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玄幻奇幻>藤蔓怪物今天也在求摸摸>第68章 生化所

  总督府的主人本是姓沈的, 此时他浑身是血,两个医务人员轮流照顾,维持他的性命。

  他正躺在床上, 四肢几乎废了。尤其是左腿,上面还绑着三个囚刺, 分别在脚踝, 膝盖, 还有大腿。

  无法说话,嘴被封住,床单上散发着腥味, 他就像堆在角落的臭肉一样,等待腐烂。

  “饿死他。”那个疯子是这样说的,“贪了那么多油水, 既然吐不出来了,那就自己慢慢消耗吧。”

  沈总督颤抖着手, 在医务人员出门时, 忍着痛伸向矮床下的一处。

  在那布料遮住的地方,有个小指纹锁,里面装着他的紧急通讯器。

  只需要按下拨通键,就可能获救。

  他偷瞄向门口的守卫, 没人注意这边。

  吱呀——恐怖的推门声, 那个疯子进来了。

  他抽搐着呜咽,抖成个筛子。

  “沈总督, 感觉怎么样了?”沙星末走到那摊肥肉面前,手里握着把尖刀。

  嘴上的封条被撕开, 沈总督嚎叫着大喊, “我已经说了, 我什么都说了!你要什么都可以拿去,钱、资源、还有,还有——”

  “嘘,”沙星末食指放在唇上,“这些不需要你给我。”

  “那,那你还要什么?”

  “是我来给你恩赐,”他咧着嘴笑,“

  送你一个机会。”

  “什么,什么意思?”

  “十秒钟,说出你的遗言,”他半俯下身,刀尖比在那人的鼻梁上,“十,九,八......”

  “不,不不!”唾沫星子飞到了刀刃上。

  “......五,四,三.......”

  “不要动我的老婆孩子!求求你!”他用尽全力吼出这一句。

  沙星末嗤笑一声,刀往上挪了挪。

  “你在说些什么?你根本没有老婆孩子啊。”

  沈总督大睁着眼,脑中闪过了走马灯。

  他抛弃了前妻。她带着女儿,已经在下街区苟活了十年。如今物是人非,还有人记得他吗?

  “二,一。”沙星末计完数,手起刀落。

  门外的小花园里,白澄一正抱着双肩包坐在行李箱上,教徒们安静地围绕左右。

  他用目光丈量花园中心的空地,那里有块小草坪,很适合挖洞,若是从这里出去,应该可以到宝贝说的地方。

  他又翻开手里的地图册,仔细研究。小肉丁在他身旁凑过头来。

  “先生,生化所应该是在北面。”封全全指着那一页,“您是看的东面的。”

  “我知道,”白澄一不悦地皱起眉,“不用你说。”

  封全全往后站了站:“抱歉,是我多嘴了。”

  “我只是想提高效率,”他又补充了一句,“要不然等沙先生来了再找吧。”

  白澄一捏紧地图册的一角,怒火蹭蹭上冒。

  太烦人了,这个小肉丁,好想把他撕碎。

  但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宝贝会怪他的吧?

  白澄一又陷入了自我折磨的情绪中。他胡乱翻找着,地图册弄得哗哗直响。

  身后传来动静,沙星末从屋里走出,手里提着一双染血的黑手套。他用手套在刀刃上擦了擦,匕首收进腰间。

  “怎么样,”他把手套随手递给旁边的信使,“还没有开始吗?”

  “我找不到了,”白澄一指尖扣着册子的一角,“我明明去过,但是就是记不得......”

