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游乐园里,警察们布局在飞天小火车娱乐设施的大门口,警戒线外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路人。
“都散开,请大家都散开!”一名游乐场工作人员艰难地维持着秩序。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里面出了命案。”
小火车的大厅里,目暮警官正在焦头烂额。
“只有25分钟了,炸弹的威力范围未知,我们必须疏散所有游客!”
“可是这样会引起恐慌的,最近出的恐怖案件实在太多了,民众已经对我们失去了信任。”
“那又怎么样!人民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
“别吵了!”目暮警官焦急地翻出手机,上级的命令还没有发过来,但他等不了了。
“现在立刻去疏散游客,这里有炸弹,要求所有人员立刻撤离!除了爆炸|物处理组的成员,只留下一分队的警力,确保在场撤离警车足够,其他警员一律撤到500米外!”
“是!”警员们立刻开始行动,□□处理组的人架着防爆盾冲了过来。
萩原研二负责此次的炸弹拆除,他和两名队友从小火车的另一边破门进来,来到了轨道下的桌台边。
眼前的场景触目惊心,十根红蓝绿相间的线缆连在受害人身上绑着的炸药包上,那人被架在半空中的车厢里,右手上的血一直在往下滴落。
萩原研二拿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下,那个炸药包他不久前才见过,威力足以把这整个建筑炸飞。
麻烦的是,这种炸弹不能直接触碰。一旦定时器开启,炸弹如果受到撞击,哪怕是轻微的移动,都有可能直接爆炸。
他视线往左,一个带着黑口罩的银发男人正揣着兜站在大厅里,他脚下踩着的木板微微下陷,那就是第二个受害人了。
“可能是平衡炸弹,”萩原研二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黑泽先生脚下的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开关按钮。那是另一个炸弹。”
“你的意思是,现场有两个炸弹?”耳麦里传来松田阵平的声音。
“没错,确保人员尽快疏散。”
“好。”
混乱的现场秩序终于平定下来。琴酒踩着那块木板,一言不发地伫在那儿,他正在观察那根火车的轨道。
绿小丑想看这场好戏,那么这个炸弹必定不是那么容易拆除的,估计待会儿还有什么陷阱等着他。
不仅如此,想要近距离地观看这场戏,绿小丑绝不会等着报纸上的结论,他应该在这里安装了监控设备,摄像头,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琴酒并没有发现明显的摄像头,但在火车的轨道上,渡边车厢的底下,他察觉到一个很小的黑色圆形物体。
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不过很大概率,那是个类似针孔摄像头的东西。
那个位置正对着琴酒的脸,还能纵观全场,可以说是最佳的观赏地点了。
琴酒抱着手臂,手指在肘部敲击着。他其实很想再抽根烟,可惜现在人太多了,不方便拉下口罩。
“黑泽阵先生,请不要害怕!我们会救你们出来的!”一个女警员在通道口处对他喊着。
琴酒觉得这张脸也有些眼熟,但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他对着通道口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紧张。
他当然不害怕。如果是平衡炸弹,那么就算最后炸弹无法拆除,他也能活着走出去。
其实,就算那个疯子直接引爆了炸弹,他也无所谓。像他这样的人,本来每天都行走在刀尖上,死亡并不那么可怕。
琴酒思考的,是另一件事。如果他真的把渡边丢在这里,自己跑了,会是什么状况。
那家伙一定会哭的吧,趴在车厢的扶手上,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望着他的背影。
脑中这个场景让他莫名想笑。琴酒扯了扯口罩的一角。
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萩原研二小心地拆开定时器上的引|爆装置,他顺着几根线缆检查了一下,其中一根粗线连到大厅木地板里面 ,那就是琴酒脚下踩着的炸弹了。
“两颗炸弹是连通的。”萩原研二接过队友递来的工具,小心地切割粗线缆的外皮。
“刚接到消息,这个炸弹可能是之前查到的黑组的X电路板制作的。”松田阵平在耳麦里和他通话,“喂,你有没有把握啊?”
“你这是小看我?”萩原研二笑了笑,“我可是最优秀的拆弹专家啊。”
“行,我相信你。等你出来,我请你吃顿大餐。”
“那就这么说定了。”
粗电缆的外皮被切割开,露出里面紧紧绞在一起的几股精密的细线,这些线扭得非常紧,很难在短时间里被分开。
计时器的时间跳到了00:15:00,萩原研二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这两颗炸弹比他想象的复杂太多。
引爆器的面板已经被打开,里面是一块错综复杂的电路板。
“怎么样?”身后的队友紧张地问。
“黑泽先生脚下的炸弹可以拆除。如果直接拆除,应该会降低另一位先生身上炸弹的爆炸概率。”
“那我们要先拆那个吗?”
