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晏修，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个叫晏修的人，他觉得他似乎在哪儿见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晏修，晏修。”
元季安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并且叮嘱阿若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自己是侍卫，然后扛着她，挤开人群走到了晏修跟前。
摊前摆着各色颜料，两个书童在一旁伺候作画，他正帮人画着一个燕子风筝，画好的燕子活生生得要飞起来，孩子们笑着拍手。
见公主来了，他笑着对人群说：“好了，这是最后一个风筝，小生要收摊了。”
书童收着摊，人群不断传来唉声叹气的声音，他笑着推开众人，从身后又拿出一个大鲤鱼风筝，到阿若面前，“重新给你画的。”
“谢谢师傅！咱们去放河灯吧。”
“好啊，不过放河灯的话，你就要自己走了，等我，我去买河灯。”
晏修摸了摸她的额头，穿过马路去另一边买灯，突然不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接着是百姓的哭喊声，只见一人骑着马在这街市横冲直撞，一连踩烂了不少摊子，许多百姓也被马蹄踏伤了。晏修正在挑着河灯，那高头大马径直朝着这边冲了过来，他被一只大手扯住了衣袖，紧接着身体被人抱在怀中，才躲过了这马。
接着，身边那人快步冲了上去，一跃而上揪住了马上的人，将那人摔在了地上。晏修牵着阿若上前，只见是个醉醺醺的醉汉，还在地上发着酒疯，口吐污秽之语，被元季安当脸踹了一脚才说不出话来了。
巡捕赶了过来，抓住了闹事的醉汉，元季安突然发现刚刚与他拉扯时，自己的面具掉了，想必晏修也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下意识转过了身去。
“多谢相救。”
“时间不早了，我得带公主回去了。”
“这河灯既然买了，放完在回去吧，用不了多久的。”
晏修走到他面前，他的左脸有一道疤痕，从颧骨直贯鼻翼，晏修他将龙王面具递给他，“殿下的面具。”
元季安没有接，“不用了，去放河灯吧。”
三人在河边的大柳树边放灯，盯着满河忽明忽亮的灯光，元季安问：“我的样子吓到你了吗？”
晏修说：“不管是美貌，还是伤痕，都是人的一部分，我并不觉得殿下有什么不同。”
阿若的河灯已经飘出去很远了，元季安也点燃了河灯，放下了水，水波摇晃着，与晏修的河灯挨在了一块，相依相伴着飘到了水中央。见状，晏修莞尔一笑，“两只河灯并走，想必是不会孤单了。”
他给人的感觉是舒服的，如水一般温润，皇子公主们都喜欢他，元季安也明白了，为什么太子转了性子，想必也是喜欢他吧。但是元季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的直觉敏锐，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能看到晏修的笑容，总是带着几分忧郁的，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晏子，可否再麻烦你画一个风筝？”元季安问，又看了看阿若，“是这样的，那个美人风筝被扯坏了，我只觉得可惜，实在是抱歉。”
“我知道此事，所以才让公主来集市找我。毕竟在别人眼中，我是太子的人，才惹得娘娘如此生气，是我不对。”
“先生是吗？”
晏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是他的师傅。”
夜市告别后，晏修回到家，发现家门外的小巷边盘腿坐了个乞丐模样的男人，他的脸色灰黑，身上的袄子破破烂烂的，腰间挂了个酒葫芦，眼睛没有任何光彩，似乎失明了，他抬起头，就这样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晏修。
书童感觉不对，想要去赶走他，却被晏修制止了，反而让书童拿出钱给他。
“我不要钱。”他说。
“你这乞丐还蹬鼻子上脸了……”
书童骂了两句，晏修让他们先回去，他走到了流浪汉面前，他盯着流浪汉的双眼，不由皱起了眉头，呼吸不自觉乱了起来，他将地上的碎银子捡起，放在了他的手中。
“拿去买吃的，要是不够，再找书童拿……”
话还没说完，他的胳膊被猛然一拽，立马被拖进了黑暗的巷子中，流浪汉身上的酒气哈很重，直直冲进了鼻中，那人将他的胳膊按在小巷的墙上，晏修没有挣扎，仅仅是默默地看着他，他松开了他。
巷子太黑，晏修看不清他的脸，一轻一重，二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晏修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胸膛，像站街卖笑的小倌似的笑得轻浮，“这位英雄，是来索财还是劫色的？若是要钱，随我去家里取就成，若是劫色，饶我一命，在这你做什么都行。”
他很脏，很丑，青紫色的面庞像丧家之犬那般狼狈，但晏修仍然抱住了他，怜悯似的吻上他僵硬的双唇，晏修的手顺着胸膛往下滑去，摸到他的下身，胯下那话在裤中硬了起来。晏修只觉得他很可怜，他想安慰他，但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用自己习惯的方式来抚慰这个流浪许久的人，晏修将手探进了流浪汉的裤中，轻轻拢着他的阳物。
“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他说，“你是慕容修，对吗？”
“等会我再回答，你走了很久的路，现在需要人安慰你。”
晏修褪下贴身的中裤，掀开衣裙，用大腿根部蹭着他的阳物和下体浓密的毛发，胯下愈加青筋暴起，那人将晏修按在墙上，狂乱地吻着耳后脖颈，吻得晏修心里也变得躁乱起来。
“跟我走，我来保护你，弟弟。”
晏修没有回答他，而是将腿搭在他的腰间，手指扩张着，让穴口主动蹭着他的阳物，他的跨往上一顶，整根就送了进去。他做爱的动作并不温柔，粗野地在他身体冲撞着，加上他是瞎子，看不见晏修的神情，直到晏修发出哀婉的呻吟声，靠在他的怀中颤抖，他才停下，怀中人高潮的声音，像是在哭一样。
他吻上晏修的眼睛，并没有眼泪。
“干嘛停下，你还没到。”
晏修夹紧了穴口，但他那仍然硬邦邦的阳物，还是从他体内脱了出来。
“弟弟，有个地方与世无争，每年许多燕儿雀儿都会回巢，一到春天开满了桃花，像世外桃源一样，我想带你去。”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我不是慕容。”
“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你改了姓，却没改名。”
“你认错人了。”
那人拉扯着他不肯松手，突然感到脖子被一把细细的小刀顶着。晏修恶狠狠地说：“滚，再多舌我杀了你。”
此时，书童见晏修还没回家，在外面巷子喊着晏修，那人便拄着盲杖离开了。
“公子，到底是谁？他是不是认得你，要不要做掉？”书童问。
晏修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心口愈发疼，他捂着胸口说：“是豫川。”
“军营救过公子的剑客，他怎么找来了？”
“他是个死脑筋，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诺言。”
晏修喝过药后，心口的疼痛并没有得到缓解。书童给他打了水沐浴，他清洗着身子，望着水中的倒影，他又想到了豫川，那人的眼睛，已经完全瞎了，不知他行走了多久，面容也是无比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