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圆台中心那柱香彻底烧完,场地之中的夜明珠也随之全部暗了下来。

  卜卦会即将开始,闻钧从乾坤袋里把还在呼呼大睡的小狐狸崽子给掏了出来,在他肚子上挼了几把。

  “师兄,师兄别睡了,卜卦会快开始了。”

  传音贴着小狐狸的耳朵往里钻,睁开惺忪的睡眼,白毛团子两只爪爪抬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开始了吗?这么快。”

  他有些好奇地望了望四周,却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闻钧卡住了小狐狸的胳肢窝,将他直接抱到了自己肩膀上:“师兄现在太小只了,坐在我肩膀上看得清楚些。”

  小狐狸无力反驳,只好乖乖扒在他肩上,大尾巴一扫一扫。

  没了刚睁开眼时的迷茫,灵兽出色的五感让季兰枝在黑暗中也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他将整个场地环视了个遍,在其中找到了些熟悉的面孔。

  用爪爪拍了下闻钧的胸口,季兰枝给他传音道:“那个合欢宗少宗主也来了,坐在对面第三排。”

  “师兄。”闻钧挼了把他的爪垫:“不说他,倒胃口。”

  可见那日在城外,被那合欢宗少宗主恶心的不轻。

  说话间,中心圆台之上白光大作,印刻着传送阵的咒文攸地亮起,一个身着摘星阁幽蓝服饰,脸带玄玉面具之人出现在了圆台中心。

  四周的观众席上黑暗一片,唯有那占卜师手中托着的球星形法器闪着深蓝色的微光,看上去神秘又高深莫测。

  寂静无声的卜卦会,此时此刻只有闻钧和季兰枝相互传着音聊天。

  “和我想的一样唉,他手上真的有个球。”

  这是小狐狸软叽叽的声音。

  “乖乖好聪明。”

  这是闻钧学苏渺渺说话的声音。

  下一秒,他的胸口果不其然被重重拍了一下。

  “不许…”小狐狸磕磕巴巴:“不许…这么叫我!”

  “怎么叫你?”闻钧低低笑了一声:“宝宝?还是乖乖?”

  一只小短爪试图伸过去捂住他的嘴,然而季兰枝转念一想又发现,他们这是在传音,捂嘴也没用,只好又把爪子给收了回去。

  软叽叽地声音还在继续:“宝宝乖乖,都不许叫!”

  “师兄…”闻钧扭过头,趁着黑暗,其他人的注意力又在圆台上,偷偷在小狐狸的耳尖上亲了一口:“虽然我们是师兄弟,但同时也是道侣,在旁人面前我喊你师兄,可道侣之间,私底下还这样称呼,未免也太不亲密了。”

  “……”耳尖抖了抖,白毛团子闻言愣在了他的肩头。

  说得好像也对哦。

  虽然按照他们的关系,闻钧就是应该喊他师兄,可他们现在在谈恋爱耶…

  遥想上辈子,情侣之间谈恋爱时,什么宝宝宝贝,老公老婆媳妇儿,猪猪哥哥,各种只属于爱侣之间的甜腻称呼种类繁多。

  而他和闻钧在一起后这么久,一个喊师兄,一个直接喊名字,亲嘴时亲的那么激烈,只差最后一步便什么都做了,可一听称呼…

  小狐狸喃喃道:“你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闻钧一愣,忍不住偏头,在白毛团子的头上摸了几把,惊喜道:“乖乖,你这么说,是同意我以后都这么喊你吗?”