“不行,时间不够用了。”
萩原研二继续观察引爆器的电路板,这的确是X电路板,前段时间送到□□处理组来后,他还特意研究过。
但麻烦的是,这个电路板,和之前他们收到的又略有不同,里面多了一块区域。
时间只剩下12分钟,萩原研二做出了重要的抉择。他必须尽可能地先保证至少一个人的安全。
“黑泽先生,”他对琴酒喊话,“那位先生是你重要的人吗?”
琴酒身体一僵,他不明所以地看向萩原研二。
“你想说什么?”
“我们之前研究过X电路板,这个与它类似,但还多了个东西。”他语速很快,一边接过工具,撬开电路板上的铁片。
“简而言之,我准备拆除直接引爆线。这样的话,如果你移开脚,那位先生身上的炸弹不会立刻爆炸,但是概率会变成百分百,定时器也会下跳大约8分钟,也就是说你有4分钟时间撤离,而我有4分钟时间来拆弹。”
“但是4分钟时间,拆掉这颗炸弹的概率很低。”
他的工具钳放在那根引爆线上。
“如果不拆除这根线,我们还有12分钟来应对这块电路板。只要拆除成功,两枚都不会爆炸。但如果拆除失败,就都会爆炸。”
萩原研二握住钳子的手有些出汗。未知的情况是他最担忧的,不过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两个受害者的命。
“但是第二条方案成功的概率也很低,黑泽先生,这块电路板上加了新的东西,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希望你能配合。”
他艰难地说完这些话,又对着耳麦喊道:“听到我刚才的话了吗?请所有人员在1分钟内撤到200米外!”
“no,no,小警察,你还是太天真了。”
开着变声器的电子音从渡边所在的车厢底部传来,看起来,那个装置还有扬声器的作用。
“你根本没有理解我的宝藏的独特之美。”
萩原研二的瞳孔紧缩,但他不能被罪犯的话影响,手渐渐用力,那根引爆线马上就要被切断。
“别剪。”一个低沉冷静的声音阻止了他。
琴酒观察着计时器上的时间,继续道:“我不会走的。不要紧张,你还有11分钟。”
他抬头对着那个扬声器,弯起眼角:“我倒要看看,这个小丑要表演什么节目。”
黑泽阵的声音好像有镇定作用,萩原研二紧攥着的心慢慢松弛下来。
他还是希望黑泽先生能离开,但没有时间去劝说了。
“其实你应该听他的话,Gin。”绿小丑继续道,“对你来说,活下去的概率是百分百。但是如果你留下来,就不一定了。”
“现在我留下来了。”琴酒手指摩挲着大衣里的枪,“下一个节目是什么?”
车厢上传来轻微的响动,渡边紧皱着眉头,流血的手微微抖动。
“下一个节目,就是浪漫的殉情了。不过这个殉情和电视剧里的不太一样,可能没那么唯美。”
渡边的睫毛微微一颤,他虚弱地睁开眼。
“两颗宝藏都会爆炸。但是区别在于,Gin,你脚下的那枚,会提前15秒。”
“他会亲眼看着你变成肉酱炸出去,你的血浆会飞到他脸上,如果运气好的话,他还能在死前吻到你的一块碎片。”
“怎么样啊,渡边,多么浪漫的画面,我已经开始期待了呢。”
渡边雅彦小心地挪动着身子,他把头搭在扶手边,艰难地扭过头。
“Gin,求求你。”他红红的眼眶里泛出水光,“快走吧,求你了。”
“闭嘴,苏兹。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琴酒的语气有些暴躁,他别过头,错开了渡边的视线。
他想看到的可不是这个眼神。
计时器上的数字只剩下8分多钟。通道外大部分的警员都撤离了,女警员对着琴酒大声喊着:“黑泽阵先生!还有30秒,请你和我们离开!”
