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 的住处里,诸伏景光正在厨房里忙着,另外四个男人各怀心思地坐在沙发上,眼睛都盯着电视。
氛围有些尴尬,不过琴酒完全不在意。他把手中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往客房走去,留下另外三人面面相觑。
“我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安室透决定去厨房看看,他可不想对着一块戴墨镜的大石头和一个FBI的狗腿。
客房里,渡边已经醒了,他背对门坐在床边,加美莎正在给他的伤口上药。
“真是个可怜的小宝贝,”加美莎叹息着,“身上怎么那么多伤疤啊。”
渡边温柔地笑笑:“以前参战时候留下的。”
“唉,这样么。那确实是一段不太平的日子呢。”
渡边不是容易留疤的体质,不过由于肤色过白,身上的伤疤还是有些明显,大部分都是枪伤。
琴酒走到门边,正好看见渡边的背,那上面有一道略显狰狞的刀疤,从左后背划下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那人可能意识到琴酒在靠近,他扯过一旁的衬衣,迅速披在自己背上。
“Gin,外面谁来了?”他侧过头问。
琴酒走到他旁边,温和的日光透过窗户铺在渡边的半张脸上,勾勒出他完美的唇形。
琴酒又往前靠近两步,他俯下身,淡漠的双眼细细的扫过渡边的脸。他以前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地观察过一个人的脸,原来上面真的有小绒毛。
很细的,浅得透明的小绒毛。
“Gin,”渡边低下头,脸上又开始泛起粉红色,“你别凑那么近。”
“怎么了?”琴酒轻笑道,“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渡边的手摸到自己的脸,尝试给它降温:“现在不一样。”
这幅模样让琴酒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手掌覆到渡边的脑门上轻轻摩挲:“你发烧了?”
手指凉凉的温度让渡边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他想要偏开头,又舍不得,只好抿起嘴唇,一脸害羞的模样。
“我说,Gin,”加美莎打断了两人的浓情蜜语,“你也太狠心了吧。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放过。”
琴酒举着的手愣了愣,这女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昨晚居然还跟他睡在一起,Gin。”加美莎叹了口气,“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啊。”
“我没有把他怎么样。”琴酒把手收了回来,“你不要在那里乱猜。”
“哦,是吗,那是怎样的。难不成还是他强迫你?”加美莎摇摇头,对琴酒的说辞不屑一顾。
“......”琴酒觉得自己背上了一口很大的锅,而且还不好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不是的,是——”渡边想要开口解释。
“闭嘴。”琴酒狠狠瞪了他一眼,扯了扯袖子,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出去了。
“......Gin是不是生气了?”渡边望着加美莎手里的酒精棉,有些失落地问。
“那可不一定,他一直都这个样子,生不生气都差不多。”
琴酒又回到客厅,安室透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进了厨房。而赤井秀一正在观察那只放在窗边的仓鼠笼子,伏特加依然盯着电视屏幕,几个人都很和谐地做着自己的事。
“Gin,这个仓鼠到底是哪里来的,”赤井秀一问,“你喜欢仓鼠?”
“不是我养的。”琴酒走到仓鼠笼边,“是从黑组那里抢来的。”
“为什么要抢仓鼠,”赤井秀一疑惑道,“它有什么特别的?”
“呵呵,的确很特别。”琴酒说着,掀开笼子的顶部,戳了戳仓鼠的肚子。那只仓鼠还是一副醉死的模样,也不知道加美莎给它喂了多少酒。
“等它醒了,给你看看。”琴酒关上笼子。
“话说,你喜欢什么动物?”赤井秀一靠在窗边,掏出一根烟递给他。
琴酒接过烟叼在嘴里:“我没有喜欢的动物。”
“是么。”赤井秀一递来一个打火机,“我以为你喜欢猫或者狗。”
琴酒顺手接过:“如果非要选的话,那就狗吧。”
他正要点燃,客房那边的走廊突然传来小跑声,渡边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他的衬衫大敞着挂在身上。
“Gin!你又在抽烟!”他贴在客厅的门廊上,探出脑袋,“你说过要戒烟的!”
渡边简直要气死了。Gin抽烟就算了,居然还是跟那个二五仔一起抽!
“我说,小苏兹啊,你能不能别这样跑。”加美莎追了出来,“刚换好药,你别把伤口又崩裂了。”
琴酒夹着烟的手僵在半空,他默默地把打火机放回桌上。渡边疾步走到琴酒面前,扯过了他手中还夹着的那根烟。
“莱伊,”他手指一撇,那根烟被折成两截,“麻烦你不要再给Gin递烟了。”
他把那根折起来的烟丢到赤井的脚尖下。赤井秀一靠在窗户边上,戏谑地笑着。
“这你可管不着,苏兹。抽不抽烟是Gin的事。”
渡边涨红了脸,虽然他经常脸红,不过这次明显不是害羞的红,而是气的。
“Gin,”他往琴酒面前靠过去,“你说过要戒烟的。”
一面对琴酒,他就又恢复了那副有点儿委屈的模样。琴酒有些心虚地避开那个视线,看向窗外。
“我只是说尽量少抽,我不喜欢吃糖。”
渡边给他的棒棒糖和口香糖倒是还剩了很多。不过他真的不太想碰。
“戒烟可没那么容易,Gin。”赤井秀一插话道,“不过如果你真的要戒的话,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我现在就有在刻意控制,效果还不错。”
赤井秀一说着,把手中的袋烟丢到仓鼠笼子旁:“我可以陪你一起戒。”
“陪他一起?”渡边对着赤井逼近两步,脸上的表情有些渗人,“你有什么资格陪他一起戒?”