  他刚说完,嘴巴便被一只软趴趴的爪爪摁住了:“你叫的也太顺口了,不许叫。”

  “乖乖你不是说我说的很有道理吗…”被摁住嘴的某人语气很委屈。

  “不要吵!”小狐狸义正言辞:“我在思考,等我思考完了再给你答复。”

  “好。”

  得了承诺的男人在黑暗中轻轻勾了勾唇角,抬起手挠了挠白毛团子柔软的下巴。

  “那我便等师兄给我答复。”

  ……

  占卜之术逆天而行,比起真正占卜所用的时间,占卜前的各项防范工作所占据的时间则更久。

  随着阵法被催动,一层半透明的薄膜能量罩顿时将占卜师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那能量罩像是染了颜料的泡泡,光线明灭间,连里头的占卜过程也看不真切。

  小狐狸趴着看了一会儿,觉着有些无聊。

  他看了看四周,除了他和闻钧以外,其他修士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圆台,哪怕什么都看不清也生怕错过一点。

  小狐狸轻轻叹了口气。

  没来看卜卦会之前,他想象中的占卜画面是上辈子动画片里,女巫拿着魔法球施魔法的样子,然而现在看来,防护措施做的太好,不仅防天道,把观众也防进去了。

  人闲得无聊的时候,就会给自己找点事做。

  小狐狸爪爪一勾,玩起了身边这人的头发。

  “师兄觉得无聊,要不要回乾坤袋里看话本?”被玩头发的那人贴心问道。

  “不要。”小狐狸拒绝:“这么趴着还挺舒服的。”

  师兄说趴在我肩膀上很舒服。

  闻钧默默在小本本上记了下来。

  小半个时辰后,闻钧被小狐狸扒拉在手里的头发已经被辫成了一条麻花辫,而那圆台之上法阵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随着传送阵再次亮起,占卜师也消失在了圆台中心。

  下一秒,原本昏暗无光的会场里,夜明珠重新亮起,而所有来到卜卦会的修士,座位旁的扶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封被加持了封印的密函。

  一道苍老的声音也随之响彻了整个会场。

  “诸位贵客,占卜结果摘星阁已经放在了诸位手边,为防止最终结果被心怀不轨之人偷抢,所以密函之上有封印加持,待各位贵宾离开摘星阁以后,注入自身灵力便可开启。”

  话音刚落,会场的座位上便相继亮起了白光,来参加卜卦会的修士一个接一个地被传送了出去。

  闻钧离开了摘星阁的第一件事便是抬头去找那个让他分外熟悉的黑袍人。

  然而对方传送出去的时间比他要早,此时摘星阁门口人挤着人,已然找不见对方的身影了。

  轻轻吐出一口气,闻钧捻去眸中冷意,将肩上的小狐狸搂回到了怀里,偏头时,便瞧见了耷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个麻花辫。

  轻轻笑了一声,男人揉着小狐狸圆滚滚的爪子,边往淮旸客栈走边调侃:“师兄的爪爪这么圆,居然还能编得出麻花辫?”

  “我有指甲的嘛。”小狐狸抬起前爪,亮出了锋利的指甲:“而且我还有灵力可以打配合,编个麻花辫而已,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乖乖好厉害。”闻钧夸道:“那乖乖想好了吗,让我以后怎么喊你?”

  “……”小狐狸清了清嗓子:“没想好,哪能想那么快,我们先回去看密函吧。”

  “看完就要给我答复。”闻钧的手摸上了小狐狸的尾巴根:“不然我就摸死你。”

  小狐狸连忙收起尾巴,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一脸谴责地看着他:“闻钧!原来你以前的乖巧都是装的,现在动不动就亲死摸死的,把那个可爱听话的小师弟还给我!”

  闻钧低声笑着,快步上了客栈楼梯,流氓一样将卧房大门一关,掐着小狐狸的胳肢窝将他平放在了床上,大手在那柔软的肚皮上摸来摸去,从小肚子摸到尾巴根又摸到小屁/股,摸的小狐狸节节败退,耳尖脸颊都染上了粉色。

  呜呜,虽然他现在是一只小狐狸,但是就闻钧这个变态摸法,和白日宣/淫有什么区别!

  闻钧摸过瘾了,看着生无可恋的小狐狸,低声道:“若我现在还仅仅只是师兄的师弟,那我肯定乖,师兄让我往左我绝不往右,我一直都很听师兄的话。”

  小狐狸眼泪汪汪的,瞪着大眼睛看他。

  大手轻柔地抚去师兄眼中的湿意,闻钧凑近了他,轻声道:“可是现在我不仅是师兄的师弟,还是师兄的道侣,道侣之间双修都是常事,我顾念师兄的身体,只是摸摸亲亲而已,这样都算变态吗?”