  “没关系,”沙星末摸摸他的头,“不用硬想,我给你画。”

  白澄一在生化实验室的经历并不美好。有的人会牢记痛苦,有的人却会选择遗忘。沙星末想,白澄一应该是后者。

  “曲陆,给我支笔。”

  他接过笔,翻到地图册的最后一页,在空白处画出一个大致的方向,还标上了距离。

  “按照这样的形状去挖,往北面,”沙星末把地图册递回去,又指了指某个方向,“大概就这么远,出去应该在生化所的主楼后厅。”

  那里一般没什么人把手,沙星末决定直接从内部攻入。

  “能看明白吗”

  “能,”白澄一点头,“宝贝画得,很清楚。”

  他又瞥了一眼那小肉丁,后者避开他的视线,躲到一个黑袍子身后。

  “那就开始吧。”

  白澄一站在那块小草坪边,手掌朝下,闭上双眼。

  教徒自觉地围成八角形,中间的草坪开始涌动,一股虚空的冷风从地底吹了上来。

  嘭啪,一根黑色的巨型触腕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它们挤压着土壤,只几秒钟,土地塌陷,露出深坑。

  “星末,”白澄一牵起沙星末的手,“跟我一起。”

  他们踩着触腕铺成的路,进入地底。八个教徒紧随其后,然后是曲陆和封全全,还有断后的一队士兵。

  沙星末掏出一个手电筒探路,双肩包和拉杆箱都在白澄一手上。触腕打通的路很宽,可以容五到六人并排行走。

  它们迅速在前面开路,那些土壤被推开,掉落的石块吸入地底,一些黑色的像枯藤一样的枝条呈网状密布在土壁上,为人类支撑起空间。

  前方的未知处,轰隆声不断。沙星末牵起白澄一的手慢速前行。

  “你上次说这些小帮手叫什么?”

  “希尔,它们是希尔,是我的手下。”

  “你到底有多少手下?”沙星末回头望了一眼,几个教徒整齐地排成两列,把他们和士兵隔开。

  “我数数,”白澄一做思考状,“太多了,我也不清楚。”

  他跟上两步,往沙星末肩上靠去:“宝贝,我发现个,很奇怪的事。”

  “什么?”

  “就是,那个小肉丁,”白澄一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我觉得,他有问题。”

  沙星末脚下一顿:“怎么说?”

  白澄一捏紧沙星末的手:“他明明也喝了圣水,可是......”

  他担忧地拧着眉:“我说了,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沙星末缓慢迈步,“你说就是。”

  “他对我,有敌意,”白澄一凑到他耳边,“他也不完全服从我。”

  “你确定?”

  “我确定,”白澄一点头,“不是所有人,都能收为教徒。但喝了圣水,不该有敌意。”

  “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他咬咬唇,“宝贝,你信我嘛?”

  沙星末沉默地走着,忘了回应这句话。

  他对封全全的了解还停留在四五年前。那是个爱看书的小孩,只靠垃圾利用就能发明小玩意儿。

  他能理解封全全不信神,但敌意又是从何而来?

  “宝贝?”白澄一摇摇他的手臂,“宝贝。”

  “嗯,”沙星末捏捏他的手指,“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他问过你封临的事吗?”

  “封临,你说老师......吗?”白澄一支吾了两下,“他,他问过。”

  “你怎么说的。”

  “我......”白澄一低下头,“我说,我们没见过。”

  沙星末观察着他的表情,忽地轻笑一声:“你在紧张什么?”

  “我,怕你觉得,”白澄一小声道,“我擅作主张了。”

  “没有,你做得很好,”沙星末拍拍他的脸蛋,“别瞎想。”

  “真的嘛?”

  “真的,”沙星末牵着他继续往前,“除了我,你不要和任何人聊这些事。”

  “好,我只和你说。”白澄一紧贴在他身上。

  封全全知道了他父亲被关起来的事,也许会心生隔阂。

  但沙星末对此毫不后悔。在事情解决前,封临绝不可以进城,更不能自由活动,为了和儿子在城内重聚,他随时可能给云唐通风报信。

  好在有了白澄一的帮忙,事情顺利了很多,接下来只要在生化所里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挖掉云氏的老巢,一切都迎刃而解。

  但这也太顺利了。

  沙星末侧头看向黏在他肩上的人,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感。

  如果,云氏的目的是制造变异体武器,那白澄一也许是最成功的案例。既然如此,当初他为什么要把食人树丢进融毁炉?

