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一处要去哪?”谢朝瑄抬手挡在额头处,很后悔没有带顶帽子或者是带把伞出来。

  这太阳大得,都快要把人热化了。

  这时,刚好传来左芙的抱怨声:“太阳这么大,我才不要去跟你挑战骑马什么的,热得我妆快花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等差不多日落这里才出来,反正只要你配合得好,还怕赢不到积分吗?”

  郝星诚想回怼过去,又顾忌到不能在别人面前崩塌自己的人设,皮笑肉不笑道:“录节目呢,怎么能躲?”

  左芙指了指凉亭那处:“那里有套圈的,我们去那里玩。”

  郝星诚很想拒绝,他又不擅长那个,到时候输了又要惩罚什么深情对视,真是倒人胃口。

  他强压下心里的烦躁,眼角余光瞥见江玺几人往这边走来,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顾景沄身上,对方神情疏离冷淡,睫毛垂落下来时,在素白的皮肤覆上一层阴影,即使在这么热烈的阳光底下,那张脸也是显得冷冷的,但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矜贵的气质,即便眉目清淡,也叫人移不开眼。

  虽然郝星诚看得小心翼翼,顾景沄还是能够感受到有目光落在他身上。

  顾景沄眉头一皱,去追寻那道视线时,正好与郝星诚的目光撞上,郝星诚见状,下意识忙把撤开视线,顿了会又移过去,笑意浮现于褐色的眼底,其中夹杂着一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郝星诚长相是属于那种阳光开朗的少年形象,皮肤保养得很白,在日光映照下闪着雪白的光。

  但对于这种温室花朵,顾景沄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还是江玺这种行走的荷尔蒙要顺眼得多,虽然人不正经,但至少遇上事时,不用像只担惊受怕的小白兔一样躲他身后。

  顾景沄觉得江玺就像是一个流浪了许久的旅人,因为经历过了许许多多的事,所以对于前方未知的路,他丝毫不会感到一丝恐慌和畏惧。

  对于前世的事,记忆都是迷蒙混乱的,他有时候真的非常好奇,前世的他和江玺到底经历过了什么。

  正出神间,手上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顾景沄低头看了眼被牵住的手,一时间神思恍惚地与他十指相扣住。

  跟在两米开外的摄像大哥快速上前几步,把镜头移到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谢朝瑄见状,也牵起向晗的手,看向跟在身后的摄影大哥道:“你也拍,播出的时候给它来个大写的镜头特效。”

  向晗:“……。”

  谢朝瑄朝他身边挨近,指了指远处的跑马场,问道:“骑过马吗?”

  向晗摇头:“没有。”生活都被学习和工作安排得满满当当,哪有时间去骑什么马。

  “这我会,阿沄,咱们去骑马,我技术非常好的。”

  江玺兴致勃勃地拉着顾景沄走到马场处,里面圈养着几匹白色的马,正低头吃着青草。

  谢朝瑄目光怀疑地盯着他:“你以前骑过马?”

  江玺意气风发地撩了下额前碎发:“当然,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守在马场处的工作人员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运动服,见到江玺几人前来,扬着得体的笑,给他们介绍道:“这一关很简单,就是情侣两人骑同一匹马,然后跟场内的工作人员比赛,只要赢了他们,就可以得到积分了。”

  谢朝瑄问道:“工作人员骑马有多厉害?”

  对方笑道:“还行吧,一骑绝尘做不到,但至少练过一两多个月的马,你会骑马吧?”

  公司要做大最重要的就是打好人际关系,所以谢朝瑄经常会跟着一些豪门子弟凑在一起,然后去玩这玩那的,打高尔夫球或者赛车什么的,骑马当然也练过。

  谢朝瑄揽过向晗的肩膀,自信满满道:“这个我会,你等下坐我面前……不,坐我后面,抱紧我就行。”

  向晗面色一烫,但目光中却对谢朝瑄充满了怀疑。

  郝星诚见他们四人都往那边去,也抬脚跟了过去,左芙气得跺了下脚,不情不愿地追上他的脚步,跟他肩膀挨着肩膀,在镜头下这是个很亲密的距离,不过私底下说的话可就一点亲密的感觉都没有。

  左芙低声提醒道:“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绑定在一起的,公司那边也想让咱们借着这次节目大火一把,你要是不配合,到时候搞砸了,你就别想在娱乐圈混下去了。”

  “我看是你该好好配合。”郝星诚眼底快速划过一抹不屑。

  左芙盯着不远处人影,语气中带着点嘲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顾董存有什么心思,想借着大佬上位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也得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吧?”

  郝星诚冷哼出一声,江玺虽然长得俊朗,但人高马大的,完全就不是让人爱不释手的身娇体软形型,顾景沄或许就是图个新鲜而已。

  几匹白马都很温顺,江玺随意从里面拉了一匹出来,工作人员拿了几个头盔过来,道:“你们把它戴上,免得等会摔下来磕到脑袋。”

  江玺道:“不用。”

  工作人员真不知道他这股迷之自信哪里来的,要是万一摔着磕着,节目组可赔不起啊!

  江玺摸了摸白马的头,然后握住缰绳翻身上马,他朝顾景沄伸出手:“阿沄,别怕,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男人身后逆着光,眸底倒映着的是万千星辰以及……他的身影。

  顾景沄缓慢地伸出手,继而只觉身体骤然一个踏空,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风在耳边吹拂而过,顾景沄闻到了草木的清香,也闻见了一股让他很安心的气息。

  那是从江玺身上飘散出来的,独属于他的味道。

  顾景沄感觉到腰间被环上一只手臂,下意识就要拍开,江玺的声音在耳边低沉响起:“我得抱着你,等下你才不会摔,要是害怕的话,你就把身体转过来,咱们可以面对面,你只要盯着我看就行。”

  对方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耳边,顾景沄不自觉地摸了下耳垂,而后对着他的手背拧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