  “你说的有道理。”白毛团子竖起一只爪爪,艰难地用指甲比了个“1”:“但是,这不妨碍我觉得你变态。”

  闻钧:“为什么?”

  小狐狸嘀嘀咕咕:“变态是一种感觉。”

  “好吧。”闻钧抓住了他那只竖起来的爪爪,放到嘴边亲了两口:“如果变态代表着能跟师兄摸摸亲亲,那我就是变态。让我再亲一下。”

  原本躺在床上的小狐狸被抱了起来,全身上下都被变态亲了个遍,亲到最后他已经放弃了挣扎,大尾巴耷拉在半空中,连甩都不甩了。

  “你亲了我一身口水。”小狐狸无力地谴责:“我要洗澡…”

  “那师兄变回人形吧。”闻钧跟他脸贴着脸,亲昵道:“我帮师兄搓背。”

  听到变回人形四个字,季兰枝是拒绝的。

  变回人形等于赤/身/裸/体,等于闻钧看到之后会兽性大发,等于他待会儿可能又要大腿不保,怎么看都有种悲催感。

  但又听到了搓背两个字,季兰枝便可耻地心动了。

  说起搓背,闻钧伺候他这么久,搓背技术十分了得,在苍雪居时,每次对方帮他搓背时,他都能趴在暖池边边睡着。

  看了一上午卜卦会也累了,搓个背再去床上睡个午觉,岂不美哉。

  “好吧——”

  这是白毛团子勉为其难的声音。

  闻钧弯了弯眼睛,轻笑道:“那我去让伙计送一桶热水上来,再帮师兄要一盘桂花糖,师兄边吃边洗。”

  一瞬间,那双琉璃珠似的眸子里充满了赞扬之意。

  闻钧起身去摇了小黄铃,没过多久,便有伙计端了装满了热水的浴桶上来,桂花糖则被放在了浴桶跟前的小几上,拿取相当方便。

  伙计走了,闻钧将房门落了锁,抱着小狐狸放进了浴桶里。

  季兰枝很少用本体去接触水,此时浴桶之中水温正好,他四只爪爪在水中乱刨,没一会儿便将整个浴桶游了个遍。

  卧房中的毛巾是早就已经洗净备好的,闻钧挑了块大小适中的搓澡巾,端着凳子来到了浴桶旁边坐了下来。

  在桶里游了好几圈,小狐狸的毛毛已经被打湿的差不多了,不过季兰枝幼崽时期的圆滚滚,是实心的圆滚滚,不是虚胖的圆滚滚,哪怕这时他的毛毛已经塌了下去,打眼一看,却还是一只实心汤圆漂浮在水面的样子。

  “……”闻钧实在是有些奇怪:“师兄,你人形时那么瘦,怎么养都不长肉,为何一变作本体,就…这么圆润?”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收获了小狐狸的一个白眼。

  “我小时候病还没那么严重,师尊又爱给我喂吃的,长的圆点很正常。”

  “圆点好。”闻钧闷笑:“圆圆的很可爱。”

  实心汤圆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白光闪过,季兰枝已经正正好好地坐在桶中了。

  他瞅了一眼闻钧,毫不留恋地转过身去够桌上的桂花糖,然而他才刚一扭头,肩膀便被一只大手握了住,强硬地将他转了回来。

  季兰枝转身时骂骂咧咧,显然是经验积累的还不够,这种时刻都敢张着嘴。

  属于闻钧身上的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唇舌相接,季兰枝“呜呜”了两声,逃不掉,索性没再反抗任他亲去了。