如果30秒后再剪断直接引爆线,就没有机会了。
“不用了。”琴酒还是拉下口罩,叼起一根烟,“你们管好自己吧。”
“黑泽先生!请不要害怕,我们会尽力!”计时器走到了7分钟,此时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拆了。
萩原研二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他刚刚松弛的心脏又开始绷紧。
这块电路板实在太复杂了,它多出来的区域萩原研二从未见过,已经超出了他所知的常理范围。
而如果直接剪线,就会像拆盲盒一样,他只能凭着直觉去拼概率。
他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几分钟前的自信荡然无存。
他的确是拆弹专家,但也是个新人。而罪犯的实力和工具,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胸腔开始打鼓,血液上涌,他几乎听不见四周的声音。
直到一个熟悉的嗓音从耳麦里传来。
“喂,研二,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
萩原研二的意识被拉回,他深呼一口气,尝试让自己镇静。
他没有回答松田,而是看向连接到车厢里的几根线。
“研二,别紧张。你肯定可以的。”耳麦那头的人好像感知到他的心情,“别忘了,我还等着你吃大餐。”
“你这个家伙,”萩原研二忍不住笑了,“别再说这种话了。”
他的心再次放松下来:“不过,我们吃大餐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萩原研二小心地挑起一根线,通过电路板的结构来看,这根线剪掉是完全没问题的。
“你们两个,也撤退吧。”他对着身后两个队友说。
“什么?”
“我们怎么可能自己走!”队友手里抓着防爆盾,站到他跟前,“我们不会先离开!”
萩原研二没有再劝说,时间不多了,他还有5分钟的时间去算概率。他埋头对着那十根电缆,拿起手中的工具。
琴酒吐出一口烟,观看着几个拆弹员工作。
那个小警察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小心翼翼地剪线。
“Gin,”渡边虚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说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能不能现在就走。”
他一直在苦苦哀求,眼泪都快流干了,琴酒也没再看他一眼。
“Gin,有些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他脱力地把头搭在右手臂上,望着琴酒的头顶,“其实我早就死过了。”
“等这一切结束,所有人都会脱离,我就会死掉。”
“但是你不一样,你还能继续活下去,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有Gin。”
“我只想在活着的时候多看看你。”
“Gin,你好残忍,”渡边哽咽着,“我不想看到你炸死在我面前。”
琴酒依然低着头抽烟,烟蒂在指尖燃烬,几乎快要烧到手指。
“已经来不及了,苏兹。”他终于开口,“现在你我都没有选择了。”
他凌冽的眼角弯起,抬头迎向渡边的视线:“还有,是谁说的你一定会死?”
渡边的双眼微微放大,他流血的右手紧紧攥住扶手。
琴酒再次别开视线。他把手里的烟蒂扔到铁轨下的土里。
“Gin,”渡边柔软的声音从头顶飘来,“你又抽烟了。”
“......”琴酒拉上口罩,没有再理他。
萩原研二的手不再颤抖,但头顶的汗却越冒越多。
他已经剪掉了7根线了,计时器上的时间还剩3分钟。
前面的几根线,与电路板的相接区都很明显。而最后这三根,却不太一样。
那是两根红线,和一根蓝线。其中一蓝一红连在电路板的同一块区域,而那块区域的铁片现在无法翘掉,需要特制的工具钻开。
剩下那根红线,连接在电路板上的另一块区域,那块区域只露出的三分之一的部分,另外三分之二都被铁片包住了。
但根据这露出的三分之一来判断,这根单独的线触爆几率应该在20%以下。
他没有时间了,只能赌一把。萩原研二半闭上眼睛,捏住手里的工具钳。
“咔嚓”,那根红线掉落了,炸弹没有爆炸。
“Yes!”旁边的队友捏着拳头给他打气,“还有两根了,你可以的研二!”
只要再剪对一根,连接炸弹的电路就会彻底中断,两枚炸弹也就失去了作用。
计时器的数字走到了00:02:00,萩原研二手里攥着剪线钳,靠近最后的那两根线。
一根蓝色,一根红色,概率都是50%。
他自嘲地笑着,闭上双眼,在心中祈祷。他的队友攥着防爆盾,排在一起挡在前面。
“没用的,那个挡不住。”琴酒突然开口道,他掏出大衣里的伯|莱塔,“这两根线,分别有多少几率爆炸?”
三人看见琴酒手里的枪,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拿防爆盾的警察手伸向腰间的警|枪。
“黑泽阵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我问你,这两根线,你有没有把握,小警察。”他沉着嗓子,给伯|莱塔上了膛。
萩原研二没有理解琴酒的意图,但也来不及多问,计时器已经走到了1:50 。
“百分之五十,”他决定实话实说,“都是百分之五十,我没有把握,黑泽先生。”
“所以,你打算赌我们的命?”琴酒轻笑着,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三个警察。
“黑泽先生,请你不要冲动!”一个警员也掏出手枪,隔着防爆盾指向他,“我们会尽力救出你们,但请你先放下枪。”
“时间不多了,你还在谈这个?”琴酒手中的枪口对准萩原研二,“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你说什么?”
