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丝毫没有意识到车上还有一个浑身散发着醋意的男子，继续道：“对呀，跟着你，我可以给你端茶倒水、洗衣缝补，干什么都行，你就当我是个使唤丫头，或者老妈子也行，只要能跟着你就行。”
丁慕山愣道：“可……可是那你的丈夫……”
春娘摆手道：“这受气的日子我过够了，原本想着能嫁了人，过本分的日子，可做妾太难了，要受主母的气，男人也窝囊，还不如一个人。”
“那，反正你有傍身的钱，何必跟着我？”
“我一个女人家，自己生活总是不便的，可不管去谁家，总是要伺候男人的，我不想再伺候男人了。”
丁慕山抿抿嘴，“可我也是男人。”
春娘笑道：“你不一样呀，你是喜欢男人的，不用我伺候。”
丁慕山心想，我说的不是这个“伺候”。他抬头看了看李云飞，李云飞抱着手坐在车前，一脸等他交代实情的表情。
春娘见他表情为难，又看了看车上的男人，瞬间便明白了，拉着丁慕山道：“这位就是……？”
丁慕山推推她，跟她使了个眼色。
春娘对李云飞行了个礼，仰头道：“公子好，奴家叫春娘，今年三十有四了，原本是这掌柜的妾室，但是主母不容我，我就给自己赎了身准备走了，我和小山少爷有点交情，若是你们家中缺个丫鬟老妈子什么的，我可以……”
李云飞瞥了她一眼，冷漠道：“不缺。”
春娘得了他的白眼，也不生气，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车上的这个才是一家之主，只有讨好了他，自己才能跟着他们，便又满面笑容道：“不缺也无妨，我可以少拿些工钱，不给工钱也行的，只要包吃住就行。”
李云飞继续冷漠道：“我们不日就要启程去京城，带着你多有不便。”
一听到他们要去京城，春娘兴奋道：“去京城？那更好啊！我还没去过京城呢，也想去看看，这一路还可以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岂不更好？”
李云飞瞪了她一眼，心想这女人怎么脸皮如此之厚？
丁慕山跳上马车，拉着李云飞道：“姐夫，春娘她挺可怜的，她一个女人家无依无靠的，你让她去哪呀？要不我们就带上她吧，正好路上也有人照顾我们。甄诚和金九都是男人，总不如女人仔细。”
李云飞挑挑眉，“这么说你就是想带着她了？”
丁慕山点点头，“反正京城的宅子也不小，不差多一口饭。”
李云飞很不乐意。
丁慕山拉着他进了马车里，凑到他耳边撒娇道：“姐夫，你就行行好嘛，春娘她的年纪都和我娘差不多了，你何必吃她的醋呢？”
李云飞瞪眼道：“谁吃她的醋了？我堂堂江州首富，会吃一个老大姐的醋？”
丁慕山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好姐夫，好夫君，你就依我一次嘛，春娘她真的很可怜的，从前她对我挺好的，我不忍心丢下她。”
李云飞还是不为所动。
丁慕山又靠近了些，贴着他的耳边道：“春娘那个花样可多了，她可以教我很多花样，然后我们就可以……嘿嘿嘿……”
李云飞见他撒娇卖快的样子，心里痒痒的，他咬咬嘴唇，捏了捏他的小脸，“你呀，最好你给我好好交代，你和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不然别说什么花样，我都非要弄到你怀上为止！”
丁慕山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好嘞，回头我一定细细交代！此刻就让她先上车吧，外面怪冷的呢。”
李云飞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丁慕山赶紧掀开帘子，叫春娘上车。
春娘跳上车，坐在他们对面，搓了搓手，将包袱放在了一边，又对李云飞道：“多谢公子。”
李云飞一脸冷漠，“不必谢我，收留你的是阿山。”
春娘又对丁慕山笑笑，“谢谢小山少爷。”
丁慕山对她眨眨眼，一大一小相视而笑。
其实李云飞并不会真的吃一个大姐的醋，他知道丁慕山是纯真无邪的，也不会和一个比他大十几岁的女人有什么，况且时过境迁，他还能不嫌弃故人，也是重情义。他只是想哄他多撒娇几句、哀求他几句，日后也能多欺负他几次罢了。
回家的路上，李云飞绷着脸不说话，只有丁慕山与春娘叽叽喳喳地说起这些年的事。春娘听说丁慕山中了举，还当了官，高兴得很，两人聊了一路，中午时分到了碧落县的丁家。
李云飞下了车，直接回了房，丁慕山知道他不高兴，但还是先为春娘安排了住处，然后才回房，打算好好哄一哄他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