  还是有问题。他还需要更多证据。

  队伍加快速度,在黑暗的洞穴里行进了约半个多小时,终于停了下来。

  希尔的三根触腕贴在顶部,像有生命似的微微起伏,它在等待命令。

  “宝贝,我们到了,”白澄一仰头望去,“上面,好像有人。”

  沙星末对着后排招手:“过来。”

  教徒们让开一点空隙,副官和队长挤上前来,曲陆和封全全也跟在后面。

  “按照之前说的那样行动,”他指向曲陆和封全全,“你们两,跟着我去资料室。”

  “其他人,跟着你,”他转向副官,“切断报警器,守卫除掉,尽量控制研究员,随时听从白先生的指令。”

  他让白澄一使用“精神控制”,时刻监督这队士兵的行为。

  “是。”

  “先生,那我们呢?”信使上前一步,“我们如何行动。”

  “跟我一起,”沙星末说,“保护你们的主。”

  头顶的希尔开始挖洞,土块掉落,人们退到一边,白炽灯的光线射入地底,一条触腕搭起上升的阶梯,上面响起惊恐的骚动声。

  几个穿白衣服的人从洞顶探出头,其中一人拿着枪,颤颤巍巍地对准下方。

  他们钉在原地,如石化的雕塑。白澄一在最前面,他终于舍得把背包和拉杆箱还给沙星末,两手空空走了出去。

  这里果然是生化所的主楼,不过不是后厅,而是一间实验室。十几个带着口罩的研究员正围在桌前,上面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胸膛起伏,还在呼吸。

  可怕的威压降临,头顶的灯泡炸裂,他们眼前升起一簇光,黑白相间的触须爬满整个房间,堵住了所有出入口。

  白澄一立在房间中央,手一挥,落下一朵花,这次不是白色的,而是血红色的,如一口大盆,绽开的花瓣中心包裹着金黄的液体。

  “这个,是赐给罪人的。”白澄一合上眼,脸上不带丝毫怜悯。

  他们趴到地上,如着魔一般,争先恐后地涌到血盆面前,头埋进粘稠的水里。饮入了金色水体的人,身体急速变异,皮肤起泡,四肢畸变,嘶叫着爆出血浆,顷刻间,墙壁和屋顶都溅上了血。

  “白澄一!”

  沙星末刚上来,就看到这炼狱般的场景。他大声喊他的名字,对方却像没听见一样。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沙星末把手里的箱子塞给信使,上前拽住白澄一的手。

  “澄一,你干什么?”他掰着白澄一的肩让他面对自己,“这个圣水不是用来精神控制的吗?怎么全都死了!”

  “他们,对你不好,”白澄一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想要他们。”

  “你怎么又不听话了!你.......”沙星末闭上了嘴。他看见白澄一的眼仁布上血丝,深蓝的瞳孔深处泛起暗红。

  这令他感到陌生。他突然意识到,在这清纯可爱的人形下面,他依然是那个来自异空间的,远高于人类存在的生物。

  “他们,对你不好,”白澄一重复着,“对我,也不好。”

  他指着那张实验床,上面的人形已经残破到无法辩识。

  “就是,这个地方,”他说,“就是这个地方,他们折磨我。”

  “为了跟你在一起,我让这群食材,随意妄为,”白澄一捧着沙星末的脸,抹开他脸颊上染上的污血,“我不想要他们。”

  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消失,实验床上的人也没了气,空间里是诡异的安静。人们围在洞口处,宛如无事发生,连曲陆也一脸漠然。

  只有封全全,他躲在两个黑袍子身后,拳头紧攥,垂下的刘海遮住他的表情。

  大门砰砰作响,有人在撞门。白澄一捂住沙星末的眼,对着士兵下命令:“你们,去把门打开。其余的,按主人的计划进行。”

  “是。”