  在热水的浸泡下,季兰枝被熏的暖洋洋的大脑转动的十分缓慢。

  闻钧的吻技进步速度很快,每舌忝一下,都能让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栗打抖。

  他被亲舒服了,情不自禁抬起手圈住了男人的脖子,两人之间的距离越发近了,闻钧舌忝弄他口腔的动作也越来越重。

  季兰枝不由得心想,其实无论是接吻,亦或者是用嘴用腿,虽然有些累,但不可否认他每次都很舒服。

  可唯一不太妙的是,闻钧他精力旺盛到令人发指,每一次到最后季兰枝都精疲力尽了,他却还意犹未尽。

  前者抽抽噎噎扒着床沿想跑,立刻又会被拉着脚踝抓回来。

  总之…如果他们在做一些亲密的事时闻钧能够控制好次数的话,他也不至于第二天总会累的睡到下午才起床。

  就像现在他们正接着吻,季兰枝的舌根微微发麻,他觉得亲的已经差不多了,可男人却依然擒着他的下巴不放,那副架势跟几百年没亲过嘴似的。

  “闻…钧,别亲,亲了…”

  扒拉着人的脸把他推开,季兰枝喘着气,抿了抿微肿的唇瓣,小声抱怨道:“再亲水要冷了,谁接吻像你一样,一亲就是这么久的…”

  “师兄刚刚明明都舒服地搂着我了。”闻钧用舌尖抵了抵上颚,指着自己衣领处还未干透的水痕,声音喑哑。

  “不是一回事…”季兰枝嘟嘟囔囔扭过身,趴在了浴桶边缘,示意他泡了这么久了,可以开始搓背了。

  季兰枝很瘦,却并非瘦的皮包骨,他的背生的很漂亮,线条优美,白如新雪。趴在浴桶上时,后腰微微下塌,透过波纹摇晃的水面,依稀还能看见两个小巧精致的腰窝,与大拇指的大小相当契合。

  很适合用力地扣住……

  闻钧的眼神一深再深,他缓缓闭上眼,将毛巾在水中浸湿了,轻轻覆上了师兄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季兰枝对此身后这人莫名其妙又自己变态起来的反应毫无所觉,他轻轻捻了颗桂花糖放入嘴中,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对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关于称呼的事,以后在外面,你还是喊我师兄吧。”

  闻钧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关键词:“在外面?那若是只有我和师兄两个人,是不是便可以换别的称呼了?”

  “嗯…”季兰枝迟疑着点了点头:“但是不可以太肉麻。”

  “怎么算肉麻?”闻钧哼笑了一声,抓着毛巾的手已经放到了季兰枝的后脖颈上。

  “这我哪知道…”季兰枝含着那颗桂花糖,含糊道:“反正你记住就行了。”

  “好吧。”那只手轻捏住了季兰枝纤长雪白的脖子,随后又带着水珠摸到了他的脸颊上,将他的头掰了过来。

  两相对视,季兰枝懵道:“干嘛?”

  大拇指在他柔嫩的脸颊上轻轻刮过,男人声音低沉,缓声问道:“乖乖,好吃吗?”

  季兰枝点了点头,小声应了:“好吃啊。”

  “正好我也饿了。”闻钧慢慢贴了过来:“介意分给我吃一点吗?”

  一颗糖而已,盘子里有的是,季兰枝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介意的。

  于是他便摇了摇头,大方道:“你吃嘛,很甜的。”

  男人低沉的笑声传来:“那我开动了。”

  季兰枝一愣:“什么开…唔嗯!”

  大舌撬开微张的齿关,准确地捕捉到了那颗躺在舌尖上的桂花糖。

  用这个姿势接吻,季兰枝没法儿受力,只能一手死死抓着浴桶边缘,一手紧紧扣着男人胸口的衣服,腰酸的眼眶都红了。

  那钻进自己口中的舌头像是一条灵活的蛇,缠绕着他嬉戏逗弄。

  桂花糖在对方鼎挵之下渐渐化开,连带着季兰枝口中津叶一起,被尽数舔去。

  如同强盗,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直将人弄的气喘吁吁,眼冒金光才肯罢休。

  桂花糖已经在两人的舌尖上彻底融化,尝到了心念着的甜,闻钧松开了他的唇,摩挲着季兰枝雪白的腮肉,哑声笑了笑。

  “确实很甜,谢谢乖乖的款待。”