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让杀手阁的人去把李怀安给我抓来,仔细着些,不要惊动任何人。”

  此刻的君明烁已经回到国师府内,坐在他和萧逍常待的庭院中。

  他身上披着厚厚的毛领披风,就如此也掩不住满脸的苍白,一喘息皆气弱。

  他藏在白色袍下的右手,一直反复把玩着一块儿刻有萧字的圆形玉佩。

  片刻,微抬起血色尽失的饱满唇形,轻笑着开口。

  “若被发现,不留活口。”

  跪地领命的黑衣人听闻此言,被激得心紧,复又恢复常态。

  “属下领命。”

  这句不留活口,除了发现的人当然还有被发现的人。

  主子如今行事在没了顾忌,若不小心着些,那都得让人拿命去填。

  待那黑衣属下离去,君明烁才把手里的玉佩拿出,反复揣摩打量。

  眼中仅剩的一抹温良,全留给了这块儿萧逍给他的玉佩。

  “师父,你会在哪儿呢?”

  你让我等你。

  又会是多久。

  是他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吗?

  你若真的心疼徒儿,就别让我等太久,

  不然……

  “主上,李怀钰和江回舟摸进国师府,他们说……想见国师。”

  君明烁听闻隐身于暗处的声音,把难受和心痛溢满的眼眸一下转冷。

  “杀了!”

  暗处的声音应下这事后,立马消失不见。

  独留在原地的君明烁看着庭院外初春时节含苞待放的花蕾愣神。

  他眸中神情几转,明明灭灭,复杂得让人难懂。

  最终,君明烁还是拖着病体,快步走出庭院,匆匆赶到国师府偏远的墙角。

  “住手,咳咳。”

  君明烁一声高喝,又牵扯出五脏六腑的痛痒,只能把手抵在唇前不停咳嗽。

  好在他来得及时,在这些死士杀手刀要落下的瞬间,君明烁阻止了这场杀戮。

  “国师去哪了!为何宫宴结束在不见人!为何一早定好的行动突生异变!”

  被杀手放开的江回舟,质问向君明烁。

  他说的激动,想上前揪住君明烁的衣襟好好问个清楚。

  “君明烁,你到底把国师藏哪去了!”

  好在,江回舟只来得及怒吼出声,其余的动作皆被国师府一众刺客制服。

  “我为何要告诉你?”

  君明烁站定在被刺客压得俯腰低头的江回舟面前,苍白的唇色满是笑意。

  这样的弧度和曾经的萧逍如出一辙。

  温凉,淡漠。

  江回舟还想说话却被李怀钰拉住。

  他看得出,如今的君明烁和以前大不相同。

  就连平日爱穿的红衣都换成了国师爱穿的款式。

  他觉得,君明烁疯了。

  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前后差距如此之大,还有他身上的伤,难道!

  不可能,国师那般强大,若非他自愿,旁人连近身都难,怎么可能伤到他,甚至是……

  不会的。

  “君明烁,我们受国师所托,为你效力一场,不说朋友情义,也算得主从。日后有事,你尽管让人托我等去办,只……”

  李怀钰现在的药效还没完全发挥作用,因而明面上,他还是君明澈的未婚夫。

  锦国公府的二公子,能帮君明烁做的事可太多,因而敢如此自信发言。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看着君明烁的神情定了定。

  “国师若回来,还请您告知一声。”

  这是李怀钰对君明烁的一句试探。

  若直问国师情况如何,以君明烁阴情难定的性子,定然不会说。

  因而,他加了些漂亮话在里面。

  就是如此,君明烁也没理会两人。

  只是眼神一睨,轻蔑的审视了李怀钰一眼,随即转过身去。

  “把他们丢出国师府,日后若再来,直接剁碎了喂狗!”

  君明烁这话自然是想威慑李怀钰两人。

  江回舟还想挣扎,满口嚷嚷着让君明烁交出国师。

  “君明烁!那日宫宴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国师是不是为了救你受了重伤,你不能不让我们去看他,你快点把人叫出来!”

  君明烁听得不耐,让身后的刺客堵了他的嘴。

  “江回舟!看在师父的面,我不动你,咳咳咳,若在敢近这国师府,或是到我跟前来说些碍耳的话,那就仔细你的舌头。”

  君明烁侧身转过头,平静注视向江回舟的眼神,宛若道道冰层。

  无法起伏,唯有刺骨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