  沙星末听见大门弹开,人群如丧尸般嘶吼着涌入,他们全都趴到那个血盆前,在黑暗中,唯一的红色荧光处,疯狂吸饮。后来的人把还趴着的人推开,踩在他们身上,扭作一团。

  那血盆压塌下去,流出金色的浆液,又弹起来,浆液涌出,流了一地,人们跪在地上,埋头舔入混着血浆的“圣水”。

  失控了。这疯狂的场景,和直接抛出生化弹不同,人们丧失理智,变成空壳,争先恐后扑向地狱的熔浆。就连沙星末都感到一丝惧怕,寒意顺着他的脚底往上爬,白澄一抱着他,捂住他的耳。

  “对不起,宝贝,我过不去......”白澄一唇贴在他的头顶,“对不起......”

  他没有什么好道歉的。沙星末想,错的是自己。

  小怪物是从实验室里出来的。

  他既然猜到了白澄一经历了祭祀,也知道云唐在做的勾当和祭祀差不多,

  为什么没有引起重视?

  “如果不经历这些,你还能拥有人形吗?”

  “那样我永远都是树,离开缝隙,就会消亡。”

  白澄一轻松地笑道:“白澄一,必须是真实存在的,从出生开始,在这整个空间里。”

  “为什么?”

  “这是,扰乱空间的代价,”白澄一眨眨眼,“这是规则。”

  混乱逐渐归于平静,房间的一边堆满尸体,血流过脚下,沾湿了裤腿。

  但没人敢扑到他们面前,教徒将他们围住,形成一个安全的圈。

  “先生,外面已经控制住了,”副官立在门口,“这里面太乱,你们可以先出来。”

  白澄一牵起沙星末的手:“宝贝,走吧。”

  教徒们开出一条道,两人走出实验室的大门,外面已然天翻地覆。

  整个走廊布满黑色的树枝,上面开着小朵小朵的红花,和之前食人树上掉落的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红花里,都滴落着金色的汁液。爆裂的尸块堆叠两旁,几乎无从下脚。

  沙星末曾在这里工作过三年,那时云氏做的还是正常的研究,至少没有把人拿来随意拆卸。

  如今这里成了怪物的屠宰场,他也不认识路了。

  “现在的资料室在三楼,”曲陆说,“我可以带路。”

  他冷静地在前面引路,脚下避开那些尸块,一点不似之前那个胆小懦弱的形象。

  封全全跟在两步之后,他脚步打颤,手撑住墙面的空隙,突然开始干呕。

  “你还好吧?”沙星末停下步子回头,“你可以不用跟上去。”

  “不,我没事。”封全全面色发青,手背捂着嘴,“只是有点不习惯。”

  “你要是来这里工作过,就会习惯了,”曲陆在队伍前头说,“这些都是反噬。”

  他的眼里压抑着戾气,空框眼镜摇摇欲坠,他伸手把它推了回去。

  “曲陆,你的妹妹怎么样了,”沙星末盯着他的镜框,“我听说她进了城。”

  “她是进了城,”曲陆苦笑一声,“她吵着要搬进西区。”

  “几个月前得病死了,”他继续往前挪步,“西区的饮水出了问题,SA重金属超标,都是这座生化厂排出来的。”

  “你那时不是在这里工作吗?”封全全惊讶道,“你当时不知道?”

  “我知道得晚了。”曲陆似乎不想再多说。

  “你妹妹为什么会住进西区,”沙星末审视着他,“云氏帮她拿的资格?”

  “是,”曲陆垂下头,手不安地搭在镜框上:“小沙,以后,我都给你卖命。”

  是因为出卖他,才得到的资格。沙星末心里有了底。

  怪不得石风说这人已经走投无路了。

  “快带路吧。”沙星末忽然觉得厌烦。

  为了自身利益,冷眼旁观,抛弃同伴,甚至背后捅刀,这都太寻常不过。

  走投无路时,又开始忏悔,突然想要做个好人。

  真的看厌了。

  一行人顺着楼梯爬向三楼,一路上哀嚎四起,枪声震耳,不时有畸变的人横冲出来,血肉四溅。

  “恶魔......沙......”