“黑泽先生,只差最后一步了,请你不要放弃。”萩原研二伸手拦住举枪的同伴,“只差最后一步了。”
“谁说我要放弃?”琴酒的枪往下放,对着萩原研二手中的线,“但是你没有资格决定我们的命,小警察。”
萩原研二的手轻轻一颤,那根红色的线落在了地上。
计时器的时间已经走到了1:01 。
“你们还有60秒。”琴酒的语气变得不耐烦,“再不滚出去,我就提前让你们的头爆炸。”
萩原研二的眼眶有些发红。他抿着嘴,放下手中的工具站起身。
“我明白了。”他拉住两个队友的胳膊,“我们走吧。”
“什么?研二,这......”
“别说了,快走!”他拉住两个伙伴就开始往外跑,防爆盾被丢在了地上。
还剩45秒。琴酒手中的枪口指向了那两根线。
红色的,或者蓝色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打开道具商城,启动了他的武器技能点。
[自定义武器卡,精准锁定开启,倒计时5秒。]
[5,4,......]
“Gin,”渡边的声音又从上方飘来,“我......”
[3,2 , 1 。]
[道具卡启动。]
琴酒的眼前出现一个红点准心,它正好飘在枪口的上方。
渡边咽了咽喉咙,对着琴酒的侧脸嗫嚅着:“Gin,我,我想说.....”
“苏兹,”琴酒打断了他的话,“你喜欢蓝色还是红色?”
“嗯?”渡边看向琴酒指着的两根线,“我喜欢红色。”
琴酒调整镜头,指向了红色的电缆,他瞄准那根线,手中的枪握得很稳。
还剩10秒钟。
渡边咽下了那句话。他望着琴酒的侧脸,想把这个画面深深刻进心里。
还剩六秒钟。
6, 5, 4......
渡边闭上了眼睛。
“砰”——一声枪响冲破了天空。
*
200米外的警戒线处,松田阵平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应该撤离了!”松田阵平对着目暮警官喊道,“他们怎么还在里面?时间不够了!”
“耳麦接不通,他好像关掉了。”身边的另一名警员说。
松田阵平心里有着很不好的预感。他知道萩原研二的个性,哪怕炸弹只剩10秒钟爆炸,他也不会轻易丢下受害人跑掉的。
“别紧张,松田,”目暮安慰他,“我相信他。”
然而松田阵平并没有得到安慰,他扯住警戒线,正要拉开,旁边的加野丽子冲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臂。
“松田警官,你不要冲动!”
他转过头,正要甩开那只手,余光看见三个人从飞天小火车的大门跑了出来。
“是研二!他们出来了!”
三个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这边跑,直到撞到警戒线上才停下来。萩原研二双手撑着膝盖喘气,松田跑过来扶住了他。
“怎么回事,黑泽阵先生呢?”目暮警官跑过来,焦急地问。
三人都没有回答。他们蹲在地上,一脸沉重。
“到底是什么情况?”目暮警官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帽子。
“难道......”加野丽子捂着嘴,她望着远处还未建好的小火车头。
“砰”——巨大的枪声响彻天空,惊起了几只鸟。
人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着枪声传来的方向。
萩原研二摸着手里的秒表,掐算着时间。十几秒钟后,他激动地一跃而起。
“他们成功了!走!”他招呼着几名警员,再次冲了回去。
*
渡边雅彦从悬空的车厢里被架了下来。他自觉受的伤不算严重,只是之前胸口的伤口裂开了一两处,右手刚才被利器钉在了扶手上,最多再加个轻微脑震荡。
他脚刚落地,就扑到琴酒身上,像个大型树袋熊一样紧紧挂在他身上。
“阿尔先生,你现在需要去医院治疗,”旁边的医护人员抬来担架。
“我不去。”他头埋在琴酒的脖颈里,吸着鼻子。
“你是小孩吗?”琴酒被他箍得肩膀痛,脖子也被弄得湿漉漉的。
他皱起眉,尝试把渡边推开:“不去医院怎么治疗?”
“我回去治疗,”他死活不肯撒手,“阵,带我回去。我不去医院。”
医护人员尴尬地站在一旁。目暮警官轻咳了一下:“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琴酒尝试着迈步,但渡边挂在他身上,这实在不利于行动。
“你再不松手,待会儿就把你关进之前那所医院去。”
渡边的身体僵了僵,他恋恋不舍的松开手。
然而下一秒,他又挂了上去,只不过换了个姿势。他抱着琴酒的手臂不放,下巴搭在琴酒的右肩。
好吧,至少这样能够动腿了。琴酒抓着渡边的手臂,艰难地往大门外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