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二环路贯穿荷西区一大半的主城区,周边有不下数十个住宅小区。
即便是在霍乱如此严重的当下,依然有不少不信邪的人出门。
不起眼的幽暗小巷里,突然亮起一丛火光。
那火光越来越亮,平地出现八个光屁股孩童,围着一辆冒火的木车。
孩童们惨白的身子被火光映得发红,像是感觉不到火焰的灼热高温,八只手推着火车,动作僵硬地走出暗巷。
车轱辘在石砖路上缓慢的前行,老旧的轴承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噔”声。
咯噔,咯噔——
夜跑的女孩发现耳机没了声音,停下来检查耳机,突然听见奇怪的响动,不由循声望去。
不远处飘着一团模糊的火光,因为近视,女孩下意识眯起眼睛。
如同做梦一般,火光眨眼已经飘到眼前。
八张一模一样的稚童脸,提线木偶般,齐刷刷地仰头,面无表情的望着女孩。
女孩汗毛倒竖,骇然惊悚,下一秒,如同恐怖电影慢镜头一般,八个小鬼突然七窍流出污血,齐齐张开血盆大口,向女孩吞去。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平静的夜空。
城市的夜色由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市政路灯、汽车车灯组成,橘色的火光在其中显得太突兀,很容易找见。
但它跑得太快,快到汽车都追不上。
眼看着它冲夜市跑去,头儿脑门上冒出细汗,“不行!不能让它进去!”
夜市人员密集,一旦让它出现在人群中,周围的居民必定发生大面积感染。
情况紧急,头儿当机立断,“先拦住,拦在门前,然后……”
“不可以。”时岫打断头儿,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他说话语速还是不急不缓:“野仲的形象太特殊,动手的话,会引起争议。”
经他这么一说,头儿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这层。
但是……
板寸头的精神兽是一只隼,正在半空中监视野仲,板寸头通过隼的眼睛发现野仲离夜市只有三百米不到,心急如焚的大喊:“没时间了!它就快进去了,头儿!”
头儿想说话,被时岫抢了先,“让它进,跟着,在夜市后面的巷子里扑杀它。”
“你疯了!”黑皮经过头儿一路的科普,已经知道野仲是什么东西,也知道它的危害。
荷西的不夜城夜市是附近最大的夜市,每天晚上吸引不下上千人来此聚集,谁知道这一千人看到野仲会染上什么疫症,回去后传染给亲朋,以瘟疫的传播速度,恐怕到时候完的不止南州,周边城市也会遭殃。
时岫没理会黑皮,他知道这儿的话事人是谁,微微起身,将手放到头儿肩上,轻轻拍了拍,“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奇异的,头儿七慌八乱的心平静了下来。
时岫拍他的那两下,像是有什么魔法,让他紧绷的神经一下回归正常,不由自主的点头,“好,就照你说的办。”
板寸头和黑皮都不敢置信头儿会做这个糊涂决定,然而情况已经容不得他们反对。
野仲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闯进了夜市。
只是在它进门前,夜市突然飞进数十架直升机,淋了一场辣椒水。
所有人都被辣的捂住眼睛,鬼哭狼嚎,眼前一阵模糊。
野仲从夜市头冲到夜市尾,一共花了十几秒的时间。
这期间,无一人看到它的身影。
隼和黑豹将野仲堵在巷子里,它要逃,猎豹直接咬掉一个鬼童的头。
其余鬼童嘴里发出刺耳哭叫,做鸟兽散,隼从高空飞下,啄瞎鬼童眼睛。
鬼童抱着脑袋,四处逃窜,撞在墙上,不过十来分钟,就被一豹一隼全部消灭。
剩下那座人高的火车,像是气急败坏,冲着堵住巷口的四人飞速冲来。
黑皮骂了句脏话,一脚把它蹬飞,追上去就踹。
哨兵一脚的力道大概有半吨重,火车几脚就被踹得稀巴烂,变成一堆烂木头。
野仲只是寻常鬼祟,没有太大的杀伤力,基本不废什么功夫就灭了。
任务圆满完成,头儿也终于可以找时岫解惑,“辣椒水怎么回事,是你安排的人做的?”
时岫笑,“我到南州才几天,怎么可能请得动人家。”
头儿从时岫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你知道他是谁?”
“嗯,一路跟着我们呢。”时岫用脸颊蹭了蹭肩上的小红鸟,目光落到不远处一个建筑物的天台上。
不知道段干忱满不满意他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