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卿师承何处?”

  这个问题林逸和裴玄青早就有答案的,焦义突然问起,他们也神色镇定的回答了。

  当然他们所回答的这两位修士也不是凭空捏造的,确有其人,丹鼎门真要查也不会露馅。

  焦义目光锐利的盯着他们,见他们神色自若,并不像是在撒谎,也怀疑自己是否多想了,可是焦义生性多疑,虽然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还是一再追问林逸和裴玄青选择投入丹鼎门的原因,又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投入丹鼎门。

  林逸和裴玄青都回答了,表面神色自若,内心已经警惕起来并做好了随时暴露身份的准备。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焦义现在分明是对他们起了疑心。

  两人的回答揪不出错处,焦义心中的怀疑已经打消了很多,最后道:“两位客卿可否上前由焦某检查两位修为?”

  修真界不是没有手段隐藏修为,焦义心里的怀疑虽然打消了很多,但还没有彻底放心,打算检查一遍林逸和裴玄青的修为。

  林逸:“门主,您难道是怀疑我们?”

  “我知道,我们刚加入丹鼎门,你们不可能完全信任我们,所以贵门给我们的令牌只能出入舒云峰和执事堂,我们也都没说什么,白天执事长老一再盘问我们,还搜查了我们在舒云峰的住处,我们也都忍了,可您也不能如此寒人心啊,要把我们当成那什么闯禁地的人,我连丹鼎门的禁地在哪儿都还不知道呢!”

  “我们是诚心来投靠丹鼎门的,要真是别有图谋,我们也不会傻到刚来就动手吧,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再说,我们都有自知之明,我们只是散修,无权无势无背景,修为也不高,我们是来丹鼎门找靠山的,为什么要和丹鼎门过不去!”

  林逸一副压抑着愤怒的模样,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几分屈辱。

  其他人见状,也觉得焦义怀疑的有些不合理,不为别的,这两个修士的修为确实不高。

  焦义在林逸愤怒的时候神色半分未变,等林逸说完以后,他才道:“两位客卿别误会,只是检查一下修为,待检查完,便让两位离去,两位依然是我丹鼎门的客卿,只要两位能做出一番成绩来,我丹鼎门也依然会重用,不会受今日影响。”

  说来说去,就是要检查修为。

  林逸和裴玄青并不怕焦义检查他们的修为,他们的修为都是真实的。但明知道焦义有问题,还将自己送到他的手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现在林瑶和赤帝前辈都不在身边。

  就在林逸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裴玄青抬手按住他,对焦义道:“我们可以接受门主检查,既然已成为丹鼎门客卿,门主有要求我们自会遵从。只是就像丹鼎门不相信我们两个新加入的客卿,我们也是初来乍到,所以请恕我们也无法信任门主你不会在我们身上暗动手脚,还请门主明言,要如何检查?”

  什么?

  这修士不过灵将修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说不信任焦门主?

  在场的外人以及一些客卿都惊奇的看着裴玄清,而丹鼎门本门的长老则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区区一个灵将修士,丹鼎门愿意接受你们的投靠就已经是对你们的恩惠,你们还敢来质疑我们门主?”

  “真是岂有此理!”

  “这等竖子,是怎么成为我丹鼎门客卿的!”

  就连焦义的脸色都变了变,他时间紧迫,根本不想多浪费,愿意多说两句不过是当着其他客卿的面,不好做的太过分,以免寒了这些客卿的心,但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剑修来顶撞他!

  焦义身上的气势顿开,强者的威压直冲林逸和裴玄青。

  林逸和裴玄青受到压迫,两人都闷哼了一声,特别是林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吐出了一口血来。

  裴玄青将林逸拉到自己身后,一把抽出了剑,剑上凌厉的锋芒发出刺目光芒。

  “六阶法剑?”

  “放肆,你想在我丹鼎门动手?!”

