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行走在繁华热闹的街边巷尾,李平安等人已见到了一座雕梁画栋、气势恢宏、灯火通明的阁楼。

阁楼屋檐下悬挂有一盏盏样式精美的栀子灯、无骨灯、荷花灯、走马灯等等。

各类灯具花色繁杂、做工精美。

除此之外。

还有一位位穿着锦衣华服,身份不凡的宾客,穿梭其间。

“今夜,不知能不能见上慕姑娘一面?”

“莫说见面,便能听见慕姑娘的声音我也心满意足。”

“不知,慕姑娘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

“听说,这醉红楼今夜可是来了苏州第一才子李振扬!”

“如今的苏州第一才子,当属李平安。只是,李平安这人生性古怪,算了,不提此人了!”

……

旁人的议论,落进李平安耳畔上。

他神情沉稳,可心里面都想骂人。

他生性古怪?

真就是在胡编乱造。

不多时。

李平安等人已至醉红楼门口。

一位小家碧玉,颇具姿色的侍女,小手托举一红木托盘。

盘上放置有两杯花茶。

“两位公子,请!”

侍女面带微笑。

说实话,这一杯茶。

李平安真不愿意喝,但又不能不喝。

相比较之下,追风痛快饮茶,并取出了一张百两银票。

见状,李平安也不再犹豫,也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这茶水味道真就普通。

可这样的一杯花茶,却是需要花费百两银子。

李平安也取出已经备好的百两银票递给了侍女。

接着,他们才正式踏入醉红楼。

典韦、潘凤却不能入内。

在醉红楼里侍卫下人可不能够随便进入,若想进入,也要喝上一杯点花茶,在上交百两银子。

“你们便就在外头候着。”

李平安吩咐道。

“是,公子。”

典韦、潘凤重重点头。

待得进了醉红楼。

李平安、追风在刚刚那一位侍女的接引下已入了二楼雅间。

雅间环境清幽,红木家具崭新。

“两位公子,天冷了,喝杯酒暖暖身子。”

侍女态度和蔼,脸庞上始终挂着笑容,露出一对浅浅可爱的小酒窝。

跟紫萝阁相比较,醉红楼的规矩显然多了不少。

眼下这是“支酒”环节。

便是又要花钱的意思。

李平安、追风又饮了这一杯酒水。

酒水味道,浓醇含香,在李平安看来倒勉强算得上是美酒。

但这样一杯小小酒水,又花了数十两银子。

李平安真是一阵肉疼。

这醉红楼当真是销金窟。

可什么都没有做。

就已经花了一百多两银子。

好在,这些钱财都是由陈若雨提供,这样想来他也不那么心疼了。

之后,他们点了菜,还支付了小费,又花了足足三百多两。

到了现在,李平安也真实感受到了醉红楼的可怕。

即便拥有万贯身家也不够花。

可便是如此,还是有着许许多多达官权贵富商们对这醉红楼趋之若鹜。

虽然花了不少银子,回报却也还是有的。

至少,他们俩已经具备了参加旗楼赛诗的资格。

很显然,想要与花魁见面,真心不容易。

除了点花茶等费用,还要作诗!

而今日。

这醉红楼青楼姑娘们所出的题目,很简单,仅仅只有两个字。

美人。

以美人为题,作诗一篇。

若所作诗篇,让姑娘们满意,则可入花魁阁经历“打茶围”。

“两位公子,请!”

侍女已将笔墨纸砚放置这雅间里的一张案桌上。

追风轻饮小酒,示意李平安作诗。

李平安表情一怔,瞬间明白,追风并不打算作诗。

“沙沙!”

李平安起身,研墨,写诗,一气呵成。

他动作迅速。

要写美人。

他心中还是有干货。

但心里面纵有千言万语,最终他落笔后,却仅仅只有一句。

瞬息间,他写完了。

待得侍女拿起他的诗稿,黛眉微蹙。

李平安的诗作仅仅写了一句,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公子,你这诗句……”

侍女嘟了嘟小嘴。

“诗句贵在精,不在多。难道,我这诗句比不过旁人诗作?”

李平安哑然失笑。

虽说,侍女地位低下,可能在这醉红楼接待客人,也是通晓文墨。

眼前诗稿上这一句诗句。

越品越是不同凡响。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简简单单的十个字,却将女子形容成了如同刚出清水的芙蓉花,那般纯朴,不需要任何装饰已美得让人惊叹。

没有丝毫意外。

凭借这短短一句诗作,李平安顺利通过了旗楼赛诗。

在侍女带领下,他步入花魁阁。

此阁,白石铺地,装饰华丽,当真是金碧辉煌。

并且,在其内,还有一位位早已等候多时的宾客。

他们尽数都是通过旗楼赛诗的客人。

他们互相攀谈,对于李平安的到来,也都报以微笑,可心里面实则充满警惕,只觉得今夜又多了一位竞争对手。

李平安对于这帮人都显得陌生,倒认识一人。

那人是李振扬。

只是,李振扬坐在前方位置,正与人攀谈,显然并没有留意到他。

对此,他也没有打招呼的打算。

与对方可没有多少交情。

就这样,李平安落座了,只是所坐角度有些偏僻。

为陈若雨办事?

探查花魁慕南烟的底细?

这绝对不是他所要考虑的问题。

来这醉红楼,他就只为见见世面。

见花魁?

他起初还有想法,可如今念头已经打消。

其他不说。

就这花魁阁里到现在,一人又一人入场。

已经足足有数十人。

这帮人身份都并不一般。

并且,这帮男人还都在明争暗斗、争风吃醋。

目前,李平安就见到两人斗得最凶。

一人便是这苏州第二富商苏方东之子苏继文。

与苏继文相斗相争之人,乃是另外一位公子,穿着华丽,名唤洪永章,是从外地前来苏州城的豪商。

“洪公子,此物你可知晓是何物?”

文质彬彬、相貌儒雅的苏继文掌心间有一红檀木盒,而这木盒已被他打开。

一块表面细腻光滑的羊脂白玉进入到了众人视野。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这不就是一块玉吗?

不对。

这玉还被雕刻成了佛像的模样。

这佛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雕刻之人,必是手艺不俗的大师。

“羊脂白玉佛像,传闻这玉乃是百年前大乾南北两位雕工高绝的雕刻大师所雕刻而成,此物不凡!价值可达万金!”

样貌白净,温文尔雅的洪永章,眼眸中闪烁过一抹惊异之色。

他一眼就认出这羊脂白玉佛像的来历,足以可见他见识非凡。

“不错,这正就是羊脂白玉佛像。若慕姑娘愿意见我,我愿将此物赠于她!美人配白玉,绝配也!”

苏继文哈哈大笑,所说出来的话让在场众人表情各异、瞠目结舌。

便是李平安嘴角也狠狠抽搐了好几下。

这确定不是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