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肖一回村就直奔老房子处,他现在颇有干劲,希望快速将房子盖好。
“你以后别来了,在家好好读书,这里有我呢。”
亭哥知道陆肖今天去找夫子,为陆肖开心的同时也很担忧,毕竟他没从小接受教育,读起书来他可能会吃力。
“没事的,亭哥,这之后有的忙,这事我们回去说。”
亭哥见他坚持,想着村里人都在,便没有继续讨论下去。
晚风袭来,带着点凉意,几颗星星藏在天空中时隐时现,几人吃完饭坐在院子里聊天,顺便消食。
今晚陆肖试着做了些红糖馒头,甜丝丝的,带着点水果的清香。
“好撑啊,你这才是自然的味道,哪像今天那天那个臭掌柜,将香水吹的绝无仅有,实际上就是味道一般般。”
不知怎得,竹哥又想起了卖香水的掌柜,他心里憋闷,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细讲了一遍,最后还愤愤地砸了一些椅子。
陆肖上下打量了下青哥儿,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没听几人再说什么,只是盲目地点头。
“竹哥,你也太冲动了,你们两个哥儿要是被掌柜寻人教训可怎么办。”
陆肖板起身子,严厉教育他做事不可如此冲动,亭哥不舍的骂他,便站在陆肖一边,表达自己的态度。
“但那人说话也太气人了,什么叫我穷倒人胃口,我看他简直不要脸。”
竹哥在那口若悬河,青哥儿在这边神游,陆肖看着帮亭哥教育竹哥处理事情的方式,实际上心还在夫郎身上,一时间场面极度热闹。
“这样吧,我答应你,一定会做个让你满意的香水如何。”
陆肖信誓旦旦地许下承诺,但遭到竹哥的怀疑,但他知道给陆肖留点面子,敷衍地应了下来。
说干就干,陆肖第二天一早就跟着青哥儿进了山,他四处搜罗颜色鲜艳,味道浓郁的花草。
梨花、桃花、芍药花、迎春花、杏花、杜鹃等等,味道应有尽有。
青哥儿漫无目的地走在坡上,他想着该如何处理林熙胜的事,并且要回小爹的尸骨。
虽然很小的时候小爹就走了,但记忆中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会耐心地教导青哥儿,会做好吃的哄他,哪怕生病严重也会跟青哥儿缝制衣服。
“小爹,我好想您····”
“小栀,小心。”
话音刚落,青哥儿就一脚踩空从坡上滚了下去。
“小栀”
亲眼看着青哥儿滚下山,陆肖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他的内心极度恐惧,像失去了生机的花草,没有理智不管不顾地往下冲,直到来到青哥儿身边,才稍稍冷静些。
“哪里疼?手脚活动一下看有没有问题。”
陆肖说出的分明是关怀的话,但青哥儿感到了他的冷漠,他明白陆肖生气了。
“没事,都不疼,所幸坡小,就擦破了点皮。”
青哥儿笑的没心没肺,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堪堪站了起来。
陆肖仔细检查了一遍,怕青哥儿不愿意说实话,执意要带他去找陈老看看。
“拿上药材和那些花。”
青哥儿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只能乖乖地听从安排,但还不忘提醒陆肖散落一地的东西。
陆肖背上是青哥儿,青哥儿背上背着竹篓,两人一路上沉默地去了陈老家。
“陆肖啊,你帮老夫我去陆三家跑一趟脚,年纪大了,腿脚没那么灵活了,只好麻烦你了。”
陈老见青哥儿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又看了眼旁边陆肖阴沉的脸色,便想个办法支开了陆肖。
“你们吵架了?”陈老关怀地问青哥儿。
青哥儿摇摇头不语,他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陆肖,但还是搞砸了,陆肖绝对察觉到他有事瞒着家里人。
陈老轻叹了口气,青哥儿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心思太重,怕麻烦人,但这样做往往会伤害那些真正关心他的人。
陆肖正好想跑一趟陆三家,陆奶奶的事他虽知道,但却不知该如何下手,若是陆奶奶还是像以前那样宠溺陆三,那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陆肖到陆三家的时候,家里没人,只有陆奶奶躺在床上呻吟。
陆肖快步走了进去,发现屋子简陋破败,潮气特别重伴随而至的是浓重的霉味,这屋子似乎常年照不进一点光线。
“陆奶奶,我来看您了,您等会,我先去给您煎药。”
陆奶奶眼神迷茫,她整愣了半天,才看清陆肖的脸,随后无声落了泪。
陆肖去厨房转了一圈,才在犄角旮旯找到了药罐,看里面的残渣已经是不久前的,好在他们还有点良心,给老太太煎药了。
煎好药,陆肖端了过去,扶着陆奶奶喝了药,然后他直视着陆奶奶的眼睛,严肃地问:“陆奶奶,您对陆三还有留念吗?”
陆奶奶听不懂陆肖的话,她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是她唯一的孙子,怎么没有念想,只是对方不愿意让她活。
陆肖看清了陆奶奶的态度,他俯下身,悄声说了几句话,惊得陆奶奶坐起了身。
“真的,陆小子你可别骗我。”
“只要您听我的,我保证您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记住一定要听我的话,否则您又会过上现在的日子。”
陆奶奶犹疑地点了点头,她就算再不信,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
处理好陆奶奶的事,陆肖回到了陈老家,青哥儿还是保持着他走时的姿势。
陈老见他回来,笑眯眯地说:“还是年轻人腿脚快,不过,这年轻人相应地也容易冲动,冲动易误事,反而达不到想要的结果。”
“哎呀,说多了,青哥儿没事,给你点治擦伤的药,每日抹在伤口上,没几日就好了。”
陆肖接过药后道了声谢,便背着青哥儿走了,他其实听出来陈老的言外之意,他的气其实已经消了大半,只是这次必须得给青哥儿一点教训,否则他永远不长记性。
“这青哥儿怎么还不来?”黄氏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转的林老汉头晕。
“你别转了,他一定会来的。”林老汉不耐烦地瞧了黄氏一眼,内心后悔不已,他当初怎么就瞎眼看上了黄氏。
黄氏倒是停了动作,但心里仍旧焦虑不安,今日她去衙门看了眼熙胜,可怜见的,都瘦了,这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叫她如何不心疼。
“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掘坟了,我就不信那个贱货敢不从。”黄氏等不下去了,她恶狠狠地瞧了眼窗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