  裴玄青额头冒出了冷汗,焦义是灵皇修士,即使六阶法剑抵挡了一部分威压,这压力还是几乎压弯他的腰背,但就算如此,他的目光依然灼亮的吓人,抬头与焦义对视:“丹鼎门这是倚强凌弱,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我仅请求门主明言如何检查,门主便动如此大怒,不顾道义倚强凌弱,全无名门正派之风范,枉我友人一心仰慕丹鼎门,拒绝了药师殿的邀请,千里迢迢来丹鼎门投靠,想有一番作为,却不过两日时间,丹鼎门便如此对待,是我们有眼无珠,瞎了眼睛。既如此,今日哪怕殒命于此,我们也不会答应门主所谓检查要求。”

  裴玄青一字一句将话说得很清楚,说完就再忍不住一般吐出了一口血。

  林逸在裴玄青身后,气红了眼睛,立刻就想打开药典防御结界,被裴玄青暗中压住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林逸心里焦急,他明白裴玄青的意思,但若没有强大防御,焦义的威压又岂是他们两个低阶修士能抵挡了。

  “焦门主,可否听晚辈一言?”有人站了出来。

  林逸注意到,这个人是一位前来求丹药的修士,似乎是灵王修为。

  “丹鼎门是名门大派,焦门主宅心仁厚、侠名远扬,我等皆知您是心急寻找擅闯禁地之徒,方对这两位客卿的不配合心生怒意,这其实只是一个误会,您不如先消消气。”

  “就是啊焦门主,这两个小辈虽然确实狂妄了些,看着倒也不像是那等贼人。”

  “他们如今面如金纸,只怕您再不收了威压,他们就要当场殒命于此了。”

  丹鼎门的长老们也有人脸色微有异样的看向焦义,似乎在探究什么。

  焦义暗中眉头一皱,最后收了威压,气势却还是惊人,语气冷淡:“我丹鼎门自不会恃强凌弱,只是这两个小辈口出诳语,全无教养,既身为客卿,却不懂急丹鼎门所急,连我这个门主的一句命令都敢顶撞,日后又怎么为我丹鼎门办事。我也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既已成我丹鼎门客卿,还是低下头颅,乖乖听命的好。”

  声音不轻不重,但这最后一句话却露出了蔑视,几乎将所有客卿都给得罪了。

  就算大家都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丹鼎门这样明晃晃的说出来,谁听了会高兴?

  当即就有人沉了脸色,敢怒不敢言。

  丹鼎门门主焦义在外的形象一向是和蔼可亲,十分随和的一个人,今天这样的话说出口后,不仅客卿敢怒不敢言,就连丹鼎门自己的长老都心里诧异不已。

  但焦义却仿佛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脸色变换,目光像看两只蝼蚁一样看着林逸和裴玄青,神情冷漠严肃,眼神又冷又狠厉,展现出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模样:“今日,我不管你们有何委屈,必须服从命令,否则便别怪焦某不客气了。”

  林逸暗中脸色一变,焦义竟然不顾在场这么多人的看法,执意要这么做,看来他们只能走最后一步打算了。

  裴玄青还挡着林逸:“晚辈也还是那句话,门主需先明言如何检查。”

  他面前的剑是来之前为了区别他自己的剑,特意换了一把六阶法剑,眼下这六阶法剑身上已经隐隐遍布裂缝。

  焦义冷哼了一声,“还轮不上你们来质疑我。”

  说完,他竟然就直接动了手,一只巨掌凌空而降,就要将林逸和裴玄青抓过去。

  “动手!”林逸在脑海中对林瑶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丹鼎门的护山大阵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剧烈颤动,之前隐形不见的护山大阵也现出了它的模样,远看就是一只倒扣着的几近透明的玉碗。

  “怎么回事!”

  大殿也随着一阵晃动,众人都露出了惊骇神色。

  焦义也陡然目露凶狠光芒,透过了空间阻碍,看向丹鼎门外,“放肆!”

  说完,身形就立刻消失,已经跑去丹鼎门入口处了。

  头顶上的巨掌消失,林逸暗松了一口气,但是方才被震伤的五脏六腑此刻还是翻江倒海一般疼痛,连忙倒出丹药,同时也给了裴玄青。

  两人服下丹药,大殿内的人此刻也都顾不上他们纷纷跑出去了。

  “要不要先打坐恢复?”林逸看裴玄青,刚才裴玄青挡在他前面,承受了更多的压力,内伤想必比他更重。

  裴玄青将丹药的药力化解,稍微缓解了内伤,摇头:“不必了,我们也去看看。”

  林逸也淡定林瑶那边的情况,点点头,两人也离开了大殿,由裴玄青御剑,两人一起前往丹鼎门入口处。

  “焦义已经赶过去了,你小心周旋,不对劲就立刻跑,不要逞强。”林逸在脑海中叮嘱林瑶。

  林瑶的声音回道:“哥哥放心,我知道。你们没事了吧?”

  林逸:“我们暂时没事了,现在也正赶过去。”

  林瑶道:“你们别过来了,万一那焦义又发疯针对你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