  沙星末隐约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一扭头,只瞥见一摊炸成肉酱的尸体。

  他也有些犯恶心了。

  “宝贝,”白澄一揽过他的头埋到颈窝处,“别看了。”

  白澄一有点后悔,对他来说,捏碎食材是无所谓的事,但那些毕竟是他宝贝的同类。

  宝贝不会做噩梦吧?

  “资料室到了,”他们走到空旷处,这里是三楼走廊的尽头,面前一扇圆门,左边还有两扇半开着的仓库门。

  曲陆指着那铁门:“云氏生化的机密都在这里。”

  他手覆在圆门的指纹锁上,嘀嘀两声,屏幕上显示出错误信号。

  “现在怎么进去?”

  “直接撬开吧,”白澄一朝左边招手,“交给希尔。”

  沙星末往左一看,那半开的门缓慢推开,一条宽至一米的黑色触腕爬了出来。和之前的树根长得不太一样,这个触腕上布满了圆形的小吸盘。

  那小吸盘上还沾了很多白白红红的碎块。至于那些是什么,沙星末不愿细想,他的注意力被其中一簇浅白色的毛发所吸引。

  “等等,”他推开面前挡着的信使,“你......希尔?”

  黑色的触腕僵在原地。

  “希尔,我看看你身上吸的东西。”他蹲身在那堆散发着血腥味的粗壮长条物前,手指捻起那簇白色的毛。

  那毛发长达二十多厘米,柔软带有温度,从沾染着血浆的触腕上取下后,竟然一尘不染,弯折起来时,闪出浅淡的金色。

  很像白澄一的头发。

  “这是哪里卷来的?”沙星末问希尔,那根触腕在地上蠕动两下,以示回应。

  “他说,就在里面。”白澄一凑上前来,“宝贝,这个是?”

  “像吗?你的头发。”

  白澄一接过那根毛,吊在鼻尖仔细观察。

  “好像真的是诶!”他一跃而起,“宝贝,你看那个!”

  只见那屋里堆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笼子,里面关着五颜六色的生物,大部分都死了。其中一个里面团着个浅白色的影子。

  足足有半个人那么大,沙星末定睛一看,这不是那变异鸟吗?

  他们在荒城外见到的蓝鸟,鸟喙像八爪鱼的那种。只不过这个毛色不同。

  那鸟还活着,它警觉地撑起脖子,然后忽地蹦起,扑扇着短小的翅膀,往一旁的大窗户冲去。

  “抓住它!”白澄一指着那只鸟,教徒们一拥而上,他自己也冲了上去。

  “喂!等等——”

  白澄一身上飞出几根藤蔓,抱住它的脚。

  “下来!小坐骑。”

  鸟朝着天空扑腾两下,跌倒在窗户前。

  “咯咯咯!”白鸟发出惊恐的叫声,七八个人堵在房间里,围着它拔毛。

  “别害怕,小坐骑,”白澄一揉揉它的脖子,“借你的毛用一用。”

  白鸟又咯咯了两声,合上了鸟喙,但那叫声却没有停止,反而愈发尖锐,成了持续不断的嗡鸣。

  但这声音好像只有沙星末能听见。人们淡定地站在原地,希尔正扒在铁门上,准备破坏。

  “澄......”沙星末扶在门框上,心口一阵剧痛。

  他的心脏绞成一团,噗通直跳。

  不对,不是心脏在跳,是芯片在跳。

  “小沙,怎么回事!”

  “澄一......”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身体靠在门框上往下滑,左边有人扶住了他。

  “星末,星末!”他听到白澄一焦急的声音响在右耳,“走开!”

  他眼前发黑,心脏搅碎般地疼。

  “鸟......”他抓住扶着他的人,“杀了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