林鹤谨其实有些担心他哥知道苏辰风早上找他约架的事，但听他哥这个语气，应该暂时还不知道。
“他有个朋友有点担心他，这不是想着你和他挺熟，就问问。”林鹤谨漫不经心的调子，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许漾。
“没事我挂了。”林桉奕那边依旧很吵。
“好……”林鹤谨话没说完，手里一空，许漾将他手机拿了过去。
“等一下，可以让苏辰风接一下电话吗？我是他朋友许漾。”
那边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可以。”
许漾等那边回应。
听到林桉奕说了一句他名字，那边传出苏辰风不太好的语调：“滚！”
接着电话里便传出一阵忙音。
好半天，许漾都没反应过来是那边挂了电话。
林鹤谨看着许漾失去聚焦的眼神，有些不忍提醒，但又不想看人这样耗下去，将手机从许漾手里抢了过来：“他挂了。”
许漾咬了咬唇，没说话，他今天的话说的确实有些重了，苏辰风不想理他其实很正常，但他还是没缘由地很难过。
苏辰风是他来明城一中交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林鹤谨不好打击人，只能转移话题：“我们先去吃饭。”
许漾垂着眸子，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抑制不住眼里的酸涩，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角滑了出来。
林鹤谨没见过人哭，更没见过男孩子哭，被许漾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从车台上抽了几张纸递给许漾，许漾不接，他只好亲自给人擦。
小美人哭得过于伤心，他心里都跟着扯了一下，将许漾搂到自己怀里，轻拍着人后背：“没事啊。”
心里却想着：那狗东西，找机会得狠狠给个教训，他今天揍人揍得真不够狠。
许漾趴在人肩头久久不敢抬头，他怎么就当着林鹤谨的面哭出来了？
林鹤谨肩头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太久保持一个动作让他肩膀酸疼得很，他扶着人肩膀想给人换个姿势，许漾却死死抱着他后肩不松手。
手机铃响了起来。
许漾下意识松开人，转头看着窗外。
林鹤谨瞥了一眼许漾，看到备注开车门下了车，摁了接听键：“爸。”
“林鹤谨，你翅膀硬了是吧，欺负人欺负到外校去了，你让我脸往哪搁？下午给我滚来明城一中，不和同学道歉等着回去打断你狗腿！”林川显然情绪不好，对着电话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林鹤谨还是有些畏惧林川的，但仗着林川平时对他不管不顾，也就肆意惯了：“老头，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你还记得你有个儿子啊？”
林川平时工作很忙，一两个月见不到一面是常事，有时大半年见不到他也不稀奇。
“你小子给我好好说话，找抽是吧？我刚和你说的你听到没？气死我你就开心了！”林川气得头疼。
“听到了，”林鹤谨拉着调子。
“不来你就死定了。”林川那边有人和他说了什么，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再回到车里，许漾还趴在窗边。
林鹤谨拍了下人：“带你去个地方。”
许漾转过头，他除了眼角还有点红，并看不出其他，很难将刚哭得很伤心的人和他联系在一起：“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拉着人的手，下了车。
这是一处三层的私人小公寓，高端奢侈的外观一看就价值不菲。
林鹤谨按了指纹锁，开了门，许漾跟着人进门。
室内立即有个小青年迎了过来，给他放好拖鞋，然后毕恭毕敬鞠了个躬：“少爷。”
留意到林鹤谨身边的人，他顿了一下，猜测大概是少爷的朋友，对许漾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林鹤谨对小青年摆了下手：“去做两份快餐。”
小青年答应一声便往厨房去了。
林鹤谨找了一双新的棉拖鞋，让许漾换上，然后领着人上了楼梯，去了二楼的宠物室。
见到主人回来的拉布拉多吐着舌头蹭林鹤谨的手，他摸了几下拉布拉多毛茸茸的头，蹲下身挠它柔软的下巴。
许漾第一次看到林鹤谨这么温柔的一幕，和他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不同，他愣了一下神。
林鹤谨对他招手：“过来。”
许漾默了一下，走到林鹤谨旁边。
“皮皮，和新朋友打个招呼。”
拉布拉多乖巧伸出前爪，见人不动，就趴在人裤腿边蹭。
这只热情的大狗极具亲和力，许漾不自觉就想抚摸他，学着林鹤谨蹲下来，去握拉布拉多的手。
大狗吐着舌头，伸出爪子搭在他手上。
他嘴角弯起很浅的弧度，林鹤谨显然全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