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晗盯着在人群中谈笑风生的崔察韦,眉头狠狠一皱,谢朝瑄将他这副模样收入眼底,不由好奇道:“你跟他之前见过?”

  向晗侧眸看了他一眼,迟疑着点点头,谢朝瑄眯起眼睛:“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因为没必要。”向晗道:“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他跟我们是同校毕业,是小一年级的学弟,我跟他之前在学校也就见过四五次面,他有跟我要联系方式,但我没给。”

  谢朝瑄眼底有黑沉的光划过,抬头看去时,正好撞见崔察韦投向这边的目光,但对方的目光是向晗落在身上。

  谢朝瑄伸手揽过向晗的肩膀,似乎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目光对上崔察韦,远远朝他露出一个笑。

  “……。”崔察韦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风度翩翩地跟着崔诃走到顾景沄面前。

  “顾董好,这是犬子察韦,您之前见过的。”崔诃笑着介绍了下崔察韦,而后朝顾景沄伸出手。

  顾景沄礼貌性地与他握了握手,淡淡“嗯”了一声。

  崔诃的目光忍不住落到江玺身上,对方跟之前离开崔家时的模样大为不同,以前是个白净瘦弱,一看就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少爷,而面前这个,高大俊朗,一看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

  前后差别实在太大了。

  崔诃心中五味陈杂,毕竟这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要说没感情还是有的,但在血缘关系这一层的作祟下,让亲近的感情产生出些隔应来,崔诃不知道该用什么目光去看江玺,是要用陌生,还是要用慈爱?

  崔察韦看着崔诃复杂的眼神落在江玺身上,不由握了握拳头,眸光暗沉下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这边,原本嘈杂的大厅默契地安静下来,很是期待看一场豪门大戏。

  江玺不喜欢这种被当做猴子围观的感觉,他皱起眉头,目光冷冷地往四周一扫:“看什么看?把顾董当猴子呢?”

  顾景沄:“……。”跟他有什么关系?

  众人:“……。”怎么有种狗仗人势的既视感?

  看到陆陆续续有人收回了目光,江玺才把视线对上崔诃,他倒没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只不咸不淡地问:“有事?”

  崔诃听着他这疏远陌生的口气,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养了条白眼狼,心底那点所剩不多的感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不是亲的,对他再好也无济于事。

  只是崔诃很好奇对方是怎么拥有那身高强的本领,所以主动搭话道:“江玺,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吧?”

  江玺嗤道:“你这么问应该是想我回答不好吧?毕竟你赶我出崔家,就是希望我过得不好,但可惜让你失望了,我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还要好上几百倍。”

  他一出口,就是满满的嘲讽。

  大庭广众之下,崔诃被这样回怼,只觉面上很是挂不住,但无奈顾景沄在这里又不好发作,只好摆出副失望的模样,长长叹了一口气。

  “景沄。”忽有道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众人寻声看去,最近有个男子从楼梯上下来,长相风流倜傥,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潇洒的公子哥。

  段故寒朝着四周的人挥挥手和点点头,然后走到顾景沄面前站定,看了眼崔诃父子和江玺,意味深长地笑笑:“我在二楼就看见这里挺热闹的,是在聊什么呢?”

  “随便说说而已。”顾景沄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段老爷子呢,寿星怎么没看到?”

  “在换衣服呢,快要下来了。”段故寒边说着边走到江玺身边,崔察韦正打算要上前跟段故寒搭话的脚步一顿,看着段故寒朝江玺伸出手:“江少爷,我可是对你久仰大名啊,我是段故寒,景沄的好朋友,之前咱们也是见过几面,现在算是跟你重新认识下。”

  江玺看了眼他伸到面前的手,双手插在裤兜里面迟迟没有伸出来,目不斜视道:“哦,我知道了。”

  众人:“……。”就这?

  看着段故寒尴尬地停在半空的手,樊玄揽过他的肩膀说:“你别觉得脸上挂不住,假……江玺他有个臭毛病,就是见谁都一副拽得别人欠他几亿的模样,只有在景沄面前像只大型忠犬巴巴地讨好人。”

  顾景沄眯起眼睛,回想了下江玺在他面前的样子,还真挺像只大型犬的,顾景沄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冒出“忠犬攻”三字。

  大厅内的人一脸意外地看着顾景沄的笑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觉,否则怎么会看见行走的冰山露出了融化的一角。

  段老爷子虽然满头白发,却是老态龙钟,走起路来还依旧沉稳有力,段老爷子率先走到顾景沄身边,虽然他比顾景沄大一辈,但从他跟顾景沄之间的谈话,可以听出几分恭敬来。

  寿宴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崔察韦抓准时机主动上前跟段故寒交谈:“段少,我是崔察韦,崔家刚认回不久的少爷,很高兴能来参加今天的寿宴跟你认识。”

  段故寒目光自他身上打量了下,又朝不远处的江玺瞥了眼,才笑着伸出酒杯与他碰了下:“崔少啊,久仰久仰。”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虚与委蛇着,气氛聊得倒还挺不错,过了会,段故寒拿着杯红酒凑到江玺身边,明显是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江玺一直跟在顾景沄身后寸步不离,尽职尽责地当保镖的角色,对于别人的搭讪一概不理。

  “景沄,你这保镖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段故寒坐到顾景沄身边,与他碰了下酒杯,挑眉看向江玺,顾景沄因为喝了酒,脸颊有些红,他跟着看了眼江玺,随后将酒杯递给对方:“喝吗?”

  江玺把酒杯接过去,豪爽地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顾景沄握住他的手腕,逐一地向江玺介绍起附近桌上的一些人,那些被顾景沄点到名字的,都一一走过来向江玺敬了杯酒。

  这明摆着是在为江玺拉拢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