赤井秀一完全没有被吓到,相反,渡边炸毛的样子在他眼里倒是有些好笑。
“我只是这么说说,你别激动,”他眯着眼笑道,“毕竟,你又不抽烟。”
渡边的脸色冷了下来,他扯过赤井丢在桌上的那包烟,用嘴扯出一根叼在嘴里。
“苏兹,你干什么?”琴酒的声音有些愠怒。
渡边抓起桌上的打火机,拇指熟练地撬开帽盖,“嚓”地一声,打火石摩擦,他点燃了嘴里叼着的烟。
打火机被他丢回桌上。渡边叼着烟深吸一口,又呼出一大股烟雾,正好吐在了赤井秀一的脸上。
他有些陶醉地闭了闭眼睛,用手指把烟夹了下来。
“我的小宝贝哎!你才刚上完药,别抽了!”加美莎在旁边大呼小叫。
客厅里的几道视线都集中在渡边身上。赤井秀一偏了偏头,躲开飘过来的烟雾。
只是抽个烟而已,渡边却像是在进行什么艺术表演。
渡边指尖夹着烟,靠在墙上,衬衣半敞着,露出里面的绷带和伤疤。烟丝顺着他腰腹的马甲线往上爬,微卷的金色头发遮住了他的半只眼。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琴酒生气的时候道歉。
“Gin,以后你抽几根,我就抽几根。”
琴酒的脸色变得阴沉。不知道为什么,渡边拿烟的样子让他心里躁动。
就像个误入凡间的天使,堕落在这个尘世里,吞云吐雾。
这样的场景,不该让别人看到。
琴酒两步跨过去,他用力擒住渡边的手腕:“进去。”
渡边被捏的手腕有些疼,他指尖的烟掉落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琴酒已经拉着他往客房那边迈步。
“Gin,你慢点——”渡边被拽着往客房带,加美莎快速闪到一边,伏特加的墨镜追踪着两人的背影。厨房的门被拉开,诸伏景光探出头来好奇地观望。
“砰”地一声,走廊尽头的门被摔上。
琴酒把渡边推到床上,那人发出吃痛的闷哼,好像是碰到了伤口。不过琴酒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欺身压上去,捏住渡边的下巴,附上一个有些暴虐的吻。
渡边被这个吻弄得有些发懵,他被烟草的气息包裹着,第一次觉得这个味道这么好闻。
如果他早点知道抽根烟就能让Gin主动吻他的话......
渡边尽力地回应着琴酒的吻,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发出轻微的哼声。
琴酒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撑着床上的被单,控制自己和他分开。
“弄到伤口了?”
渡边摇了摇头。他手臂环住琴酒的脖子,有些急促地呼吸着。
“我没有那么脆弱的,Gin。”他说着,手突然捏住琴酒的肩膀,把他往旁边推去。
眼前的场景倒转过来,琴酒被渡边压制住,一个翻身,躺到了底下。
“苏兹——”琴酒抓住渡边的衣领,正要反抗,对方的额头就贴了上来。
“Gin,这次可是你先挑起的。”
渡边的唇轻触着他的下巴,然后是眼帘、脸颊、鼻尖,一直到嘴唇,留下细细密密的吻。
很温柔的,不容拒绝的吻,像小狗一样舔着他。
琴酒很懊悔,下次他再也不心软了。
*
饭厅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但房子的主人还没出来,没人好意思入座。
“我说,也该差不多了吧。”安室透叉着腰站在饭桌旁,“伏特加,要不然你去喊他们?”
伏特加不动如山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专注地盯着屏幕上的儿童节目,假装没有听到。
“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呢,”加美莎倒是很放的开,她拉开一把椅子,自顾自坐了下去,“还是先吃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我开动啦。”她对着满桌饭菜双手合十,然后拿起了碗筷。
伏特加见加美莎开动,也凑了过来。他找了个宽松的角落坐下,开始干饭。
赤井秀一一直站在窗户边。那个笼子里的仓鼠好像醒了,它打了几个滚,迷迷糊糊地抽抽着。
不过他的心思却飘了出去。
他一直不相信琴酒真的会喜欢什么人。赤井对于琴酒的所有试探和撩拨,都带着别的目的。这是他的做事风,他从不天真地奉上一片真心,他也是好强的人,琴酒的确让他产生了征服欲。
不过,这些前提都建立在,对方是个“冷血”的人,这个前提上。
而如今看来,他好像错得离谱。琴酒大概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看向渡边的眼神有多露骨。
那场景真的很刺眼。
赤井秀一自嘲地笑了笑。他还是晚了一步啊,如果他能早一点了解琴酒,是不是情况就会不一样了?
赤井捡起地上那根折弯了烟,丢进客厅的垃圾桶里。
“吃饭吧。”他走到饭厅拉出一把椅子,也坐了下去。
“喂,你们就这样开动了?”诸伏景光有些为难地站在门廊口,“我还是去敲敲门吧。”
他往客房门口走去,正准备敲门,又放下了抬起的手。
安室透也拉了张椅子坐下,他回身看向自己的伙伴,诸伏景光正站在客房门口傻立着。
“你在干嘛?”他对诸伏景光喊道,“敲门了吗?”
“没。”诸伏景光往后退了两步,他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又沿着走廊快步走了回来。
“怎么回事?”
诸伏景光拉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没什么,我们先吃吧。”
他拿起碗筷埋头吃起来,耳根有些发红。安室透疑惑地望向客房门的方向,这两人究竟在里面搞什么?
琴酒不在,这顿饭吃得意外地和谐。加美莎一直浮夸地称赞着两位厨子的手艺,安室透和景光礼貌地回应。伏特加一言不发地干掉了三碗饭,赤井秀一没吃多少就放下了。
等所有人都差不多快吃完了,客房的门终于打开了,琴酒沿着走廊往这边走,几人都安静了下来。
“Gin,你怎么换了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